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越发让苏蓉蓉触景伤情,哭得更凶了。
夫妇二人看她哭成那样,心里又是着急,又是心疼。
还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又怕是皇帝要怪罪她家蓉蓉,所以蓉蓉害怕,这才哭成那样。
毕竟他们想着,蓉蓉性子向来软弱,正要开口询问时,苏蓉蓉自己倒先止了哭声。
夫妇二人看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又想到了之前的事,本想着压着心里,不去过问的。
可到底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蓉蓉…他们都说是你要杀皇帝…”那妇人握着苏蓉蓉的手抖了抖,又压低声问:“…这事娘怎么也不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个?
苏蓉蓉愣住,这要怎么和他们解释呢?
可看着夫妇二人担忧的脸,她想了想,只能含糊的编了个理由。
“…我…我也不记得了…那日我太害怕了…也不知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
这个理由虽荒诞无稽,可妇人倒也没继续追问,只是拍了拍她的手,又仔细打量了她好一会。
随后母女二人又说了会闲话,不过都是那妇人在说,苏蓉蓉只是偶尔回一两句。
不知不觉的,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眼看着不早了,外面的宫人才出声提醒,毕竟宫里有宫里的规矩,皇帝能让贤妃娘娘和她的家人相见,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苏蓉蓉听到这话,这才起身,向夫妇二人告别。
屋里安静下来,那妇人看着空荡荡的屋子。
摇了摇头,冷不丁道了句:“蓉蓉他爹…你觉不觉得…蓉蓉这孩子,有点不一样了?我总觉得… 她性子变了,不像是之前的蓉蓉了…”
他丈夫正倒了杯茶往嘴里送,听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才放下茶盏:“…蓉蓉她娘,你又在胡说些什么话?什么叫蓉蓉不像之前的蓉蓉了?”
妇人想到方才的一幕,叹了口气道:“你不觉得…蓉蓉不与咱俩亲近了?我总觉得怪怪的…”
这也不怪她多心,有句话叫做知子莫若母。
从苏蓉蓉进来后,虽客气有余,却总少了点什么,甚至连唤一声爹娘,都那样生疏。
她丈夫个男人,想得少,只当是苏蓉蓉做了嫔妃,所以收敛了性子,倒也没去多想。
听妇人如此说,只是笑话她道:“…我还当什么事儿,瞧瞧你这个做娘的,就喜欢胡思乱想,你也不想想,蓉蓉现在的身份,你还当她是小孩儿,哪能和以前一样?”
妇人虽然心里觉得奇怪,可被丈夫这么一说,也觉得言之有理。
于是点了点头,便没再多说了。
苏蓉蓉出了屋子,虽然眼下暴君没有囚着她,可她所有的行动,都在暴君的安排下,没有一点自由可言。
想着马上又要回天泽宫,心里不禁有些烦躁起来。
可她知道若不及时回去,后果也意味着什么?
甚至她心里想着,暴君让她来见原身的父母,都未必是安着好心。
毕竟当初原身的父母因何入宫,她也无意中听人说了。
以他那样的人,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眼下暴君这么做,只怕最终的目的,也是为了警醒她,更是为了拿捏她,逼她乖乖听话罢了。
念及此,苏蓉蓉更是心烦意乱。
秋芸看她呆呆出神,也知晓她不想回去,可总在外面待着,也不是个事。
再说太阳一落山,天也凉起来了,担心她身子骨受寒,于是轻声劝道:“娘娘,还是先回去吧,就算您再如何,也莫要和自个的身子过不去啊!”
身子?她都这样了?还管她什么身子不身子的?
苏蓉蓉抬头,刚要拒绝时,却看到秋芸眼里写满的担忧。
这丫头,倒是对她实打实的好,又想着若不回去,只怕第一个遭罪的,也是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人。
尽管心里烦闷,气苦,可也不忍心连累秋芸,这才点了点头,再次坐回了软轿。
帘子落下,眼前视线暗了下去,让她不禁捏了捏手心,那压抑感也伴随而来。
更让她担忧的,还是回去后,不可避免又要面对他,那噩梦般的折磨,还有百般的凌/辱。
此前还有事后后悔药,可如今只怕是想也别想,一想到这些,苏蓉蓉就胃里翻涌,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