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血荆棘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阿七不打算将它杀死的想法,蜷缩着藤条不愿意妥协,打算来一场长久的拉锯战,等阿七露出颓势便伺机进攻。
被阿七的举动惊到,从失态中回收情绪的叶寒舟皱起眉头。他看出了血荆棘的想法,正欲说话,手腕处忽然一松,蒲心避开了他和亚尔修斯,快步往前走,在所有人都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把手搭在阿七的肩膀上。
她的动作很轻,在阿七惊讶的回过头时,还偏了偏头对他露出微笑。
小蒲公英柔软的长发被微风吹得摇摆,像仙女织出来的绸缎,乌黑光滑,有几缕贴在她的侧脸上让她看起来格外温柔。
阿七心底却没有任何妈妈站在自己身后给他力量的开心,他目光发沉,冷喝道:“放开我!不用你帮忙!亚尔修斯你这个蠢货,快点把她带走!”
他气急败坏,如果不是还要维持吞噬银焰对血荆棘的威胁,他会毫不犹豫将身后的小蒲公英推开,但现在情况不容许打断,他贸然收手会给伺机而动的血荆棘可乘之机,届时不仅是他,小蒲公英也有可能受到伤害。
偏偏蒲心根本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她碧绿色的双眼渐渐变得幽深,柔软刘海下遮盖的眉心亮起淡银色的印记,这一次印记出现的速度很快,并且勾勒得很清晰。
印记像朵银色的幽焰,栩栩如生,随着她双眸颜色的变化而显得活跃,似乎要从她的眉心跳出来。
柔和的力量从肩膀上流淌过来,如同温泉洗涤疲惫,阿七因为控制太多吞噬银焰而不堪重负的身体不自觉放松下来,不仅如此,吞噬银焰的表面在悄无声息中覆盖了淡淡的绿光。
绿光吐哺,温暖柔和。
狡猾的血荆棘却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藤条上臌胀的肉刺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直至干瘪,因为吞噬血食而膨胀的荆棘也仿佛被吸走了生机,缩小变回原来的模样。
几秒后,阿七无可奈何的血荆棘如老鼠见了猫,抖成一团,火速退回了防空洞。
血荆棘的气息消失,阿七把吞噬银焰收了回来,正要呵斥小蒲公英的不听话,后者却忽然软了身体朝他倒过来。
阿七手忙脚乱将她接住,三魂七魄都被吓走了一半。反应过来的亚尔修斯和叶寒舟先后冲过来,一个心有余悸,一个不知所措。
蒲心摇摇晃晃站好,对着百般担忧的崽崽们露出苍白的微笑,“妈妈没事,就是中午没吃饱,现在饿了没力气。”
这话说的哪有人信?
亚尔修斯眉头都要打成死结了,立刻将她打横抱起,斜一眼两个不省心的兄弟,压着心疼道:“你们两个留在这里配合罗特把事情处理清楚,我带妈妈去休息!”
他也不管叶寒舟和阿七是什么反应,抱着蒲心就上了悬浮车,还立刻叫来自己的主治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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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微喘一口气,感受身体充沛的力量,只觉得难受至极。他本就是不管不顾的性格,毫不犹豫追了过去。
他出现,不是为了让小蒲公英因为他而变得虚弱,是想找到自己真实存在的证据,想像亚尔修斯一样能理所当然的带着她出门玩。而他未曾想过,短短一个小时内,她会因为自己两次虚弱。
叶寒舟也想追,却被罗特挡下了。
秘书先生淡淡看着叶寒舟,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道:“叶教授,总裁会照顾夫人,张教授是您的老师,您最好能和我一起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张在是亚尔修斯带回来的,如今出了事情,他身上多少有点责任。
叶寒舟和张在亲如父子,这段日子亚尔修斯也不是没问过他要不要来见张在,可惜他一直都呈现躲避的姿态。
他也不想把叶寒舟逼太紧,想着他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去见张在,到时候没准更能把事情说清。有时间的沉淀,张在面对养了二十几年的学生,心防也不会竖的那么高,哪知道他会这么快被袭击。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张在不知生死,叶寒舟此刻离开并不合适。
后者也知道罗特的意思,抿着嘴,强迫自己收回目光,看向已经被保镖们围起来的防空洞入口。
入口只被打开了一部分,可也有两米宽,从外面朝里看,什么都看不见,却有淡淡的血腥味夹杂着烧焦味顺着风飘过来。
有过血荆棘暴动的事发生,可想而知里面的情况好不到哪去,最糟糕的结果是所有人都死了。
两人一起走过去,虽然血荆棘被压制了回去,但谁也不敢保证里面没有危险,罗特谨慎的操控着微风裹在自己和叶寒舟身上,踏入了光线不甚明朗的防空洞。
里面的血腥味浓郁得令人作呕,叶寒舟心情复杂,打开智脑的照明功能后,看到防空洞入口不远处堆着好几具干瘪的尸体,他们都穿着保镖的衣服,成了干尸,都看不清原来的模样了。
地上还散落着许多残肢断臂,也都成干瘪的模样,很显然,他们是在死后才被血荆棘吸干的。
两人摒住呼吸,同一时间发现了断了只手臂倒在地上伤口处还流着鲜血的张在。
他身边还有血荆棘活动留下的痕迹,从现场情况来看和阿七所说的出入不大,是张在移植了血荆棘的基因,并且在某种原因下刺激了血荆棘出现,还把保护他的几个保镖都当成了血食。
罗特小心的控制微风从张在身体上流淌而过,血荆棘的气息已经彻底隐匿,如果不是刚才经历过一场战斗,没人会觉得这里曾经存在这里曾经存在过一株暴虐型异种。
“他还有呼吸!”罗特他惊讶道。
他立刻让医生抬担架进来,叶寒舟已经率先过去给张在打了一针止血药剂,又从空间包中取出备用纱布,替他包扎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