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讪笑道:“三师兄,我们两的事,就不用闹去千机树了。”
季流邬看他磨磨蹭蹭的,催促道:“三秒钟,说出你的事。”再不说自己就把他赶走了。
许清澈也知道他未完的意思,心里酝酿了一番情绪,苦涩地开口道:“三师兄,今日我来是有事相求,前不久我养了一个宠物,它力大无穷,机智无双,我太喜欢它了。”
“就算每日它花我十万灵石,我都甘之如饴,但是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
“你把钱花完了,现在养不起它。”季流邬一语中的,思考片刻开口:“你找我就是借钱!”
许清澈还没有表演完,被季流邬这么一截胡,差点没稳住面部表情,但他很快调整过来,愁眉苦脸道:“是啊,怪我太穷了,不能给他最好的条件。”
“看在都是玩家的份上,帮帮我吧。”
许清澈可怜巴巴地望向季流邬。
敢情他之前说救命,是要救他的穷命,正所谓救急不救穷,季流邬不为所动,冷漠地道:“不借。”
好歹也是竞争对手,就算许清澈没有攻略的心思,他也不可能和许清澈交朋友的。
许清澈看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俊脸一垮,西子捧心道:“三师兄不要这么绝情嘛,只要你这次帮了我,我以后唯你是从,给你当牛做马!”
季流邬扭头:“不需要。”
“看来只好使出我的杀手锏了。”许清澈收起楚楚可怜的表情,一脸严肃道:“这是个关乎攻略女主的重要秘密,季流邬,我就不信你不想知道。”
季流邬耳朵一动,还真给许清澈说对了,他什么都不感兴趣唯独对这个感兴趣。
因此,他正视着许清澈,一字一句开口道:“你说,要是秘密值钱的话,我给你一个亿也不是没可能。”
游戏里的灵石算什么钱,季流邬一向不放在心上。
而他这种大方的态度,刺激到了许清澈,哇靠,音修都这么有钱的嘛,早知道他进游戏就选个音修的背景。
羡慕完毕,许清澈开始说出他的秘密::我知道游戏商城在哪里?”
不错,这个秘密正是上次他对秦拓说的秘密,许清澈心里还有点得意,一个秘密和两个玩家做交易,二次利用,非他莫属了吧。
他看向季流邬,等着看后者震惊的表情。
谁知,季流邬不仅不震惊反而一脸古怪,他沉默了半晌,复而开口,语气有点烦躁:“你在耍我,这种人人都知道的消息,是秘密?”
许清澈瞳孔地震。
“怎么会,秦拓他就不知道啊,要不是我告诉他,他现在都还蒙在鼓里呢,你该不会是……不想给钱吧。”
说到后面,许清澈一脸怀疑,他盯着季流邬,眼神很是复杂,大概就是“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的意思。
季流邬被气笑了,冷清的眸子看向许清澈:“钱我有的是,没必要骗你,至于游戏商城,只要买了专属客服不就都知道吗?”
攻略就要有攻略的样子,刚知道有这个专属客服,季流邬就花钱买了,事实证明他的决定也没有错,在之前的攻略中,专属客服提供了很重要的帮助。
现实生活中他也是不差钱的主,所以在他的印象中,应该是所有玩家都买了专属客服,因此游戏商城的事又怎么能叫秘密呢?
“哇!”
谁哭了?
