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却道:“打雷是为了劈树!”
何其:?
何其只能继续败坏雷公名声:“劈树是雷公的爱好,顺带的。”
又看火上烤的猎物离好还很远,何其一人发了一个糖人,给他们补充能量。
让三人先吃着糖人,何其拿着最后一个关二爷的糖人去河边,递给殷野:“来,先吃个糖人!”
此时天已然全暗,河水缓缓地流着,时而击打在石块上,发出声响。
殷野刚刚听见了身后的笑声。他想,等会他回去,定然也有他一个糖人。想到这,仿佛口中已经尝到了糖。
但这念头刚闪过,神仙大人就到了他面前。
殷野洗了洗手,用河水浸泡过泛红的手接过糖人的细棍:“这是关二爷?”
何其点头:“你看关二爷的刀,同样是偃月刀。你今天真是太厉害了!那么多人,都败于你手。”
何其一开始只打算将小孩骗到手,然后再蓄谋跑路。
但殷野出现了!一柄长刀,虽然脸糊得难看,但依然如那个马上的少年将军一般,神勇地制敌于刀下。
后面的事,不必多说,两人再次暗算了“怪”。
殷野窥见她眼中坑到人的狡黠,面上也漾起笑意,两人相视一笑。
后面的求救声打断这份默契——
“神仙救命啊!”是小男孩在喊。
何其跟殷野一起回头。
只见小男孩被杨无牙拎了起来,似乎要揍小孩。
何其问:“怎么了?”
回到火边,何其把小男孩从杨无牙手里接过来,放到三丫旁边,目光警惕地看着杨无牙。
杨无牙面色涨红,瞪着小男孩。
小男孩向神仙解释:“神仙,姐姐还没好,她眼睛好像有问题!”
杨无牙更气了,怒道:“你才眼睛有问题,夸我好看就是眼睛有问题?”
人生头一次被夸长得好看,杨无牙很珍惜。而且三丫只是个小孩,她肯定不会撒谎。
何其看向当事人三丫。
乍一看,何其也没看出三丫身上有什么不对,眼睛也很正常。
三丫摸摸脑袋,再看看杨无牙,不解地道:“小哥哥真的很好看啊。”
正好殷野走了回来,何其便指着殷野道:“三丫,你看这两个哥哥哪个好看?”
三丫看看殷野,再看看杨无牙,认真道:“坐着这个哥哥好看!”
杨无牙是坐着的,殷野站着。
杨无牙闻言便乐道:“神仙,三丫没有问题吧?我看她机灵着呢!眼光特别,也不是有问题嘛。”
何其点头:“三丫没有问题,是审美不同。”
就是多看了两眼杨无牙后,何其感觉自己的审美观都快震荡了。
何其赶紧抬头,看向殷野。
看两眼美少年,何其对殷野道:“我觉得你更好看。”
“多谢。”殷野露齿一笑,眉宇舒缓,布满少年郎的英气洒脱。
纵是头发微乱,衣裳上布满血迹,一手擦洗过的长刀,一手提着装金的布包,也不妨碍他容貌出尘,反倒更添几分男儿气概。
何其一早就知道殷野好看,但这会儿看,居然觉得他沾染三分烟火气,狼狈也动人。
怪不得“战损妆”老被吹呢。何其心里无厘头冒出这么一句。
殷野又将布包递过来:“给,不过……大人拿得动吗?”
