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辞摇了摇头，“还没有，这几天没得空闲了。”
张琳听着一顿皱眉，“什么意思啊？”
“她要我去找单雅的妹妹，让她跪下忏悔，可对方是个精神病人。”
张琳震惊的「啊？」了一声，“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好吗？你怎么就答应她这个要求了？”
顾清辞垂下眼眸，捏了捏自己的手掌心道：“答应她的要求，也是为了想好好的送走她，让她不再为非作歹。一开始我是这么想的，但是后面邱小鱼将她的经历展现给我看了之后，我才发现，我所做的决定就算是难，那也是对的。”
具体的过程，顾清辞没有说，说太多也没什么必要。
她知道就行了，毕竟是已死之人生前所发生的痛苦，说太多了对她也不尊重。
程煜听着看了顾清辞一眼，道：“需要我帮忙么，你要是这么过去，精神病院也不会让你直接见到她人。”
顾清辞垂眸寻思了一会儿道：“好，麻烦你了，算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她身上背负了程煜太多的人情了，至今还没有一件是能找上机会给还掉的。
越是多，她越是觉得累，但是在这么一个没有丝毫人际关系的城市里生活行走着，没个关系四通八达的人，有些事情还真不好解决。
程煜的唇角突然勾起一丝戏谑的笑意，“是，欠我人情了，你得记得还，至于怎么还，那还由我说了算。”
顾清辞抬眸看了程煜一眼，心里虽然有些不太乐意，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这几次欠下的都是大人情，程煜要她怎么还，那都是应该的，她也不怕程煜提出一些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就怕，人情还不完。
……
到了晚上，顾清辞准备洗洗休息的时候，程煜发来了一条信息。
“我已经让人查到了单雅妹妹单婷婷所在的精神病院的地址。那边的人我已经联系好了，你过去就可以见到她。
不过你得小心些，她不光精神有问题，还有狂躁症，地址是秀山路长阳大道第三精神病院。”
顾清辞看见信息后双指在屏幕上点着飞快的回复道：“谢谢……”
程煜将此信息截图了下来发给了程苏穗道：“谢了，姐。”
程苏穗收到信息立马回了个电话给程煜，待程煜一接通后，她便坏笑着说道：“臭小子，能耐了啊，拿我做人情去了！”
程煜听着二话不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170章
劳烦挂心了
……
第二天，顾清辞睡醒吃了顿早饭后，就背着背包出门了。
按照程煜所说的地址，打车找到了精神病院。
下了出租车，站在门口，抬头望着这崭新偌大的精神病院，心里当时就明白了邱小鱼说的那句话，她的爸爸很爱她。
绿化做的十分的好，正对着医院大门有个假山，上面还流淌着细小的水流，让人有种这是高档养老院的错觉。
进了医院后，顾清辞找寻着住院部，找了一会儿没找到。
只能再次回到门诊大厅，找了前台的护士打听了后，这才知道住院部在门诊大楼后面一栋楼房那儿。
快步的走向住院楼，顾清辞在住院楼里找到了咨询台，问了问单婷婷住在哪层楼哪个病房。
坐在咨询台里的护士听见询问声抬头看了眼面前的顾清辞，连忙站起身，笑着问道：“你是顾清辞吗？”
顾清辞点了点头。
“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我们科主任已经交代过了，你来了之后由我带你过去，我在这儿等你好一会儿了。”
护士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说话很是平易近人，不光长相很精致就连声音也是很动听。
顾清辞看了眼她胸前挂着的胸牌，名叫陆晚秋。
顾清辞也是礼貌性的回笑了一下，“谢谢，麻烦你了。”
陆晚秋边走出咨询台边开口道：“不用客气，这是应该的。”
然后带着顾清辞走向电梯口，按下上升键等着电梯下来。
在等待的过程中，陆晚秋靠近顾清辞小声的提醒了一句，“你确定要进去吗？这个人的病挺严重的。”
顾清辞抿了抿唇点着头道：“嗯，有点事情，不能不进去。”
陆晚秋听着将顾清辞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眼道：“你年龄应该挺小的吧，要是这么进去了，我怕你不安全。你记得，她的床头边是有个紧急按钮的，要是她有伤害你的举动一定要按下那个按钮。”