季流邬皱眉看去,正好看见许清澈流下了两行清泪,比起之前拙劣的哭戏,这次许清澈是实打实地哭泣,季流邬都能看见他眼中闪烁着难过的泪花。
季流邬:“……”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哇!”许清澈又爆发出一阵哭声,他在外面闯荡历经生死偶尔之间才发现的游戏商城,居然是买了专属客服就会告诉。
这一切都是因为没有钱呐,现实生活不富裕,游戏里面也是个穷逼,许清澈一下子破防了。
季流邬皱眉:“你说你都没钱了,还来玩什么游戏,不如好好打工挣钱。”
突如其来的一刀,扎得许清澈猝不及防,他愤愤地瞪了季流邬几眼,继续哭。
要不是家里人把他的卡全停了,他又怎么会沦落到穷苦人家的地步。
冒险是他的爱好,凭什么不顾他的意愿把他的卡冻结,只为了逼他回家继承家产。
他偏不,现实生活不能冒险,他就来游戏里面冒险,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游戏对没钱的他这么不友好。
如果客服小七在这里,一定会说:“建议玩家不要养机关人,这样就没有变穷的忧虑了。”
沉默片刻,季流邬忍不住劝道:“好了,你别哭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得像什么样子。”
又是突如其来的一刀。
季流邬对攻略对象很是温柔,可是对一个男人,不知不觉就化身成了刀子精。
许清澈心口被扎得噗呲噗呲冒血,径自哭着,两只眼睛已经泛红。
“借钱是不可能借钱的,不过我可以帮你治一下你的宠物。”季流邬深觉每日花十万灵石的宠物肯定有病,他的本命法器每个月维护都才一万灵石呢。
许清澈瞬间化哭脸为笑脸,“谢谢三师兄昂。”
季流邬:“……“
总感觉被套路了。
来之前,季流邬以为许清澈的宠物是灵兽什么的,万万没想到它是机关人。
看着眼前三米高的巨大身影,季流邬陷入了沉思。
“看出什么问题了吗?”一边的许清澈眨巴着眼睛等着他的答案。
季流邬微笑:“恕我直言,你养的这个机关人就是吞金兽,每天十万灵石,你不穷谁穷,我建议你找机关大师去看一下,这个机关人到底是什么毛病。”
说完,他转身要走。
许清澈忙拉住他,说:“机关大师看过了,但是没发现有什么毛病,其实机关人以前不这样的,但是那天误把琴音峰的树林撞倒之后,我们把它重修回来,它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每天必须给它塞块能源石,不然它就会罢工,进入休眠状态。”
说完,许清澈无奈地叹口气。
机关人身后的舒朗也叹了口气。
季流邬挑眉:“这机关人也是那位机关大师重修的?”
舒朗点点头:“对啊,我亲自修好的。”
季流邬:“……”
季流邬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机关人有这个毛病,他沉默道:“不如换个机关大师看一下。”
许清澈摇摇头:“舒朗是机关人最后一位传人,找不到其他机关大师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季流邬:“……”
“要不,把它拆了,重新拼回去?”季流邬试探道。
许清澈第一反应就是不行,但是脑袋转了片刻,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于是许清澈把目光对向了舒朗,“你觉得怎么样?”
舒朗憨厚地点头:“我觉得可行。”
三人达成了一致,准备磨刀霍霍向机关人。
“不,我不行!”突然,有一道尖锐的机械声音响起。
三人吓了一跳,灵力立马环绕周身,警惕着四周,许清澈拧眉,厉声呵斥:“谁这么大胆,敢偷偷摸进五度门!”
无人回应,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季流邬迅速取出本命法器——梧桐琴,一曲幻音随着手指的跳动萦绕四周,不管是谁,被这曲子缠上,都会产生幻觉。
舒朗双拳紧握,肌肉紧绷,预备着对敌人轰去致命一拳。
与此同时,三人的神识已经在璇玑峰上上下下地探查,绝对不会漏过可疑的人或物。
然而,在这样周密的探查下,他们竟然一无所获。
“什么人都够来去自如,难道是化神期修士?”
想到此,季流邬内心有点紧张,他可以越级打元婴,但是越两级打化神就太为难他了。
就在众人越来越紧张的时候,一阵机械笑声从上面传来:“哈哈哈哈哈,看哪呢你们,往上看。”
许清澈下意识抬手,看清那东西的一瞬间,瞳孔一缩。
“你,机关人,活了!”
说话的不是闯入五度门的贼人,而是原本就是在璇玑峰的机关人,此时它无神的眼眶中跳跃着灵动的光芒,高达三米的身躯覆盖住他们的影子,压迫感十足。
许清澈拉开距离,嘴唇有点干涩:“舒朗,这是咋回事呀。”
他是喜欢机关人不错,但是突然动起来的机关人,总感觉有点惊悚。
就像小女孩喜欢的玩偶一样,有一天玩偶自己在房间走来走去,小女孩不吓死才怪。
虽然许清澈不是小女孩,但他现在着实被吓了一跳。
“哼,还要把我拆卸重装,不知道我会痛的嘛!”机关人沉重的机械声响起,透露出不满。
季流邬恍然大悟,看来就在他们刚刚说要拆机关人的时候,它不知怎么地就觉醒了意识,还表达了抗议。
要是搁现代,这种情况下就是把它销毁掉,但这是修仙背景,机关人这种情况应该是开了灵智吧,季流邬不确定地想到。
舒朗吞咽了一口唾沫,摆摆头:“我也不知道,古籍上面没写。”
在三米高的机关人面前,两米的舒朗看起来居然有点娇小,机关人幽幽地转动着眼珠,盯向舒朗:“还能是什么,我成精了呗。”
“建国以后不许成精。”
“建国以后不许成精!“
季流邬和许清澈不约而同地说出。
机关人明显一愣:“你们说啥?”
