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盘菜被夹到了自己碗里，姜书恒一低头，就看见碗里堆满了一堆绿油油的菜。
姜书恒：姜羽自然地吞掉口中的一根青菜，展颜一笑：“三哥，快夏天了，多吃点素菜能下火。”
望着笑容无暇的五弟，脑海中忽然闪过前几次的绿茶、绿豆汤。
嗯……
巧合吧？
这么想着，姜书恒也跟着笑了笑，伸手，揉了一下姜羽的脑袋：“嗯，谢谢五弟。”
当手拿下来的那一刻，轻微的痛感从头上传来，姜羽抬头：“嗯？”
姜书恒解释着：“我看五弟头上有根黑头发，就帮你拔下来了。”
他说着，一摊手，手中正好有一根黑发，还起身将那根黑发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是吗？”
姜羽只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的吃饭。
一顿饭吃饭。
等人走了之后，姜书恒这才拿出放入口袋的一根头发，那是与刚才扔进垃圾桶的黑色，完全不同的银发！
他看了眼手中的银发，想了一下又起身，打开房间的电脑，点了一个文件盘。
一点开……
被播放出的监控画面上，正是姜羽下午被教官喊上去对练，却完全不落下风的一幕！
明暗的电脑屏幕发出的光线映衬着镜片的反光，姜书恒顿了一下，又点开了另两份监控。
一份是姜羽第一天转入武班，从四楼毫不犹豫跳下的画面。
一份是新武班选拔赛时，姜羽将露曼揍成猪头的样子。
五弟以前打架就这么厉害吗？
如果是的话，当初五弟成绩大幅度下滑时，怎么没去新武班？
反而是在被父亲打的半死不活后突然就去了？
不，应该说从那之后五弟就不一样了，就连说好了玩玩的二哥姜子煜，现在对五弟的态度都不太对。
嗯，还有五妈。
D班内的监控，他没拿到过，但这些倒是有。
再想到他这两天观察的，比起D班其他人，祁硕明显对五弟更服从一些。
姜书恒微眯了眯眼，看着桌上静静地放着的一根银发，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姜羽回到房间。
她摇头，看了眼镜子里的少年，抬手轻撩了一下银发，眼角的泪痣带出了邪佞的色彩。
哎，你说着怀疑就怀疑吧？
怎么还带拔人头发的？
还黑色？
这偷龙换凤的，三哥不讲武德啊！
她长叹了一口气，优雅的伸了个懒腰，嘴角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显然并不在意。
验就验吧，难不成还能验出第二个姜羽不成？
比起这个，还不如赚钱更实在呢！
想到今天到手的两千万，姜羽微微一笑，坐在电脑旁又登上了羽毛的账号。
她这边刚一登上，一直开着电脑，看着手机的墨无渊倏地一震。
一句话直接发了过来。
【你是？】
这速度快的，要不是消息显示是在她登上一秒内发的，她都要以为是冷美人在她下线时发的呢！
这是特意在蹲她？
就是冷美人这问的话吧，你加我的，你不知道我是谁？
姜羽翻了个白眼，敲黑板，直接将ID上的羽毛两字截图发了过去。
【图片•羽毛】
墨无渊一愣，大概是发现自己一急，打出的话有异议，又重新打字道：“名字？”
【真名？】
【年龄？】
一连三句话，一个接一个的弹出。
姜羽眨巴一下眼，冷美人这是干嘛，她就想来坑……咳，赚个外快，这还带查户口的？
第232章
我没死，我会来找你
明暗的光线下，倒映出男人绷直成一条直线的唇。
那双眼就像是没离开过电脑般，仅仅一个下午，眼里的血丝更多了些。
又干又涩……
从加上羽毛的号到现在，墨无渊便一直待在校长室，哪也没去。
仿佛就好像自己一走，唯一的一丝希望也会不见。
他知道姐姐已经死了。
即便是他不想承认，即便是他幻想过无数次，可就像是小白说的那样，她已经死了，他该认清现实。
可，姐姐死的三年，这个号也从未更新。
最近的配音也是在十年前，而十三年前第一次出来的配音，和他第一次听见的姐姐的声音几乎毫无二致。
现在再听见。
