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之凄切,表情之沉重,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叫一群粗糙的剑修红了眼眶,心中生出万分柔情,谁能忍心为难一个人到中年(宣墨:?)、险些失去最宝贝的徒弟的可怜貌美的长老呢?
谁能不体谅她的拳拳爱徒之心呢?
莫枝枝扯扯嘴角,尽力表现的乖巧而不着痕迹地移开被她靠着的肩膀:“师父,师兄师姐他们还在呢。再说咱们一脉在飘渺峰也不算人丁单薄了……”
“你知道个屁,给老子哭!”宣墨抬起头,一反常态的暴躁,吓得莫枝枝心跳停跳一拍,然后她不由分说的把莫枝枝的头按上自己的肩膀,接着抬起一张哭花了妆容的脸继续嚎哭:
“枝枝你可是为师的关门弟子啊?你要是没了,你师祖传下来的绝学可由谁继承啊!”
“师父咱们有啥绝学?”元觞靠近了假模假样的搂着她们两人哭,小小声的问宣墨。
宣墨百忙之中剜了他一眼:“只有枝枝能够继承的,你的体质不行!”说着她朝自己另外两个徒弟使了使眼色。
贺晗和宋烟然心领神会,宋烟然半点没有心理负担的加入了抱头痛哭的行列,哭得我见犹怜,活生生一朵遭受狂风暴雨击打但仍不改其美貌的娇艳花朵。
贺晗无奈的叹了口气,莫枝枝本以为他不会跟着宣墨胡闹,怎么说他也是个稳重的人,接着莫枝枝就看见他两眼一闭,一行清泪从眼角流下,神情悲伤而脆弱,将铁汉柔情演绎得栩栩如生。
看起来都是熟练工了,莫枝枝不敢细想她们这么熟练的原因,可怜无辜又弱小淹没在师徒四人围成的人墙中,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天道已经仗着没人能看到它,溜出了人墙以外,好整以暇的看着莫枝枝的窘境。
在她弄明白自己一脑袋的问号之前,她得把自己挣脱出去。
莫枝枝这么想着,刚要发出一声垂死的悲鸣,就听到了掌门的声音。
“宣墨小师妹,这是在做什么?枝枝师侄都要被你们围得喘不过气了,有什么内情我们慢慢调查,先不要为难枝枝师侄了,好吗?”
本来她应该把这当作救星的,不知怎么的莫枝枝却觉得遍体生寒,哪怕是在面对发疯的姜恒清时都没有这种感觉。
掌门的声音充满了一种深深压抑的狂热,让他故作平静的声线都显得格外刺耳。
他在图谋什么,而且他快压抑不住了,莫枝枝此刻无比肯定。
宣墨的声音意外的将莫枝枝从这种感觉中惊醒过来:
“掌门师兄说的哪里话,师妹不过是见自己的亲亲徒儿险些命丧天劫之下,哭一哭发泄情绪罢了。我们师徒几人的深厚情谊怎么能叫为难呢?”
莫枝枝也难得不反驳她这个便宜不靠谱的师父的话,顺着说:“对啊,掌门师伯,这是我们师门内部独特的联系感情的方式。弟子一点都不为难!”
“是吗?”掌门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莫枝枝越发觉得他像是酝酿阴谋的反派了。
掌门负手而立,好像是真的不打算继续说话了,但场面没有就此冷下来,刚才来的那群人里,大多是长老,也有几个年轻的弟子,其中一个掌门亲传弟子此时恰如其分的说:
“掌门,之前的雷劫?”
“对了!”掌门抚掌,似乎才想起来似的,说着,“枝枝可能不知道吧,之前降下的金色雷劫,与一般天劫不同,那不是考验修士,而是惩罚罪人的。”
说着掌门慢条斯理,断句合宜的将金色雷劫的知识点重新给众人复习了一遍,为了避免有人听不清,他还特地用上了灵力振声,力保全峰上下听得清楚明白。
宣墨听完掌门的陈述,沉默了片刻眼泪就掉下来:
“掌门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咱们宗里被什么魔头混进来了吗?呜呜呜呜呜我的枝枝小可怜儿,差点就被这大奸大恶的魔头连累死了!为师好好伤心啊!”
“呜呜呜,小师妹真是命途多舛!”宋烟然掏出一方手帕,优雅的拭泪。
“好可怜啊啊啊!”元觞为了避免别人发现他干嚎不掉泪,做作的捂着脸扭捏。
“小师妹,苦了你了,是师兄没能照顾好你!”贺晗一声咏叹调的长叹,侧脸面对着众人,一行清泪恰到好处流过轮廓。
“宣墨师妹,”掌门的眼睛里仿佛画着一个扇形图,完美的概括了三分无奈三分指责两分纠结一分痛苦和一分执着,他说:
“虽然不想伤害你的感情,但是我必须要说,我怀疑枝枝师侄被上古魔头夺舍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变成剑的第三十一天
空气在一瞬间凝结。
宣墨眼泪将掉未掉, 表情在一瞬间变得严肃,身体骤然挺直紧绷,像一只感受到危险的猎豹;
元觞放下捂脸的手, 面无表情的盯住掌门,笼罩在宽大袖子中的双手悄悄捏起法决,大跨步站到宣墨身边,以绝对强硬的姿态将她纳入保护范围;
宋烟然收起刻意娇媚柔弱的表情, 周身气质变得凌厉而尖锐,扬起微笑,却是截然不同的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