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谢。”
我靠在椅子上，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想了好长时间，我准备出去看看，看看冥王留我在冥界，是想要让我看些什么。
门口当真是一个守卫都没有，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只能随便走。
推开一个门，看到的是来往冥警押送鬼魂，在不同的门内穿梭。
这里也没个牌子什么的，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路的。
第322章 自私
我又是随便走入一道门内，看到的场景就比较正常了。
没有冥界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普通的房子，我身处客厅，桌椅沙发什么都有，就是很乱，衣服还有各种东西，随便乱扯。
来来回回进出的，穿的都是活人的衣服，他们不是冥警。
“怎么回事，谁又要抓我的小宠物！”
“谁抓你宠物了，你自己看不住，总往外放，要是被那帮鬼差知道，又麻烦了！”
“得了吧，他们那个胆子，看见以后嗷嗷跑，能麻烦到哪去。”
我疑惑的听着他们的对话，他们也终于看到我了。
“嗯？”
“谁？”
几人都是一脸疑惑，面面相觑。
林蕊突然走出来说：“你们不认识，不用管，忙你们的，那个……我儿子又哪去了？”
我明白了，这是他们工作的地方，好家伙，够乱的啊。
“呦，你还记得你有个儿子啊？”
“我举报，无肆抓了个野鸡，非告诉你儿子能养成凤凰，你儿子信了，去火山地狱挖石头去了，说是凤凰喜火。”
林蕊五官都要挤在一处了，嫌弃的说道：“你们缺不缺德？”
几人相视一笑，没有说什么，看样子是见怪不怪了。
林蕊指了指里面的房间对我说：“进去说。”
我就是随便走走，没想到一不小心走到他们的地方来了。
又进了一道房门，像是办公室，只不过……墙上怎么全是婚纱照啊？
还都是她和唐启的，大的小的，各种材质的，乱七八糟摆了一墙。
“这么多照片啊！一睁眼就是这么大的脑袋，不渗得慌？”我理解不了他们的想法。
林蕊解释说：“之前因为一些意外，导致唐启对婚纱照有了执念，看着就开心，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让他挂着了。”
我笑说：“挺好，活这么多年，还有自己的小执念。”
林蕊说：“你是无意间走过来的？”
“嗯，全都是门，随便开一个就进来了。”
林蕊的眼神像是陷入了回忆，说道：“当时我来冥界的时候，也这样，完全找不到路，还挺烦这个地方的，结果现在成了冥界的人。”
我突然想起了一些林星河说过的往事。
“刚刚我进来时看到的哪些人，都是你的手下？”
林蕊笑说：“同事而已，我不过是个背锅的，他们要是惹了麻烦，冥王会找我。”
得到了她的回答，我又多了一些疑问。
“还没有冥界的时候，世间一片混乱，当时是冥王带着一伙人，无妄带着另一伙人，两伙人打了起来……”
那时候是两个组织，互相看不顺眼。
当然最后是冥王赢了，可另一伙人，并没有完全消失。
林星河给我讲故事的时候，也提了个大概，说是他们归了冥界，现在是林蕊和唐启负责。
本来我都要忘了这件事了，现在又想起来了，想确认一下。
林蕊明白我的疑惑，接着说道：“他们就是无妄的人！和冥界对着干了上千年。”
那我就不明白了，都坚持了上千年了，为什么突然妥协了？
我问道：“他们开始为冥界做事，就不会有不甘心吗？”
林蕊解释说：“他们以前叫执法者，和你们孟婆氏不同，孟婆氏是想安心活着，之后被冥王盯上了，这点肯定是冥王的错。”
“执法者们，在无妄的带领下，只是看不惯冥王的行事风格，觉得他过于卑劣，所以才想争取主动。”
“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让世间安宁，所以他们可以为了这个目标，向冥界妥协，你们孟婆氏没有这个想法。”
这就是我在纠结的大义了，他们只要太平，可是为了太平付出任何代价。
相比之下，孟婆氏就自私多了，他们只想自己好好活着，并且不去伤害其他人就好了。
“如果当初孟婆氏能有保天下的想法，能有怜悯天下的善心，孟婆氏也会和他们一样，有个还不错的结局，说不上好，但一定比现在强。”
林蕊态度不明，一会儿向着冥界，一会儿又会说冥界的不是。
我的想法也在随着她的变化而变化。
她的这句话是没错的，当初孟婆氏要是能加入冥界，或者主动献出孟婆汤，肯定不会是今天的这个下场。
