一声哐当的声响,从脚头传来的,很是刺耳,也随时在提醒她,此时此刻她所承受的一切,这样非人的折辱,几乎要把她分分钟逼疯。
苏蓉蓉再也抑制不住,羞愤的开口:“…阿琰…你这么做,倒不如杀了我…”
说罢这话,她闭上眼,扬起头不再看他一眼,多看一眼,都让她要崩溃。
独孤琰怔了怔,似乎没料到,从她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方才那一瞬的美好,也因着这句话,打破了所有的一切。
落在半空的指尖僵住,随即五指慢慢收紧,指肚泛着青白,显然早已是怒极。
可苏蓉蓉却满脸不在乎,依旧扬起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这冷若冰霜的神情,尽数落在年轻帝王眼里,几乎把他的耐性逼到极点。
从他寻回蓉蓉开始,她对他就没个好脸色,为了那个乡野小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他。
哪怕他可以既往不咎,什么都不和她计较,她对他始终这么个态度,甚至对杀他的行为,连句歉意的话都没有。
从前的她,虚情也好?假意也罢?至少会佯装哄他一下。
可眼下她心里有了人,竟不愿再伪装下去,撕破脸也无所谓,就因那乡野小子,才要这般对待他?
想用死来要挟他,弃他而去?
做梦!
眸里的猩红浮现上来,心脏也要跟着炸裂。
下一刻,苏蓉蓉花容失色,就被一股蛮力拽了过去。
粗重的呼吸声划过耳畔:“…蓉蓉,为何要这样对朕…你到底有没有心…”
“…你…你要…要做什么?”苏蓉蓉骇得语无伦次,身子抖得和筛糠一样。
做什么?他也不知要做什么?
只觉得心口越来越闷,一种无处发泄的闷气,隐在胸口,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燃尽。
怀里的身子如寒冰,也压不下心里的火。
他的怒气无处宣泄,眸里越来越红,就如一头随时要吃人的猛兽。
正在这档口,殿外忽然传来叩门声,紧接着是万公公的声音:“…陛下…陛下,薛统领有事求见?”
薛统领正是薛奕,昨日他奉命把曾阿牛带了回来,就把人押去了地牢里。
若是别的重犯,他自是知晓怎么做。
可这曾阿牛情况特殊,他也不敢擅自做主,所以才过来询问一下。
殿内的惊叫声随着这话落,忽然又小了下去。
二人有些错愕,站在殿外相互看了一眼,正在想着是不是该回避一番时,殿门竟吱呀一声开了。
独孤琰一脸寒霜的走出来,薛奕见了他这副模样,也知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背脊一阵发凉,头也垂得更低了。
头顶传来一声暴喝:“说!”
薛奕被这么一喝,头顶只觉得凉飕飕的,鼻尖也冒起了汗。
“是…是…陛下。”他忙步入正题:“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置那臭小子?属下不敢自作主张,还请陛下明示?”
说到曾阿牛,四下的气氛又是一冷。
就算薛奕不用抬头看,也知道皇帝的脸色会
是个什么样了?
可随之而来的,心里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心不自觉的,猛的狂跳起来。
毕竟这样的宫闱秘事,他知道越多,只怕死得越快。
苏蓉蓉一个人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拢着小衣的手,也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过了好半晌,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她才好不容易缓和下来。
从昨夜里回了宫,她脑子就乱得很,什么也想不到,如今人冷静了点,才想到了阿牛哥。
况且方才好像她听到万公公的声音,说什么薛统领有事求见,那薛统领她是知晓的,正是押着阿牛哥的侍卫。
眼下她自己的安危,她也不太在意了。
可是一想到阿牛哥那样的人,无缘无故受到那样的对待,还被人伤成那样,如今是生是死,她都不知道?
再说了,她和阿牛哥相处了半年,就算没有男女之情,可那实实在在的温情,却是无法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