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牧尘慵懒的嗯了一声,权当他已知道此事。
每每这个时候,俞书白都会很识趣的闭嘴。
车内的两人再无多言。
而包厢里的两个人,却笑声不断。
尤其是听到唐允甜吐槽她新婚三日居然都在昏睡中度过的时候,林双双这个损友,实在没忍住,放声大笑:
“我滴个乖乖,你别告诉我你们不仅没有干那种羞羞的事,你离他那张传闻中小孩看一眼能哭三天三夜的传奇脸都没见过?”
唐允甜耷拉着脑袋,深叹口气:“别提了,那天晚上的单身狂欢太过火,我喝酒伤了胃,还吐了好大一口血,小命都差点没了,哪有心思顾别的?”
林双双把烫好的毛肚放回碗里,拍着唐允甜的手臂说:
“那你肯定不知道徐轻语闹自杀的事吧?”
纳尼?
徐轻语那风一吹都嫌疼的娇弱身子,居然敢干自杀这种蠢事?
唐允甜一下子来了精神:“来来来,快跟我好好说说,她为什么要闹自杀?”
林双双白了她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们唐家姐妹俩,一个让她颜面扫地,一个夺走了她的白马王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追陆行云追的有多疯狂,还曾发誓非他不嫁,现在这脸,可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说起这个,林双双好奇的问:“甜甜,我听说那天你在废弃厂房,将我从徐轻语和她请来的十几个彪形大汉手中救出,后来徐二少爷去你家提人了,然后呢,你怎么脱身的?”
唐允甜娇羞的低了低头:“是老大救了我。”
林双双嘿嘿一笑,撞了唐允甜一下:“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练武之人?”
唐允甜很生气的一拍桌子:“林双双,你和我认识十几年了,我们之间连这点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吗?连老大都相信我是无辜的,你居然怀疑是我打伤了徐家那十几人,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动手,我承认我是力气大点,但我是那种蛮横无理的人吗?”
见她生气了,林双双急忙哄道:“跟你闹着玩呢,你咋还跟我起急了?就算你是高手,那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如果你不是的话,那你可真要小心了,我听说徐老爷子救下徐轻语后,发誓要替她出口恶气,估计这段时间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要不然你还是安安心心的呆在席家做你的大少奶奶吧,你还有半个月的婚嫁呢,可以去度个蜜月什么的。”
哼哼……
她唐允甜向来不是个怕事的主。
当缩头乌龟绝不是她能干的出的事情,她涮着肉,大口大口的吃着: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准备明天就回学校上课去了。”
林双双扑哧一声笑了:“你忘了,明天没课,再说了,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一睹你老公的真容,到底有多吓人,你总得心里有个数吧。”
唐允甜不由得哀叹一声:“这有什么好看的,世人不都说他丑吗?”
林双双单手托腮:“万一貌丑只是一个幌子呢?你看他出手阔绰的,这么有钱的人,就算是烧的面目全非,也能整成个大帅哥的吧。”
唐允甜根本不在意:“管他长成什么样,横竖我胆大着呢。”
话是这么说,但身体很诚实。
吃完火锅后,林双双说她还有事要先走,也不需要唐允甜送,总之神神秘秘的。
而被林双双这么一提点,唐允甜对席牧尘的长相,充满了好奇。
回到席家,池鱼还在,唐允甜立刻捂着肚子喊哎哟:
“我肯定是吃坏肚子了,不行不行,福婶,洗手间在哪儿?”
这丫头片子,明明答应他要接受唐氏集团的。
才一顿火锅的功夫,就开始反悔。
俞书白叹口气:“少爷,少奶奶她耍赖。”
席牧尘满眼都是宠爱:“她还小,唐家的事,你帮着处理吧。”
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俞书白拍拍脑袋:“看来以后是没啥好日子过咯。”
成功躲过一劫的唐允甜,被席家宽大的洗手间惊呆了,就这一屁股的事儿,占用这么大一面积,普通老百姓怕是一辈子都买不起吧。
也好,她在洗手间里躲着玩手机。
估摸着池鱼已经走了,她才故作虚弱的捂着肚子出来。
席牧尘在客厅里坐着看报纸,轻声问:“丫头,要给你请个医生吗?”
瞟见俞书白和池鱼在书房里,唐允甜连忙摆手:“不必不必,我去睡会就好。”
席牧尘推着轮椅朝她过来:“正好,我也有些乏了。”
什么鬼?
