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晓——月下的猫
时间:2022-03-22 07:00:54

  女孩把碗放下,站起来向夫人行了谢礼,道:“多谢许夫人救命之恩,许夫人大恩,秦昕无以为报。”

  夫人扶起女孩:“不必如此,救死扶伤是医者本分。也该是你我有缘,得以此机遇一见。”

  又拍了拍女孩“好好养着,尽管把身体养好了就是报我的恩了,旁的事情等你和你哥身体好了再说。”

  拉了拉旁边的姑娘“这是许可,看模样比你大上两岁,有什么事情可找她。”

  就这样,秦昕和秦松——就是哥哥,在许家住下了。

 

  日常

 

  

  不过几天,秦昕的身体调养的好了许多。这段时间许夫人和许大夫经常不在府上,许可又是个闲不住嘴的,天天拉着秦昕说些有的没的,偶尔的打趣秦昕也不恼。二人便经常待在一块儿。

  这不,还不到一天,秦昕就知道了许可的身世——因为生出来是女儿,许可自小被亲生父母卖给了人贩子,几次逃走,又几次被抓回去。有一次被当街打的不能动弹,恰是许氏夫妇路过,救下了她,给了她名字,让她免受颠沛流离之苦,又教她读书识字,她因此感激不尽,是以留在许家,奉之为亲身父母,为报许氏夫妇救命扶养之恩。

  秦昕听完不免想起自己的父亲母亲,心中一时凄然。舒意感其所感,心也痛了起来。一面又觉着这小姑娘还是挺不错的,在这个年龄段经历了这些事情,没有哭没有闹,反而成熟了一些,就是此刻心里很难受,也是忍者不哭,甚至在想别的事情试图转移注意力。

  许可又继续说,秦昕才知道许家是凝华镇上出了名的杏林世家,不仅医治好了镇上许多罕见的疾病,更是经常免去贫苦人家的医药钱。

  救了秦昕和秦松,也是在行医归家路上偶然遇见。

  这天,秦昕吃过午饭之后在书房看书,未曾想一看就入了迷,直到傍晚许氏夫妇回许府,许可喊她吃饭。许氏夫妇见秦昕对此道颇有兴趣,席间考问也能对答,便生出将所学授予秦昕之意。秦昕也乐意至极。此后一面在府上研读医书,一面去医馆打下手。

  说来也是秦昕有天赋,对于医书上所述内容竟能记得分毫不差。舒意不禁感慨,理论都记下来了,实操还能出大问题吗?

  倒是秦松,自醒过来以后,也不知晓为何,多少带了些闷闷不乐,整日整日的呆在府里,帮许可做一些活儿。后来许氏夫妇相继离世,家里的大小事反倒是由他来管。这是后话。

  秦昕勤奋,每天都医馆许府两点一线的跑,忙的头一沾床就睡。

  一开始她也会想起自己已逝的亲人,想自己的家。她也偷偷在房间里蒙着被子哭过,可她还是没有停下来过。

  舒意知道秦昕是害怕了,她害怕那个梦,她害怕以后再落到那个境地,到那个她连自己的哥哥都保护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的情况。决不能让任何人再死在她面前。所以她不敢懈怠。

  也就因此兄妹二人少了交流,多多少少有了些隔阂。但是,在医馆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秦昕晚上总是会很晚回府,秦松便会在门口等她,然后接她回房间,有时候再煮上一碗甜汤——特别是冬天的时候,热乎乎的。秦昕喜甜,和我一样,舒意想。

  许氏夫妇对这对兄妹也关心至极,自己不曾生养,便将二人看做亲生儿女,各种好吃的好玩的能试的都让兄妹二人和许可试过了,甚至偶尔不那么忙的时候,许大夫会带着一大家子一齐去游玩,那个时候秦昕望着糖葫芦挪不开眼,许夫人便一人买了一个,许可嚷嚷着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不吃这个,却是那个吃的最快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秦昕从在医馆帮许大夫打下手到逐渐能够独挡一面,秦昕在医术方面的天赋极高——连许大夫都自叹弗如,恰是自己膝下无子女,年事也不低,便有意培养秦昕接替自己。期间好几次秦昕忙的直接睡在了医馆。秦松心疼妹妹,想去医馆帮忙,因其在秦昕读医书时也读过一些,奈何天赋不如秦昕,许多杂症还需秦昕自己动手。

  平静美好的时间飞快的流逝,以至于人们总是忘了它是从不停歇的。

  秦昕已经从一个小小的孩子,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小时候亲生父母的教养加上后天在许府的修养,使得秦昕不仅有一副不输的样貌,周身气质更是难得——尽管这几年舒意天天看年年看,每次从铜镜或者水边看到秦昕时,依然会生出一种想法:秦昕真好看。这种好看不是现代的明星爱豆的那种好看,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像草木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几年间无甚大事发生,因此秦昕的记忆也重复着那么几个场景:即使每天都几乎做着同样的事情、即使很忙很累。可是能吃的上饭,有许氏夫妇的悉心教养,有哥哥在保护她。

 

  蓄意

 

  

  这几年大概是秦昕过的最难忘的几年。秦昕以为日子会这么过下去,舒意也是。可是她们都忘了,这是一个能够因为干旱死掉很多人的年代。

  一切来的那么突然。

  那天早上许氏夫妇去邻县出诊,秦昕照例在医馆忙活。今天并没有很多病人,秦昕得以休息,看看医书。

  “秦昕!秦昕!……”

  秦昕听这声音焦急,连忙跑出堂外。是采草药的张大爷,张大爷一路跑,背后篮子里的草药都洒了一地,一把抓住她。

  “许……许大夫……许夫……许夫人……他们……”张大爷气都喘不匀。

  秦昕看着惊魂未定的张大爷,心里隐隐约约有不好的感觉。

  “大爷,许娘和许叔怎么了?”

  “他们,他们死了!”张大爷握着她的手还在发抖。秦昕一时没反应过来一样,“他们在哪?”

  “在……在那”张大爷一指,“我刚刚采完草药下山就看见……”秦昕一看就知道是哪里,那是许夫人他们来往邻县的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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