二人摇摇头:“没啥。”
“没啥就没啥,接下来还是算一下我们的帐。”机关人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作为我的主人,你们不精心养护我,还虐待我,每天只给我一块能源石,导致我发育迟缓,灵智混沌,这是一罪。”
许清澈倒吸一口凉皮,嘴皮子微抽,该死的吞金兽,每天十万灵石还不满足。
机关人继续道:“我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机关人勇士,你们竟然拿我逗乐子,叫我给你们唱歌跳舞,侮辱勇士,这是一罪。”
舒朗身子一僵,他当初按照古籍造机关人,目的就是拿他当唱歌跳舞的机器人,没想到这居然成了他的罪过。
机关人把目光投向了季流邬:“怂恿主人对我进行拆卸重装,要不是我挣扎着醒过来,主人就要信了你的毒话,这是一罪。”
“三罪齐全,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季流邬:“……”
今天绝对是他无语最多的一天,问他有什么好说的,他只想说:“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掺和这破事。”
机关人竖眉:“我的事怎么能叫破事,你这贼子不仅怂恿主人,还对我居心叵测,我要代表正义消灭你。”
机关人说完,三米高的身躯缓缓伸展,一掌打向了季流邬,竟是毫不客气。
季流邬寒光一闪,一个侧身,躲过了攻击,冷冷说道:“许清澈,你们干的好事。”
许清澈讪讪道:“这……”
“不必多说,我倒是要看看这机关人有什么能耐。”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季流邬早已失去了耐心。
“主人放心,我一定会消灭他。”机关人不忘和许清澈以及舒朗说一句。
许清澈满脸苦涩,你可少说几句吧。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机关人还能成精,成精之后挑事能力还是一绝,没看到季流邬都要和它拼命了。
“消灭?口气真大,等我把你这机关给拆了,看你还敢口出狂言。”
季流邬冷冷说完,身形一动,主动迎了上去,他身法飘逸,与笨重的机关人形成了鲜明对比,攻击完腹部就换背部,攻击完手部就换腿部,让机关人摸不着影子。
期间,他没有动用一分音攻术,完全靠身法和机关人战斗。
远在天上的林音音,默默注视着这一幕,方才她觉得有些不妥,便立马来找三师兄和许清澈,没想到他们没打起来,三师兄和机关人倒是打起来了……
开了灵智的机关人,倒是有趣,林音音兴致盎然地看下去,看着看着她面色有点古怪,这机关人怎么感觉贱兮兮的。
与机关人在打斗的季流邬有同样的感觉,用一句话可以完美形容,贱贱他妈给贱贱开门——贱到家了。
机关人刚觉醒,实力不强,在季流邬的攻势下节节败退。但是,它这一张破嘴一点都不服输。
季流邬打它一拳,它:“就这点力气,给我挠痒痒?“
季流邬气得把它的头拧了一百八十度,它:“不过瘾,再来一个三百六十度的。”
季流邬眼中冒着红光,把它胳膊卸了,它:“才卸掉我一只胳膊,你好弱哦。”
季流邬每出手一次,机关人就嘲讽一次。
到最后,季流邬已经进入了暴走模式,脸上不再是温柔和善的笑容,而是阴沉咬牙切齿的表情。
许清澈和舒朗在一边战战兢兢,眼看着机关人在作死,不敢有什么动作。
季流邬唤出梧桐琴,眼神带着无穷的杀机:“就你有张嘴在那叭叭地说,今日我便把你拆解掉。”
机关人不为所动,挑衅道:“略略略。”
它是没啥感觉,许清澈和舒朗整个人都不好了,完了,彻底完了,他们已经可以预见机关人的下场。
让你皮,让你皮,你这机关人到现在还这么犟嘴,没看季流邬脸色这么难看吗?
估计季流邬要放大招了,许清澈和舒朗不忍地闭上眼睛。
天上的林音音一眨不眨看着季流邬的杀招,只见他修长的手指在琴上跳跃,曲子的开篇悠然而出,一边弹一边躲着机关人缓慢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