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初夏时节, 天气是极好的,屋旁梧桐树的叶子呈现娇媚的嫩绿,从晒谷坪看向远方, 一片片的清新养眼的绿色一览无余,刚插下的秧苗,乖巧站立在每一块水田里,新栽的豆类藤蔓正爬上豆秆, 一切都富有勃勃生机。
然而林舒月回到家里,一觉醒来却感觉无比疲惫。
除了爬山带来的腿部酸痛,还有贺天市说的那些话,使得她感觉头晕脑胀,烦不胜烦。
绵绵密密, 像块海绵一样堵在喉间,每一次呼吸都很艰难, 却又粗糙沉重,像块巨石压在心口。
不得不说,日复一日不由自主被他吸引, 心里却还有一个身处异界时空尚未苏醒的人, 这种矛盾感太过于强烈,做什么决定都很困难, 内心的挣扎与纠结让人无所适从,不得其法。
有一瞬间, 甚至想马上就离开这里,没有见到他这个人, 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4号那天, 林舒月终于闷得受不了了, 拎上包对成秀芳说:“妈, 我去趟县城,我想去逛逛街,买两身夏天的衣服。你要买什么吗?”
成秀芳道:“我没有什么想买的,上次买的小蛋糕你外婆觉得好吃,买两斤回来吧。”
林舒月应了声,出发去马路边搭车。
过了一年,县城好像又发展了一些,去年还在盖的楼,现在已经竣工,步行街也好似更加繁华,店铺多开了几家。
林舒月慢慢逛着,买了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一件半袖的衣服,还有一条七分裤,顺便再给成秀芳也买了一件上衣……
逛超市时发现保鲜柜里有比较纯的鲜牛奶,赶紧买了一瓶,太久没喝牛奶了,现在终于一饱口福。
回南风镇的班车在下午四点半就已经没车了,林舒月带着大包小包,照旧住在一中对面的那家旅馆。
五点多下楼吃了一个快餐,经过那个网吧时,驻足停留了一会儿,想想当下国内的互联网正在发展,来看看它的婴幼儿时期也无妨。
于是走进了网吧,前台坐着一个老板娘。
“能上网吗?”
老板娘点点头。
林舒月看了一眼网吧,这是个由游戏厅改成的网吧,店面不大,一共四排座位,十来台电脑,并没有坐满。现在是五一,来网吧的人多以年轻男性为主,有的人在打游戏,有的人在刷网页,还有的人好像在聊天……
林舒月问:“怎么算钱?”
“押金十块,每小时四元,你要上几小时?”
物以稀为贵啊,居然每小时要四块钱。
“我上一个小时。”林舒月说。
老板娘有些不耐烦地指了指边上一台电脑,说:“你就到那台机上吧,下机时不要关机,启动很麻烦。”
林舒月点点头,突然问:“不用看身份证吗?”
老板娘用奇怪的表情看向林舒月:“不用,看什么身份证啊。”
也对,现在管理并不严格,很多网吧少年才由此产生。
林舒月坐到那台电脑前,现在用的浏览器还是IE,点开看了看,网站还挺少的,输入了几个未来的巨头网站,现在都在做门户网站,采编的新闻比较正规,很多都是来源于报纸……
关了网页,看了一眼桌面,有几个时下流行的游戏,但是林舒月对游戏并不感兴趣,所以没有看。
忽然,目光被一只企鹅给注意到了,林舒月笑吟吟,这就是□□的婴儿时期啊!
这时候的企鹅图案有些瘦,有些长,有些丑……不像后来的企鹅,圆润了许多。它现在的名字也不是□□,而是OICQ,仿造的是国外的通讯软件ICQ(I seek you),在前面加了一个Opening,下方还有一行小字“中文网络寻呼机”。
林舒月带着莫名的微笑,点开了这个古早的图标。
弹出来一个最原始的界面,上面蓝条上写着OICQ注册向导,下方的界面则是用户注册,有两个选项,一个是“申请新的OICQ号码”,一个是“使用已有的OICQ号码”。
林舒月想着,现在申请的号码可都是五位数的号,虽然说后来绝大部分五位数Q号都被以“密码保护”的名义收回了,不过先申请一个也无所谓。
申请过程十分简单,林舒月很快获得了一个五位数的OICQ号。现在“我的好友”栏里一个人也没有,不过也无所谓,怕自己记不住OICQ号,还从包里翻出笔和小本子,登记在了上面。
有个靓号有没好友聊天,林舒月有些无聊,在网上闲逛一下后,突发奇想,自己在现实里的□□号,现在能不能登录呢?
试一下看看。
点击了企鹅图标,选择了用已有号码登陆的界面,号码框里显示的号码是自己之前登录过的五位号码,号码框右边有个倒三角的符号,可以看之前登录的OICQ号记录,林舒月闲着也是闲着,有些好奇地下拉了一下菜单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