说他自欺欺人也好，说他异想天开也好，比起被弄错号而暴走，他宁愿是姐姐真的回来了。
想问问……
姐姐两字敲在了输入栏上，刚要打出去，对面新的消息已经跳了出来。
羽毛：“呵，小弟弟，不知道女人的年龄不能乱问吗？姐姐这儿不谈感情，只谈钱。”
真名姜羽，年龄十八。
她能说吗？
她不能！
这要是说了，她还怎么坑钱！
姜羽嚼着口香糖，唇角轻邪，啪嗒啪嗒地敲着字：“有事快说，有屁快放，老娘分分钟入账千万，可没空陪你在这儿查户口。”
上一秒……
墨无渊看见出现的「姐姐」「小弟弟」两个称呼，心下骤然一跳，反应巨大的站了起来，呼吸急促，肉眼可见的紧张。
可这还没紧张上两秒。
下一秒，看着紧跟而来的暴躁骂街的话，刚悬起的心，啪嗒一下子又掉落在了半空中。
墨无渊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坐了下来。
不对……
要先搞清楚究竟是不是姐姐。
羽毛十几年前就出现了，就算上面说姐姐，也不一定就是羽。
就在姜羽愉快的打完一连串的字后，刚喝了一口水，叮咚一声，搁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一看，猛地一呛！
“噗——”
只见短信上写着：“XXXXXXX账户，已到账一千万……”
户头正是下午给她转账的那个！
若不是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她还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呢！
姜羽笑容略深，可以啊，冷美人这觉悟够高的，她这都还没开始坑呢。
与此同时，电脑屏幕上又固执地跳出同样的话。
小哑巴：“名字？”
小哑巴：“年龄？”
小哑巴：“在哪？”
唯一不同就是原本一串空白的ID，被改成了小哑巴三个字。
别说，还挺合适的？
姜羽放下水杯，行吧，既然冷美人诚心诚意的发问了，她也不是不能回答一下的。
她慢悠悠地敲着字。
羽毛：“两字名、已成年、已有家室、现住华域、不搞网恋、不买房、不贷款。”
墨无渊一愣，还未从两字名中反应过来，倏地就看见了后面的已有家室？！
错愕了……
姜羽打完，拍拍手，满意地点点头。
嗯，没说错。
她现在是两个字的名字，刚成年，还有个漂亮妈妈，可不就是有家室了吗？
瞧瞧冷美人这一千万花的多值！
为了尽可能在问话范围内说实话，像她这么为顾客着想的好人，多难得！
羽毛：“还要配音吗？”
羽毛：“要的话老价格，一千万一句，不要我下了。”
墨无渊猛地回神，也来不及细想，重重道：“要！”
骨节分明的手放在了键盘上，想打字，又微微曲起，收拢，攥紧，像是在挣扎。
最后打出了两行字。
小哑巴：“我没死。”
小哑巴：“我会来找你。”
姜羽下意识地一笑，算得那叫一个精明：“这算两句，得两千万。”
小哑巴：“嗯。”
两千万分分钟到账。
姜羽清了清嗓子，扬唇，对着无线耳麦刚要开口，一个字刚出：“我——”
我没死……
我会来找你……
两行话在脑海中响起，心下突然一悸。
我没死……
我会来找你……
姜羽顿了一下，又重新回过头看了看这两句话，以及上面仿佛查户口的话。
“羽毛的配音能让渊爷的失眠状况好转……”
难道冷美人找的不是羽毛，而是她？
冷美人认识她？
知道这是她的声音？
桃花眼轻眯了眯眼，奇怪。
第233章
我就一抠脚大汉
姜羽眼底划过一道细微的疑惑，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还认识这么个美人儿了？
冷美人冷是冷了点，但面容骨相长得是没话说。
若是自己真认识，换成上一世的话，不应该没印象啊？
想了半天没想出来。
姜羽摇了摇头，抛下刚刚那一抹异样感，又重新对着无线耳麦说出了那两句话。
“我没死，我会来找你……”
恣意任情的嗓音外放在校长室内，那微微压低的，天不怕地不怕，张扬无畏的语调。
一点一点的传出。
带着丝丝散漫，一丝几不可察的烦躁。