唐允甜惊恐的看着他,席牧尘来到电梯口,笑着回头:
“来呀,丫头,我们一起。”
第17章
少爷,院子里进贼了
一起睡?
这大白天到底,莫非他是想同房?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还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姑娘。
那种事,光是想一想,唐允甜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更何况是跟一个自己连面都没有真正见过的人。
虽然林双双说的,不就是个男人么,灯一关,眼一闭,管他几条腿,管他美与丑,咬咬牙不就挺过来了吗?
可这玩意儿,是一辈子的事情啊。
比起跟席牧尘去睡觉,唐允甜果断老实的做出了另外一种选择:
“那个,当总裁就要有当总裁的样,我还是去忙工作吧。”
所谓的忙工作,也无非是坐在席牧尘那张极其舒服的办公椅上,听俞书白和池鱼讲天书,没过几分钟,她就已经心无旁骛的去找周公下棋了。
怕吵到这位大少奶奶休息,加上俞书白对生意上的事情很有天赋,池鱼的讲解,让他对唐氏集团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
他亲自送池鱼下山。
但办公椅再怎么舒服,也比不上卧室里那张宽敞舒适的大床。
坐在一旁护着唐允甜,生怕睡觉不老实的她从办公椅上溜下来的席牧尘,轻叹口气,站起身来将她抱住,一步一步朝着二楼走去。
福婶在厨房里忙活,见少爷起了身,微微有些吃惊:
“少爷,您这……”
席牧尘嘘了一声:“继续做饭去吧,她中午吃的火锅,晚上做点清淡的养养胃。”
福婶满脸带笑,她在席家,也有十几个年头了。
当年一场莫名的天火,将她和老伴儿的房子毁于一旦,幸亏席家大少爷收留,才让她和福叔在这半山别墅过着清闲的后半生。
只不过,这是福婶第二次看到席牧尘站起身来。
第一次是把她和福叔接回来的时候,当时偌大的席家,还只有席牧尘一个人。
好端端的一个少爷,偏要装瘸。
且一装就是十几年。
不过福婶以前在豪门世家里当保姆,见惯了那些阿谀奉承和尔虞我诈,少爷此举,倒也乐得逍遥自在了。
傍晚时分,厨房飘香。
唐允甜还在跟周公大战三百回合。
故而晚饭无人叫她。
到了夜里,四周万籁寂静,福叔巡视回来,神色慌张的说:
“少爷,院子里进贼了。”
俞书白看了一眼泰然自若的席牧尘,将福叔和福婶打发了下去。
等他们都回了房,俞书白才低头说:“看来明日给单老爷子的贺礼送上门来了。”
席牧尘淡定的翻了一页书籍:“将贺礼留下,其余的,请小灵君将他们一一打发了吧。”
又来这一招。
所谓的小灵君,就是席牧尘养在后山蛇窟里的小宝贝。
多少年了,俞书白起初还以为少爷是对他不够信任,怕他招架不住那些前来窥探的人。
直到安稳度过这些年,俞书白才理解少爷的良苦用心。
人生在世,越低调的人,活的才越恣意洒脱。
俞书白领命出去后,心有顾忌的席牧尘,还是亲自去了卧室,守着那一天到晚能吃能睡的小祖宗。
这一次来的人有点多,兵分众路,悄摸的靠近着半山别墅。
俞书白准确无误的把「贺礼」给拎了出来,身手麻溜的把他扔进了后备箱里,还为他留出了呼吸的间隙,免得憋死了。
至于其余的高手们,都在小灵君们的伺候下,吃着哑巴亏,忍着痛四处逃窜去了。
在唐允甜醒来前,半山别墅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也不知是为何,唐允甜以前的睡眠质量并不好。
但近来,尤其是在席家这几日,她每次醒来都觉得胸口那种憋闷的让她喘不上起来的压迫感没了。
反而浑身舒畅。
以至于见到席牧尘这张戴着面具的丑脸,她都能心情极好的打招呼:
“晚上好啊,老大。”
席牧尘放下书籍:“饭菜还热,是让福婶给你端进屋来,还是你下楼去吃。”
唐允甜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还是我自己下楼去吃吧。”
她虽然是唐家的二小姐,却没有那些娇生惯养的毛病,也不太习惯被别人伺候。
怕她一个人吃饭冷清,席牧尘摸了摸腹部:“正好我也饿了,走,陪你下楼吃点。”
当然,他不是正好饿了。
而是一直在等着唐允甜醒来陪她用餐。
唐允甜觉得很奇怪,跟这样一个瘸了腿坐轮椅还戴着面具的男人生活,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甚至有一丢丢的享受。
在饭桌上,席牧尘给她盛了碗汤,轻描淡写的说:
“吃饱后可以熟悉一下家里环境,睡前游个泳,明早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这世上,怕也只有席牧尘才敢把江湖人一较高下的决战场,称作为是个好玩的地方了。
唐允甜乖巧的嗯了一声。
而后又猛的抬起头来,不等她开口,席牧尘就抢了先:
“放心,是带你去玩。”
唐允甜放下心来,不是逼她去当什么总裁就好。
但凡是不务正业的事情,她都有兴趣。
吃饱喝足她参观了一下席家,还真是应有尽有,什么游泳池,温泉,还有偌大的一个后山做花园,不过天已黑,山太大,她也就敢在屋里溜达溜达。
此时的徐家,传来清脆的耳光声。
徐定江气的再一次扇了徐轻风一巴掌:“我一再强调,不要轻举妄动,改掉你那小流氓的习性,席家能在江州站稳脚跟,你真当席牧尘只是个不敢见人的瘸子?”