顾清辞转头看了陆晚秋一眼，淡淡的回应道：“谢谢，劳烦挂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
陆晚秋刚说完，电梯发出了「叮」的一声，等电梯门开了之后，陆晚秋便带着顾清辞走了进去。
按下了16层，陆晚秋也就站在一旁一声不吭了。
顾清辞偷摸的打量了陆晚秋一眼，见着她的脸色有些不是很好看，但也没出声说什么。
直到16层后，陆晚秋带着顾清辞走了出去，一出来，顾清辞也是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整个楼道里的是挺干净整洁的，可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骚臭味。
楼道里还总回响着一些叫骂声和呼喊声。
还有哐哐砸门的声音。
顾清辞大概的看了眼，这层楼的病房不是很多，大概也就八个房间，而且都是靠左手边的。
右手边倒没有什么房间，只有一个护士台和一间抢救室。
每个房间都有个铁窗，是用细钢管纵横交错的给焊着。
有几个精神病人还抓着铁窗不停的摇晃着，但丝毫未撼动铁窗。
第171章
晚上住在这儿
凌乱不堪的头发，像是好久没洗过一样，脸上是说不出的憔悴感，看着顾清辞和陆晚秋来，还朝着他们发出「嘿嘿嘿」的傻笑声。
要么就是嘴巴不停歇的说着一些听不清楚的话，眼神恶狠狠的盯着他们看着。
仿佛他们要是能出来就能活活掐死顾清辞和陆晚秋。
房间门是铁门，像是里面关押着重大刑事案件的犯罪人一样，根本不给他们有丝毫逃离的机会。
不知道是哪个铁门被精神病人砸的哐哐作响，震耳欲聋的砸门声扰的顾清辞和陆晚秋两个人心里都「咯噔咯噔」的。
陆晚秋带着顾清辞走到1605号病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递给她道：“这是这房门的钥匙，我去护士台里面的房间等你，你要是完事了就来找我，我再带你下去。”
顾清辞接过钥匙点了点头，等陆晚秋走后，这才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一间房。
移步走到1605的窗户边透过窗户上一指大的缝隙朝里面看了一眼。
房间里很简陋，就一张床、一个蹲坑还有一个洗手台，但是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人。
顾清辞踮起脚准备朝门后看看有没有人，刚稍微凑近，忽然面前就蹭出了一双布满血丝红肿的双眼。
顾清辞连忙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盯着缝隙里的女人看着。
从五官上来看，的确就是在邱小鱼回忆中见到的那女人，房间门牌上面也是写着单婷婷的名字。
她的头发很是稀疏，很清楚的能看见她的头皮，一块红一块肉色的，像是被她自己抓掉似的。
那女人双手猛的一把抓住铁窗，神色狰狞的瞪着顾清辞笑着说道：“她来了！她来了！又来找我了！嘿嘿……来了，她不会放过我的，不会的！”
说着说着，又是露出了一脸愤怒的表情，“该死，贱丫头！你该死！！”
说完，又是快速的换了一副表情，很是惊恐委屈的摇着头道：“不是我，不是我，是她自己不小心的，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顾清辞站在窗户外紧紧的皱着眉头，她的情绪这么的不稳定，不知道一会儿进去之后她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但是不进去的话，绝对没办法跟她讨论些什么。
可进去了，也不一定能让她说出些什么来。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顾清辞半咬着唇想了一会儿，忽然转了个身朝着护士台走去。
见到里面正和另外两个护士说着话的陆晚秋，顾清辞开口道：“有没有绳子？”
三个护士微微一愣，但很快的反应过来，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捆绳子递给顾清辞道：“有！不过你要做什么？”
“把她绑起来，还有，能不能给我一床被子？”
陆晚秋不明白的看了顾清辞一眼道：“你要被子做什么？”
“晚上住在这儿。”
陆晚秋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顾清辞面前压低声音着急的说道：“你要想明白了，里面可是个精神病人，她还有狂躁症，对你很不安全知道吗？”
第172章
别装了
顾清辞点头应声道：“我知道，不过还是麻烦你给我准备一床被子，待会儿就在房间外等着我，我会出来拿的。”