墨无渊眼眶微红，喉咙滚动了一下，姐姐……
姜羽更是有些烦闷的抓了一下银发，看着自己发出的语音，嘀咕了一句啥玩意儿。
她低头，又看看短信上一条条一千万的到账，心情瞬间变好了。
她轻啧一声，打字。
羽毛：“哎，收你这么多钱怪不好意思的，实话告诉你吧，我就一成年大叔！”
羽毛：“别迷恋叔，叔只是个传说！”
别说她印象中没这么个人，就算是有，这一次次的敢这么坑她，那更该上黑榜了！
墨无渊刚红了的眼眶，瞬间就跟浇了盆凉水下来，打碎了刚刚筑起的安全屋。
也打碎了屋里一个他叫着姐姐，追逐了一生的人。
“成年大叔……”
看着对面打来的这四个字，比起怒意，更多的是无法抑制地悲。
孤寂的感觉环绕全身，五脏六腑钝钝地疼。
墨无渊抵着心口，自嘲地笑了一声，他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姐姐已经死了。
三年前，在消息彻底传出后，他从白塔退出，闯入了贫民窟，亲眼看见了立在那的墓碑。
那块没有刻上名字，却谁都知道属于谁的墓碑。
他撑了三年，产生了无数次幻觉，开始认错了人。现在，就连在两年前翻到的配音都认错了。
他不知道对面是谁，但有一点他敢肯定的是，一定不是姐姐！
如果是姐姐，不可能听不出来他要求配音的话。
如果是姐姐，不可能不知道小哑巴，这个她亲口取的，却不带一丁点嘲笑的名字。
如果是姐姐……
回荡在耳边不断重复的声音，墨无渊猛地抬头，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双手快速地在键盘上敲打！
他眼色血红，像是发了疯一样。
他不信！
他也不想信！
他要看看到底是谁，能把姐姐的声音说的这么像！
姜羽刚心满意足的打完话，正算着到手的钱，被加固了防火墙的电脑突然发出警报！
滴！滴！滴！
一声又一声，短且急。
姜羽唰地抬头，瞬间就发现自己的电脑被人攻击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靠！”
她就知道冷美人不安好心，黑了她的照片也就算了，这回还想来？！
幸亏在上次被黑了照片后，她防了一手，这回又特意等到电脑登陆后才聊天。
不然的话，以她白天操练这么忙，谁还有功夫来防这黑心肝的！
姜羽磨了磨牙，同样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着。
明明她慢了一步，但一道道防火墙设得可不慢，速度比当初在教室里更快！
几百个虚拟IP同时出现，分分钟就干扰了墨无渊寻找的准确定位。
又一瞬间，出现的几百个虚拟IP又齐齐消失，最后剩下了唯一一个IP地址——大石镇，XXXX街道，XXX号。
与此同时，电脑屏幕一转，黑入的摄像头上跳出了一幕——和谐美满的抠脚大汉图。
只见摄像头前，一位四十来岁的大汉正坐在电脑前，拿着一把指甲钳，用电脑的光线努力的剪着脚指甲。
甚至因为这过近的距离，墨无渊都可以看见那一个个翘起的粗大脚指头。
黑黝黝的还带着死皮。
大汉身边还站着一个流着浓鼻涕的小孩，呲溜一下，脏兮兮，哭唧唧的。
那大汉回头，还大嗓门的说了一句：“等着，等老子剪好了，再给你剪，你看你那爪子！”
墨无渊：墨无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
呕！
第234章
姐姐变成了抠脚大汉
都说了我是成年大叔，哦不，抠脚大汉，你还不信！
非得亲自来看看！
姜羽挑眉一笑，关上窗口，深藏功与名，她抬手，正要退出羽毛的账号。
视线又顿了一下。
她记得羽毛这个账号，是她在彻底脱离基因实验室后，学习和观察寻常人正常感情的时候注册的。
要不是当时注册的时候，昵称非得要两个字符，正好输入法羽下面跟了个毛，她也不会取「羽毛」这么个名字。
毕竟，对她来说，一个配音学习而已，地域又不是在域外荒土，真没啥好隐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