何其的关注点,立马从美色转移到金子上。
“放心!我拿得动的。”
何其欢快地抱住那比足有自己现在身体大的布包,看着缝隙里的金光,露出幸福的笑容。
金子到手,何其念了几遍度亡咒,送走林间残魂余留下的阴煞和血气,随后潇洒下班。
留在唐国也需要耗费功德,事情完毕,臭宝就催着何其离线,节省功德,勤俭得一点儿都看不出是刚暴富的罗盘。
何其走后,殷野四人另外寻了个地方,生火将就了一夜。原来的地方只图生火快,长待还引野兽,不是适宜之地。
等到第二日,殷野背一个,再抱一个,往外走,屁股肿了的杨无牙自己跟上。
一直走到太阳高升,四人终于走出山林。
殷野把小男孩交给杨无牙,又教他如何对官府交待。这小男孩记得家中在哪,正好是附近县城的官员之子。
一切交待完,殷野自己背上三丫,继续往北行。
三丫的亲人只有一个舅舅,正好在北疆军中。有同行之便,殷野便自己带上这孩子。两人此番相遇,也算有缘。
一条大道分两头,阳洒落下来,仿佛昨晚的一切就像一个梦。
可杨无牙一摸还疼的屁股,就知道经历非假。
杨无牙看着殷野周全地安排好一切,转身离去,摸着怀里的银子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人家看着也就比他大一点,怎么那么能耐呢,真叫人羡慕。
杨无牙禁不住想,若是自己生在好人家……不对!好人家也没用,不够他克的啊!杨无牙顿时清醒。
小男孩也叹气。
杨无牙问他:“你个小屁孩,你叹什么气?该我叹气好不好,真想拿你跟三丫换一个……”
小男孩差点吓哭:“我也夸你好看!我爹娘还在找我呢。”
“差点忘了你不是孤儿。别哭了,我带你找你爹娘不就是了。”杨无牙拍拍小孩屁股,抬脚往另一边走。
***
另一边的十点钟。
何其用背包装上金子、银子,来到不远处的小区,骑上了何明心女士赠送的二手电动,出发开往典当行。
“有车的感觉可真好啊~”
开着电动,风扑面,何其忍不住发出愉悦的感慨。
逗得行人道上,听见这话的人都会心一笑。骑一辆电动车就这么开心?
何其的回答:自由的感觉,你说开心不?
这种自由是来自于对人生的掌控,何其一直苦恼于自己没钱,而且挣钱花钱还得考虑限额安全问题,只能穷开心。
可事实上,谁真的喜欢穷呢?
只不过是不得不穷,在不快乐的穷和快乐的穷之间做出了快乐的选择。
何其自认是个俗人,她喜欢钱。
远峰市的典当行还是何其找外公打听的,坐落在花鸟街的古玩小巷。
何其骑着电动车,小心地从花鸟街过去。
她的背包里露出桃木剑一截,倒也不显得奇怪,行人猜测又是往古玩巷去“测宝”的。只不过看桃木剑剑柄那崭新的成色,估摸着少女要失落而归。
不一会,何其开进铺着青石板的古意小巷,在写着“珍宝典当”的店前停下。
何其拔了钥匙,包背到前面,踏入珍宝典当。
入目是一个长柜台,坐着个戴眼镜的老先生,喝着小茶,柜台后则是一派文玩摆件,看起来也很有古意。
童宝学听见动静,站起身,抬头,露出他夹成小山的眉毛一块。
何其看他一眼,道:“老板你好,我当东西。”
童宝学一手支着柜台,问道:“小姐你当什么?我家主当古玩类珍宝,得先验货。”
“金银。”
何其先把装银子的塑料袋拿出来,哗啦一阵响。
童宝学看得眉头一跳。
用塑料袋装银子?他真没见过这个操作……
何其又把另一个塑料袋拿出来,里头装着金子,透过红色的塑料袋袋身也看得出来。
珍宝典当的柜台长且宽,何其两个袋子放上去,柜台横面也只占了三分之一。
童宝学道:“由客人你自己打开塑料袋,我先检查一下成色。今年的金银回收价都不错。”
何其就听他的,伸手去解塑料袋。
然而何其手刚伸上去,就见柜台后面跑出来一个银发老太太,一把抱住了老先生。
“吓死我了!”银发老太太吓得呼吸急促,浑身还在发颤。
童宝学赶紧回抱住老妻:“怎么了?你又做噩梦了?那我下午再去上元宫请人来瞧瞧。”
说着,童宝学发现老妻鞋掉了一只,又捡回鞋来替她穿上。
老太太道:“上元宫有什么用?还说是副宫主呢,钱倒是会收,可前两天来了,我做噩梦的毛病根本没好!亏得还那么多人去上香!”
一旁的何其:“就是,上元宫有什么用!”
作者有话说:
还有宝贝记得上元宫吗,哈哈
◎最新评论:
【大大加油】
【按爪】
【<img src="http://s8-static.jjwxc.net/images/catch.png">"殷野没将布包给殷野"给作者大大捉个虫~
第二个应该是女主的名字】
【
【按爪,不记得】
【加油】
【大大加油】
【忘了】
【不记得了】
-完-
第60章 群鬼出没
◎鬼假发盲盒◎
童宝学夫妻两齐齐转过头, 神色懵逼地看着何其。
何其则坦然地从背包里抽出桃木剑,证明身份,然后道:“我也是道士, 上元宫的人跟我有仇。”
老夫妻两更摸不着头脑了!
