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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别虐啊】
【别吧咱们不要这么俗套的失忆梗，想要香香的小甜饼】
-完-
第33章
◎他到底还记不记得？◎
三个月后。
虚渊。
这里因为接近魔域,崖顶又有着终年不散的黑色浓雾，看上去深不可测且极度危险，所以一直都是人们口中的禁忌之地。
不管是天界,还是凡间界,甚至是魔界,都鲜少有人踏足这里。
所有掉进或者跳进虚渊的人,大家都一致地默认他们大概已经没了，亦或者是投靠了魔族？
但你若真在魔域拉几个魔族来问,他们也是不肯承认的。而略微知晓一些情况的魔族,对这个则是讳莫如深,避而不谈。
此刻，虚渊底下,一处山清水秀的山谷里。谷中阡陌纵横,绿树成荫。一排排屋舍，精致雅丽,错落有致。
山谷中有鲜花盛开，清风徐来,吹起花香，吹得炊烟袅袅。
一个黑衣少女和一个白衣少女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两人的模样都是俏丽又妩媚,两侧额角还有妖娆的魔族纹印,美丽之中带着丝邪性。
两个少女对视一眼，相互打量了一下对方。
穿着白衣的少女道：“殿下说我们两个好像黑白无常。”
黑衣少女道：“我是黑无常。”
白衣少女道：“我是白无常。”
两人相视一笑。
白衣少女问道：“饭菜做好了吗？一会儿殿下练功回来就要吃了。”
黑衣少女回答：“都已经好了。你去喊殿下和沧风，我去叫桑长老,一会儿一起吃饭。”
两人各自分头去找人。
白衣少女走向山谷中鲜花最多的地方。
正是盛夏傍晚时分，夕阳与晚霞交织出绚丽的彩光。山谷中一片片花瓣被劲风扫起,如天女散花一样铺洒下来,像是下起了一场缤纷的花雨。
那花雨中,一个青衣少女和一个红衣少年正各自执剑，悬于半空。腾挪翻转间，衣袂飘飘，帛带摇曳，姿态唯美且默契十足。
凌厉剑气，扫起更多的野花飞上了天空。
看到白衣少女过来，青衣少女连忙收了剑势，落回地面，笑着喊她：“白梨，是不是要吃饭了？”
那青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从不妄海逃出来有三个月的青宸。
她被沧风带到了虚渊，见到了白梨、黑棠两位护法，还有其他一众魔族，后来又想办法救出了桑谷长老。
这三个月时间，青宸知晓了自己乃是这一代的魔君，沧风是与她同生同命的伴生侍奉者。
一开始青宸还是不太相信的。想她曾经本是西海的龙公主，后来真身现出，才知道自己其实是蛇族。
再然后又魔种觉醒，成了魔族。如今更是夸张，被一群魔族称为魔君……
这一波三折的，直叫人应接不暇，到现在她还有种不踏实感。
不过，几个月来，他们天天跟着桑谷长老喊她殿下，她听多了，麻木了，也就渐渐习惯了。
白梨点头笑道：“殿下功力又精进了不少。”
青宸微微一笑，额心魔印鲜艳妖冶。她转头看向空中，“沧风，下来吃饭。”
红衣少年立即缓缓降落下来，立在她不远处。
相比之前，他的表情不再是神智懵懂的样子，眼神清明许多，只是依旧比较沉默，极少说话。经常静默地跟在青宸身侧，陪她练功，陪她练习术法，如影随形。
青宸朝他招了招手，沧风便朝她走近了些。
青宸走到他身后，踮起脚尖，手指拨开他的头发。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她弄着。
青宸检查了一下他的后脑勺部位，然后松开他的头发，问道：“头还会痛吗？感觉好了没？”
当初救出桑谷之后，青宸才知道沧风的后脑勺几大要穴被魔主宿鸣钉了三根束魂钉，封印了他的神智。
如今虽然拔除了束魂钉，但还有些后遗症，短期内还无法完全恢复。
“好……多了。”沧风慢吞吞地回答。
青宸点头，然后对他和白梨道：“那快点回去吃饭吧。”
三人回了院子，院中花树下早就摆开了饭菜，黑袍白发、面额同样有着魔纹的桑谷长老，正拄着拐杖站在桌旁等他们。
吃完饭，白梨和黑棠照例带青宸去山谷进出的峡口那里，看看有无冒失鬼闯入这虚渊禁地。
这虚渊底下，四处都是黑雾弥漫萦绕，土地枯焦，寸草不生。只有这处谷地被结界罩着，青山绿水花草繁茂，犹如一片世外桃源。
偶尔那峡口，也就是结界出入口处，也会有“冒失鬼”闯进来。
所以他们经常会去那里“捡人”或者“训人”。
视情况要么斩杀要么收为自己人。