徐轻风也委屈的很:“我把历年来的高手排行榜都翻了一遍,席牧尘跟他的司机,均不在榜单之上。”
徐定江肺都要气炸了:“你个废物,真正的高手隐于世,谁会在乎这点虚名?”
徐轻风十分不解:“爷爷,您的意思是……那个瘸子跟他的司机,都深藏不露?”
不应该啊,内劲武者无需跟人交手,就能感应到对方身上的内力,而外劲武者,只需交手,一定会有所察觉。
俞书白是高手,这一点徐轻风认。
毕竟潘振的胳膊就废在了他的手上。
但席牧尘真的是个站都站不起来的废物,他亲眼所见的。
比起徐轻风的莽撞行事更让徐定江勃然大怒的是,管家来报:
“老爷,刚清点人数,二少爷派出去的武者,少了一人。”
第18章
少了个孩子叫我爸爸
徐定江怒吼:
“去找,天亮之前,必须找到。”
这一次的悬赏令,徐家共招募到武者三十七人。
今夜徐轻风的莽撞,派出去十七人,只回来了十六人。
这十六人,都被蛇给咬伤了。
且咬伤的部位,均在肩井穴,已导致十六人清一色的上肢麻痹。
这些人为了悬赏而来,修为参差不齐,那些铜皮铁骨,以及小成大成的武者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咬也就罢了。
其中有三人,功法颇高。
达巅峰境的内劲武者,就算处于毫无戒备的情况下,至少能对百步以内的危险应付自如,加上他们潜入半山别墅,肯定每个人都有所防备,可偏偏两个巅峰武者,都异口同声的说,当时只觉得肩井穴像是芒刺扎入般,几秒内上肢就失去了知觉。
要不是徐轻风亲自在山脚下蹲守,这十六个人,怕有一大半都回不来。
另外一个金刚外劲武者,因为当时处于路灯下,倒是看清楚了蛇的样子,且回忆了一下当时情形。
说是那蛇极小,全身透绿,悬挂于树,善于遮掩,且速度迅猛。
这么多高手一起中招,可见出没者众多。
不像是野生,倒像家养。
跟着爷爷一起了解完情况后,徐轻风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那瘸子,真不是吃素的。
徐定江暂时没心思教训他,问管家:“查清楚了吗?谁没有回来?”
管家摇头:“正派人问询。”
徐定江深叹口气:“这样,你陪着小少爷去谢家走一趟,请谢老回来,我有事商议。”
原本今晚是他设宴,款待各位武者。
结果只来了寥寥数人,且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那些小喽啰自视甚高,根本没把席牧尘这个瘸子放在眼里,现在吃了亏,都叫苦不迭。
因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蛇咬的,徐定江请了医生来家里,还专门找了两个修炼功法的郎中来。
但他们一一摇头,说无从下手。
谢无玠到的时候,管家正好查到失踪那人的信息:
“老爷,失踪的是单家门生。”
单家的人……
徐定江倒吸一口凉气:“单亭西那倔驴向来不掺和豪门争斗,怎会放任门下弟子接这样的悬赏令?”
来的人太多太杂,管家根本来不及登记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