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大人是道祖[女尊]——道玄
时间:2022-03-22 08:34:13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这种事儿也能算得上广为流传?”

  梅问情掸了掸袍角上的灰,单手扶着脖颈转了转,发出噼里啪啦的骨骼摩擦声,连她颈上璎珞的流苏也跟着晃了一下:“民间常见的怪谈而已。出了划定的安全区域,遇见什么都有可能,食姥姥惯爱在区域边境觅食……不过,像咱们这种刚走出来半烛香就碰到的,也不多见。”

  他在人间寻找天材地宝,就免不了要遇上这片土地诞生的妖魔鬼怪,而在那些鬼物眼里,他这身残躯也是大补的“天材地宝”之一。

  贺离恨手上的蛇刀在斩断影子时就已经消散,重新化为一条游动小蛇。他还未解释,梅问情便道:“刀不错,你抓着时指骨一紧,手背绷起来的样子真漂亮。”

  贺离恨:“……这是夸刀吗?”

  梅问情大笑,伸手搂过他的腰,就跟刚才在马上似的一把拽过来。对方的腰劲瘦有力,肩宽腰窄,一勾就能摁在怀里。她道:“木头脑袋啊你,夸你呢。”

  贺离恨才想推她,不远处便传来高呼声。

  驾车娘子连连喊道:“梅娘子!贺郎君!你们跑什么呀——”

  相距不过数百米,一场惊心动魄令人胆寒的厮杀,竟然一丁点儿也没波及到不相干的人。

  梅问情环着他的腰,给他理了理吹飞出去的几缕青丝,做出好言安慰的神态,真正附耳说得却是:“假扮成你妻主,我这样风姿绝世,属实算我亏了,要按照时间收费。”

  贺离恨没吭声,他身上的劲儿一卸,额头靠着她的肩膀,低低地道:“滚你的,要不要脸。”

  梅问情愉悦地弯起眼睛,让贺郎靠着她,单手手心护着他的后颈皮肉,摩挲了好几下,这才抬头跟气喘吁吁的驾车娘子道:“这马发狂了,一个劲儿的狂奔。”

  对方道:“竟有这事?一定是出了州界,有借路小鬼缠马蹄子,娘子跟郎君上车,喝一口热米汤压压惊。一会子我往马蹄车轮上扫一圈鸡血,也就吓走了。”

  梅问情点头:“有惊无险,可惜了这匹好马。”

  说罢,就扶着贺离恨上了车。

  这驾车娘子姓李,叫李灿娴。是刘潇潇家的家仆,是小三娘亲手安排过来的,为人忠心耿耿。李娘子熟知各州要道,也深谙民间的风俗怪谈、神鬼故事,所以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都没出过差错。

  她正不把这当一回事儿,跳下车去收拾那匹马的时候,忽然愣住了。

  那匹马倒在地上,头颅像是拧断了,无力地垂在一旁。它的皮上泛着猩红,仿佛有流淌的鲜血在皮下游动,皮肤上黏着十几颗各种各样的心脏,如同肉瘤一样长在马皮上砰砰跳动——

  李娘子心跳立即加速——这绝不是借路小鬼!她回头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两人的背影,想到:“漫天天尊神佛菩萨保佑,我之前可没什么见怪的地方得罪人家夫妻两个了吧?”

  李娘子当即从腰间的布兜里拿出火石,从小瓶子里倒了点黑不拉几的液体,然后火石一擦,嘭得将马尸点燃起来,立时三刻便化作灰烬。

  马车重新行驶,李娘子坐在车帘前,没敢声张,只悄悄地扭头问梅问情:“哎哟喂我的梅娘子,您这是遇上个什么玩意儿?这东西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没遇见几个看着这么凶险的。”

  梅问情正抱着她那个美貌的小郎君。小郎君年纪看起来不大,年轻俊俏,正埋在她怀里闭眼休息。李娘子想也没想地道:“那东西不好解决吧,贺小郎君这脸都吓白了。”

  他这哪是吓的,这是累的。梅问情悠哉地捏捏他的耳垂,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怪可怕的。”

  李娘子背生冷汗,连连道:“可得小心,可得小心,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得亏是没事……”

  李娘子一路驾马车向域外走,两人留在车内恢复元气。途中吃了点米汤和干粮,随便搪塞了过去。

  贺离恨精神许多,捧着杯子灌了点酒,又道:“这路上这么危险,你也见过了。”

  梅问情一听就知道他又想劝自己回去,她抬眸扫了一眼对方的身躯,道:“就算没有你,我的行程也差不多就是在这几日了。”

  “这几日?”

  “对。”梅问情道,“我找一个人,不过不着急,随缘找。”

  “随缘,”贺离恨重复了一遍,“还真稀奇。那要是找不到呢?”

  “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女人坐在对面擦着一支白玉笛子,“找不到下辈子再找。”

  “……说什么怪话。”

  “啧,我找的可是我的天命之子。”她低头仔细地贴笛膜,又往孔洞里试了试音,“找到了我要娶走的。”

  贺离恨扭过头不看她,将车帘掀起来一点儿,望向逐渐荒凉的道路。

  “贺离恨。”她叫他的名字,“你那刀好像是蛇变的。”

  “嗯。”他含糊地答。

  “这蛇也不是普通蛇?”

  “你也不是普通人,还问我这个。”他道。

  “我就是想告诉你,”她顿了下,“你那条蛇跑我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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