比如上次青宸他们在崖边遇到的，堕魔跳崖的“陌玉仙君”林质和他的师姐风轻云，就被白梨和黑棠他们给收为了魔将。
一开始桑谷长老不是太愿意身为魔君的青宸亲自去峡口逮人，但是最终还是无奈地任由她们去了，还刻意拦住了沧风，不让他去帮忙。
桑谷长老摸着雪白的长须，看着那青衣少女纤细的背影，叹了口气。
这一代魔君是个女娃娃，过于柔弱了些，让她多多历练折腾一番，也许是个好事。
这一日，青宸和白梨黑棠走到峡口处，便察觉到结界外忽地有异动。
深沉厚重的震动声，惊得谷口处树上的鸟儿群飞而起。谷口外连绵的黑雾也在剧烈翻涌，带着惊人的气势。
青宸和白梨黑棠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各自按住了手中的剑。
这次的闯入者有点厉害有点凶呀，居然连结界都震动了。
“何人敢闯我虚渊禁地！”
青宸提起嗓音装腔作势地娇喝一声，对方却没有回应。
气氛一时静得有些尴尬。
茫茫黑雾中，似有一道影子缓步走来。
直到面前的黑雾淡去，青宸抬眼望向对方，看到一道熟悉的，颀长高大的男子身影。
那男子站在黑雾里，周身笼着祥光，面容俊美秀雅，眼神柔和，正静静地看着她。
青宸嚣张的表情渐渐凝固，整个人都呆住了。
应渊哥哥……他他他、他怎么就来找她了，而且还来得这么快？
为了不让他知晓自己在哪里，无法追寻自己的踪迹，青宸甚至还将他给她的护心鳞和传音螺都给寄存在了人间界的某个地方。
结果还是让他给找来了。
两厢静立了片刻，最终还是应渊先开了口，“小乖，不欢迎哥哥来？”
青宸垂着脑袋，硬着头皮，“自然是……欢迎的。”
应渊微微一笑。脚步一踏，周边黑雾自动散去。他从慢慢散开的黑雾中朝她缓缓走来，不疾不徐，一直走到她的面前。
青宸的呼吸都快停滞了。
眼前的男子身材高大，气势凛冽，存在感太强。像是炽热的夏日暖阳，一下子就将她整个人都包围住，笼在了他的领地。
虽然已经三个月未见，但那熟悉的男子气息一瞬间就让青宸想到了他们曾经亲密地贴在一处，她曾那样深切地感受到了他的炽热与滚烫……
青宸的耳根控制不住地发热，忍不住悄悄地后退了半步。
白梨和黑棠打量了他们一会儿，然后对视一眼。
黑棠问：“殿下，这位是？”
青宸支支吾吾：“这位是我的……兄长。”
白梨道：“哦，原来是应渊龙君。”
黑棠：“失敬失敬。”
白梨：“久仰久仰。”
青宸：“……”
应渊朝她们淡淡颔首。
白梨和黑棠友善地将应渊迎进了山谷，完全没有天族和魔族的芥蒂，亲切得仿佛一家人。
甚至比青宸表现得还要热情，简直是恨不能拉拢对方加入魔族。
青宸：“？”
*
庭院内。
被应渊带过来的白色小神兽腓腓，在青宸的脚边亲昵地蹭了一会儿后，就在旁边一跳一跳地逗弄着空中飞过的蝴蝶。
白梨和黑棠命魔侍送来瓜果点心和茶，热情地招待了应渊。并且很默契地一起退了下去，只留下了应渊和青宸两人相对而立。
应渊静静地端详了一会儿青宸，然后朝她走过去。
见他向自己逼近，青宸忍不住又想后退，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心里一惊，却不敢挣脱，只将脑袋垂得更低，眼睛也盯着地面瞧，数着地上掉落了几片花瓣，不敢看他一眼。
应渊一言不发地伸手拉过她的手腕，那修长手指分明也没有使多大力气，却让她动弹不了。
他将带有传音螺的珍珠手链不紧不慢地套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给她戴好。
接着，掌心闪过一道金色鳞印，隔空拍入了她的心口处。
这是又将护心鳞给她了。
青宸一动不敢动。呆滞地站在那里，任由他做这些，讷讷不敢言语。只在心里忐忑不安地胡思乱想着。
他来找自己，一来就将这些东西全都还给了她，姿态温柔又强势……是记起了什么吗？
青宸终于忍不住抬眼，盯着他无波无澜，看不出表情的俊美面庞，心里惴惴不安。
关于那一场……
应渊哥哥他……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呢？
而应渊做完这一切，也没再逼近她，神色自若地走到矮几前坐下。
青宸默默地在他对面坐下来，陪着他。
应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眼神平静且自然，看向她，缓缓地开口：“小乖最近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还痛过没？”