当年的我还不懂事，没资格对这件事提意见。
就是不知道那些孟婆氏的长者，是怎么商议的，又是怎么决定不妥协的。
孟婆也是长者之一，她肯定知道，看样子我需要和她聊一聊了。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冥王对孟婆氏赶尽杀绝！不知道有没有想到，会有用到我们的这天。”我语气中尽是嘲讽。
林蕊垂头说道：“以前冥王办事就是那样，也正因为他的狠辣，才会出现执法者，这些年他改变了很多，对孟婆氏一族，应该也是有愧疚的。”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光是一份愧疚，换不回孟婆氏一族，也换不回他们的妖身。”
众多妖兽，都是修炼了很长时间，才有了人形。
这其中的辛苦，是外人无法体会的。
冥王此举，直接毁了孟婆氏的一众妖兽！
林蕊叹气说：“其实不止是孟婆氏，那时候遍地妖兽，有的陷入了沉睡，有的直接被杀，当时的冥界，没办法保证这些妖兽不伤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全都解决了。”
这个过程中，肯定是会伤及无辜的，但冥王为了让冥界快点稳定下来，几乎是没有犹豫的这么做了。
陷入沉睡的那部分妖兽，如今也是冥界的顾虑。
林蕊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能提前预警，防止哪个妖突然清醒伤人。
“其他妖兽怎么样，我不管，我只知道孟婆氏没了，我现在担负着他们对冥界的仇恨，如果我原谅了冥界和冥王，他们岂不是白付出了？”
林蕊笑说：“我知道，也明白你的纠结，所以没人逼你做决定，但林星辰那边，我帮不上忙。”
她还算是坦诚，该说的都说了。
我想了想说：“孟婆在哪？我要见她，我想问问她当初是怎么想的！”
第323章 交谈
林蕊说：“我带你去，但她会不会见你，我就不知道了。”
我觉得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孟婆没必要躲着不见我。
林蕊带着我穿过一道又一道门，最后进了一个房间说：“就在这吧，她的地方，我去找她。”
“不用……我一直都在。”孟婆的声音从角落里传了过来，紧接着人影逐渐显现。
林蕊说：“那你们聊吧，我去找儿子了。”
林蕊走了，我找了个地方坐下，随后看向孟婆。
我俩仅有的几次见面，她都是以一个姑娘的形象出现的，但我也看过她是老太太的模样，就和现在一样。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询问孟婆。
孟婆摇了摇头说：“记不清了，被喊了这么多年的孟婆，已经习惯这个名字了。”
“喊孟婆的时间，有喊真名的时间久吗？”
她是个妖，孟婆氏一族成立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一个年长的妖了，不知道活了多久。
孟婆说：“应该都差不多吧，只不过以前的名字，我不愿意去想了，自己都想忘，还怎么能记得住呢？”
我轻笑道：“不对吧，那你应该忘的是孟婆氏，而不是自己的本名，忘了孟婆氏一族，你才能活的毫无压力。”
人在做了亏心事以后，又没办法弥补，便会给自己找各种借口开脱，最后选择遗忘。
“曾和我并肩作战的人，我怎么忘得了？孟婆氏那么多妖，全都失去了意识，我又怎么敢忘？”孟婆语气平静。
我以为她会否认的，可她没有，就这样把当年发生的事情，坦然的说出来了。
“我只是一个小妖，我不知道你们之间都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你们的感情有多深厚，可我想知道，你当初背叛孟婆氏，有难言之隐吗？”
孟婆突然笑了，随后长出一口气说：“如果今天在我面前的是孟婆氏的其他人，是不会听我说这么多的。”
“天意吧，卡在这个时间轮回的人是我，一个什么都不清楚的人。”我也只能跟着苦笑。
孟婆说：“当年冥王打的太凶了，孟婆氏一族死伤严重，族内便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以我为首，打算妥协，还有一些人，坚决不让冥界如愿。”
“我妥协不是为了别的，是明知道孟婆氏一族没有能力和冥界斗，继续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孟婆氏没了，冥界就没有孟婆汤，也就开不了轮回路！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想了下说：“孟婆氏答应冥界，也不会损失什么啊。”