就没见过这么……特别的人?
附和得那么自然, 宣明跟上元宫的敌对立场也那么直接, 太坦荡了。
童宝学和老太太对视一眼, 然后两人齐齐和善地笑出来。
童宝学不再用“小姐”那么生疏的称呼了,笑着道:“小姑娘, 你这么说, 就没想过我们知道你跟上元宫有仇, 还会信你吗?”
老太太俯身到柜台上,散着的银发微卷, 露出老太太的精致范儿。她笑着附和丈夫:“是啊, 老童说得对。”
何其理直气壮:“可是奶奶你不是说上元宫的人没什么用嘛!我就不一样了,我是有真本事的。”
对抢上元宫的生意, 何其很积极。
上届的道协会长,上元宫的宫主白之东。可是给孟武通帮忙的关键人物, 如今正因为受贿问题被调查,如果能查到实证, 就会被奖励国家铁饭碗一个。
还有上回去道协, 那个姓白的工作人员,也是白家人。
上元宫、王母观又都是道家宫观,还是竞争对手。这都不抢什么时候抢!
童宝学笑着看一眼柜台上的金银。
何其跟着往下看去。
何其:……
大意了, 竟然忘了她在典当金银。
高人风范直接跳楼价打折,何其尴尬地摸摸鼻头:“我为人清贫, 做法事不怎么收钱, 意思意思就行, 所以就……囊中羞涩!”
解释完,何其又一脸正直地自报家门:“我是本地王母观的,想必两位也有耳闻吧?”
报出王母观的名字,老夫妻两个都是眼前一亮。
何其表现出来的坦荡,人格魅力的确能让夫妻两人对何其生出好感,紧接着王母观这个“有名招牌”被何其抛出来,两人就彻底放心了。
老太太喜道:“我去王母观上过香的,看过金荷,还生出来占有欲,只是老观长不肯割爱。就是离上元宫近,上回老童才请了上元宫的人来。”
童宝学一听老妻这话,就知道要辛苦何其一番,对何其道:“小道长,你看是给你先办完典当,还是——”
“先忙你们的事吧。”
何其把塑料袋一收,重新塞回包里,让两人带路,看看典当店哪处不对。
童宝学就关了前面店门,引着何其往柜台的后门走。
往里进去,何其才知道里面地方有多大,简直就像个小博物馆似的。
见何其面露欣赏,但并无贪婪之色,目光更是清正。夫妻两个更觉得稳妥。
一路走过数个陈列屋,看到自然亮光,已是到了院子。
院子对面,是一栋三层小楼。
“这后头才是我们两人住的地方。孩子们周末回来,有空会来陪陪我们。”
童宝学介绍着:“自从六天前起,我爱人就一直做噩梦,我偶尔也做,但没我太太那么频繁。我们考虑是不是房间的问题,于是换了间房。”
“但换房间也就消停了半夜,那天的下半夜我爱人还是头疼做噩梦。”
“然后我就请来上元宫的人,他们来我们住处看了看,说是风水不好,前后都动了好些摆设,我们都一一听从。还买了好些符箓,感觉也没什么用,今天小道长也看到了,我太太还是做噩梦。”
说着,何其三人已经来到一楼老两口的卧室门前。
何其问:“你们为什么不换房子呢?”
“住惯了。”老太太叹口气,解释道,“我天生就怕热,吹空调又不舒服,古玩街这里夏天特别凉快,我们年年夏天都是住这边的。不过要是再不行,就换地方算了。”
何其人年轻,不怕冷不怕热的,对冷热感知没那么明显。
不过老太太这么一提,何其还真发现这里凉快得有点太凉快了,简直就和开了空调一样舒服!
何其让童宝学先不要开卧室的门,给自己开了灵眼。
风水眼一开,何其眼前陡然一变,满目是淡淡的鬼气。而且鬼气更重的地方,居然是老两口卧室的隔壁。
何其问:“卧室隔壁这间住人了吗?”
“没有,那是婴儿房。”童宝学道,“那是我们准备给小曾孙的房间。不过我大孙媳妇只是快生了,还没生呢!屋子里没有住人。”
“是这间婴儿房不对吗?”老太太面露担忧,后怕道,“还好孩子没住进来。”
何其多观察了会,愈发肯定地开口:“打开那间房看看就知道了,应当是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