陆晚秋见着顾清辞一脸执着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不过也没多说什么，便找人替顾清辞找被子去了。
顾清辞拿着绳子再次走到1605号房，将钥匙插进锁孔里，抓着门把手沉了沉气，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单婷婷便朝着她猛地扑了过来，压根就没有给顾清辞反应的时间。
顾清辞往后一仰直接躲过了单婷婷的攻击，趁机用身体将门给顶上。
单婷婷猛的转头，在稀疏散乱的发丝中狠狠的瞪了顾清辞一眼，然后又抬着双手朝着顾清辞的身上抓去。
顾清辞快速的蹲下身子，手掌中运起真气，控制着力道朝着单婷婷的丹田处不轻不重的拍了一掌。
单婷婷吃痛的皱了皱眉，闷哼一声，直接摔在了地上。
顾清辞将手中的绳子散落开，上前弯腰一把揪住单婷婷的衣领，快速的将她拖在了床上，然后抬手封住了她的麻穴。
用绳子将躺在床上的单婷婷一圈一圈的捆在了床上。
然后解开麻穴，就站在床头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床上麻木的单婷婷。
单婷婷现在的眼睛是盯着天花板的，从她的眼底中能看出，此刻并不是精神病人该有的混乱之色，而是带着一丝清明。
顾清辞看了一会儿开口道：“恢复了？”
单婷婷听见声音转头看了顾清辞一眼，眼底有抹慌乱之意，快速的别开头，不肯说话。
“别装了，你的眼神早就出卖你了。”顾清辞冷声道。
单婷婷依旧不肯说话。
顾清辞现在也不敢提邱小鱼的名字，不然好不容易见着她清醒，提了她又疯了怎么办。
单婷婷不说话，顾清辞也不说，转身去开门，陆晚秋已经将被子放在门口了。
抱着被褥回到房间里，将被褥铺在了靠墙边比较干净的一处地方，然后坐下自己捣鼓着手机不再看单婷婷了。
单婷婷一开始还能忍住，可越是见着顾清辞久久没动静，这下倒是有些好奇的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了。
“有什么事情直说！”单婷婷的口吻十分不友好的问道。
顾清辞依旧不做声，低着头看着手机。
单婷婷见着顾清辞这个态度，当下就发起火来冲着顾清辞吼道：“我让你说话，你听到没有！说话！！”
顾清辞放下手机，抬眸看向单婷婷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单婷婷挣扎着被捆在床上的身体，不断的扭动道：“你绑着我做什么？放开我！”
顾清辞看着单婷婷犹豫再三，还是将手机收回口袋中站起身走到单婷婷身边：“我问你点事。”
单婷婷一脸怒意的瞪着顾清辞，问道：“你要问什么就赶紧问！问完放开我！”
“邱小鱼……”
一听见顾清辞说起这三个字，单婷婷身体明显的僵硬了一下，脸色也是逐渐刷白，哆嗦着双唇道：“不是我，不是我！”
第173章
无从下手
顾清辞见着她脸上神态的变化，当即就有些着急的问道：“你做了错事就该承认，造了孽，遭到了报应，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不、不！不是我！是她自己！！不是我！！不要找我！！”
单婷婷疯狂的摇头，双手因为用劲过猛导致手背青筋爆现，嘴巴张的大大的不断的咆哮尖叫着。
顾清辞有些头疼，又开始了。
难道「邱小鱼」三个字在她这儿是禁忌？
那现在该怎么办？
单婷婷的叫喊声也没让护士们过来，可能是她们都习惯了，哪个精神病人不得每天叫唤个几次。
顾清辞被嚷嚷的耳膜都快破了，只好捂着耳朵走到被子上坐下，等着她自己停下来。
果然，喊了没几分钟，单婷婷就不再喊了，而是碎碎念念似的躺在床上自言自语，神情千变万化。
到了中午，护士送了两份饭过来，一份是顾清辞的，一份是单婷婷的。
可单婷婷现在还被她绑着也没办法吃饭，顾清辞也不愿意给她解绑，不然一会儿还得绑回去太麻烦了。
索性先将自己的饭给吃完，然后在到单婷婷床边去喂她。
对于吃饭这件事，单婷婷也还算配合，一边念叨着一边就将顾清辞喂的饭给吃完了。
然后动了动身体，撇过头就睡。
到了中午十二点左右，程煜打来了个电话，顾清辞接起后，程煜便问道：“怎么样了？”
顾清辞看向睡着的单婷婷淡淡的叹了口气道：“无从下手。”
“准备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迟点接你一起吃个晚饭？”程煜问道。
顾清辞想都没想便开口拒绝道：“不用了，她的状态好像时好时坏，我得看着，在好的状态下，我必须要问些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