孟婆汤对孟婆氏来说，并不重要，冥王若是不来要，他们也没发现这是个好东西。
要是我的话，肯定就答应了。
又斗不过冥界，还不如拿孟婆汤谈条件。
孟婆微微摇了摇头说：“不只是孟婆汤，冥王想束缚住这些妖，你手上的花纹，就是冥王的杰作……”
我震惊的看着她，同时念起了阴咒咒诀，手上花纹出现。
“这是冥王留下的印记，所以就算孟婆氏单开了轮回路！也逃脱不了他的掌控？”我十分惊讶。
第324章 解释
孟婆回答说：“没那么严重，当时孟婆氏近乎自毁的行为，让冥王没能反应过来，紧急之下，才留下了这么个印记，不是人人都有。”
“因为太着急了，导致一些人呢，有了特权，就是和十殿阎罗一样的特权，在经过千百年的学习和演化，变成了阴阳卦。”
那时候冥界刚创建，很多东西都没有一个明确的规则。
冥王在给孟婆氏留印记的时候，附带着给了他们查看生死簿的权利。
这是冥王的疏忽，好在因为时间紧迫，不是所有人都留下了印记。
“这印记也做不到寻找孟婆氏，但我和冥王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段时间你做的很好，我并没有看到。”
孟婆竟然在夸我，我笑了笑。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就是我的？”
我来冥界的时候，孟婆并没有急匆匆的过来，我总觉得她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的像是早就知道。
孟婆回答说：“冥王知道这件事以后，告诉我的。”
这么说，她也早就知道了，他们最后一次来我这以后，孟婆就知道这件事了。
而且冥王竟然也知道？
这我就不懂了，林星河来冥界找冥王，肯定不会和冥王说那个人就是我，那冥王是怎么知道的？
我正疑惑着呢，孟婆解释说：“别猜了，其实冥王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只不过一直没跟着掺和而已，孟婆汤还能用，他就没着急。”
这个很早以前，让我更加好奇了。
“有多早？”
孟婆回忆了一下说：“有一天冥王想起了林星辰，好奇他投去了哪，冥火有没有给他带来麻烦，之后他就查了一下。”
“这一查就发现问题了，紧接着他找到了林星辰，发现他在你那，之后就得调查，他为什么没去投胎。”
顺着这个线索，知道了孟婆汤的事。
冥王装作不知道，看着我们闹，但他怕林星河会惹麻烦，就让人盯着林星河。
冥王派出来的探子，人鬼都有，旁人还发现不了。
就这样，冥王知道了我是孟婆氏的人。
人找到了，冥王就不管了，想看看我们能折腾成什么样。
我自嘲道：“原来很早以前，我就已经暴露了，他怎么不早点说出来？这样也没必要折腾这么久了！”
我们把孟婆等人耍了，冥王却也把我们给耍了。
孟婆说：“冥王已经不管世事了，只要冥界没有闹的太厉害，他就不会管。”
“他还真沉得住气，那我要是不让冥界乱一下，是不是说不过去？”我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着。
我没本事和冥界对抗，也毁不了冥界，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孟婆汤失效。
孟婆认真且严肃的说道：“这件事不是闹着玩的，你应该知道影响有多大。”
“那孟婆氏就该死吗？”
孟婆不说话了，这是她无法否认的事情。
过了好长时间，孟婆才缓缓开口：“我当年的背叛，只是想让孟婆氏不得不答应冥王，冥王可以留着他们的妖身，但是要在他们身上留下印记。”
这就像是七爷在林星河身上留下的印记一样。
只要这些人有风吹草动，他就能知道。
“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本来孟婆氏也不会害人，冥界的印记也不会束缚他们的行动，而且这样孟婆氏和冥界就不会再有战争。”
“何必非要坚持呢？当时的孟婆氏根本就打不过冥界！坚持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我想给孟婆氏换一条生路。”
“我偷着见了冥王，和他谈好了条件，紧接着族人知道了，他们拼死抵抗，最后全都被抓，冥王觉得要是不除孟婆氏的妖身，就这样放出去，他们还是会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