青宸摇头道：“没有。”
说起这个，当初她逃出不妄海后，也不是没担心过每月一次的疼痛该怎么办，结果忐忑不安地过了一个月后，居然无事发生。
又继续担忧地等了两个月，疼痛居然还是没有发作。
她心里纳闷极了，也曾认真思索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场……积攒的量太多，她这三个月，竟然再也没有犯过疼痛。
甚至修为还进了一大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双修的好处？
这样一想，青宸脑海里又不由自主地闪出曾经和他缠在一处的画面。
再看着此刻端坐在自己面前，丰神秀逸，清风朗月的男子，想起他竟然也会那样失控地掐着自己的腰，动作凶狠又狂暴……简直与平日里的他判若两人。
思及此，青宸顿时面红耳赤，白皙的耳朵更是红得几欲滴血。
应渊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问：“小乖脸怎么这样红？”
青宸垂着脑袋，恨不得遁地而逃，声音像蚊子似的轻而小，“天、天气太热了。”
应渊抬头看了看挂在天空上的艳阳，也不知信没信，淡淡地“嗯”了一声，端起茶水又喝了一口。
见他神色自然，并没有过于紧迫地盯着自己，青宸松了口气，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顿觉轻松多了。
*
应渊在虚渊留了下来。
桑长老知晓他的身份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白梨与黑棠三人，时不时地在他们之间来回地望着，露出兴趣极浓厚的、探究的眼神。
青宸依旧跟沧风一起练剑练法术，只是现在多了一个人旁观，而且他还会指导他们。
尤其是练剑时，他还要时不时提醒一声：“离得太近了。”
青宸：“……”
沧风：“？？？”
然而，不管他们离得有多远，那人的眉头也仍然是微微皱着，甚至看着他们之间天衣无缝的默契，那眉头还皱得更深了些。
等青宸练完剑时，应渊盯着她额间与那魔族少年一模一样的魔印，一向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脸色都有些沉了。
他走到青宸面前，青宸又忍不住想退，却被他一把拉住。
离得近，凛冽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青宸有些不适应地低头，一只骨节分明且温暖的手却轻而有力地抬起她的下颌。
用法术划破自己的指尖，应渊那滴血的手指在空中极快地画了一个金色符咒，按入少女的额心，又抬手一拂，抹去了她额心的魔印。
青宸睫毛轻轻地颤了颤，任由他摆弄着。
等做完这一切，应渊盯着她恢复白皙光滑的额头，松开了她的下颌，皱起的眉头这才舒缓了。
正过来喊青宸他们吃饭的白梨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偷偷地捂唇笑了笑。
而吃饭的时候，桑长老看到青宸洁白无瑕的额头，也是一阵沉默。
猜到是谁做的，桑长老敢怒不敢言：不气不气，这是魔君殿下的哥哥，殿下都无所谓，他们也无所谓。
反正身为魔君，没有魔印大家一样也认的。
除了不太爱讲话、除青宸外谁也不亲近的沧风以外，桑谷长老、白梨和黑棠几人倒是跟应渊相处得极为融洽，甚至还跟他一起研究魔界的术法？？？
望着不远处正拿着卷册跟桑老说着什么的高大男子。
山谷里的微风吹得他宽大的衣袍飘然摇曳，他整个人周身笼着祥光，神清气正，俊雅端方，实在跟这群或多或少带着些邪性的魔族，风格迥异。
青宸心里感觉怪异且忐忑极了。
这些天以来，他不提过往的事，也不提带她回不妄海……堂堂九重天的尊贵龙君，竟然天天跟她和一群魔族混在这三不管地带的虚渊，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应渊抬眼淡淡地望过来。
青宸立即心虚地抱紧怀中的腓腓，起身带它去山谷里玩耍了。
应渊静静地望了一眼在山谷中与腓腓嬉戏的少女身影。
自上一代魔君陨灭之后，数百年来，魔界一直没有帝君，只有一个代职首领，被称为魔主，但一直没有得到各界的承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