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重确认完伊之助的伤势,又跳下去将压在善逸身上的重物推开,她的恢复力自然远远不及被砍断手脚也能瞬间长出来的十二鬼月中的鬼,但是对比普通人,恢复的速度可以说是他人无法想象的了。善逸仍然在昏睡中,他并没有睁开眼,却莫名察觉到了她的伤势。在腿被压断的情况下,他硬是靠自己撑着地站起来。
那两只鬼,侧着身子的妓夫太郎她没能看得很清楚,但也能确定他们的眼珠里都是写着数字的,难道是两个上弦……不,应该不可能,以上弦的实力,他们应该不会聚在一起。
听他们对彼此的称呼,是兄妹共享同一个上弦之位吗?她并未参与刚才的战局,却立马就根据现状判断出了对方是有共生之类关系的鬼。估计是要同时解决两个才能彻底杀死他们。
她把刚站起的善逸护在身后,随意挥了一刀切断了破空袭来的属于堕姬的花色缎带。
自己的腰带硬度很高,鬼杀队里的普通剑士可是根本都没法砍下来的啊!怎么会被她给——这个像普通人一样的女人也是会使用呼吸法的剑士?她一点气息也没有,而且她的动作竟然比那个自称忍者的柱还快,可恨、太可恨了。堕姬恼怒地大骂。
“你敢对我的缎带动手…就算你很漂亮,我也要把你撕成碎片!”
宇髄天元此刻也重新站起来了,他是主动控制自己的心跳暂停的,还在倒地的时间里用他称之为谱面的能力计算了场上的局势,思考该怎样才能获得胜利,与感知能力以及分析能力都很强,可以一次性处理自己和堕姬两边超大信息量的妓夫太郎对抗——很不巧的是,奈重突兀的到来又增加了大量新要素,而她的信息无论对于宇髄天元还是妓夫太郎,目前都是纯粹的未知。
作者有话要说:奈重:对敌方和己方负责运筹帷幄的人造成无差别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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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奈重…小姐……”炭治郎用力呼吸着,努力站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她在和他们分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但她的伤势也不轻,出血量很大,他必须得……
在堕姬使用八重带斩,缎带从四面八方绕过来想把她切成几段时,奈重随手扯住了她的缎带。原本坚硬的缎带在她手中就和普通的布料没什么两样,不过留下了几道红印,她一言不发,紧紧拽着带子的其中一端。
堕姬的实力比起妓夫太郎本就要差得远,又全靠她哥哥操控她战斗,即便如此,在奈重逼近的那一刻她还是意识到了威胁。刀碰上脖子的瞬间她就将自己的颈部也化成了柔软的缎带,但在奈重超乎常人的力量下,她的刀仅是稍稍滞涩,就毫无阻碍地从横向将其割裂开。
以前她砍断累的“家人”放出的蛛丝都会使刀卷刃,还是她对剑术的修行不到位,随着剑术的精进,她的刀也变得锋利了。妓夫太郎还被宇髄天元和水呼师兄弟纠缠住的时候,奈重已经砍下了堕姬的头。
听到妹妹又大叫起来,妓夫太郎当即就想脱身去救堕姬,尽管他们还能保持力气与妓夫太郎缠斗,那两把镰刀上的毒早就渗进宇髄天元体内了,炭治郎目前也处在火之神神乐的带来的严重的后遗症中,就算他仍然能活动,速度也有所下降,没办法拦住对方。锖兔的反应速度很快,但还是快不过妓夫太郎。
见他直直地朝着奈重冲过去,伊之助和善逸都准备去替她招架下这一击。奈重却只是缓缓转过身,对着摆出攻击姿态的妓夫太郎,游刃有余地侧身避过,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她把堕姬的头随手扔给伊之助让他好好保管,用刀架住了迅速反击过来的妓夫太郎的镰刀。锖兔想要过来帮她,却被她制止了。
起初她只是在妓夫太郎细密不间断的攻击下不断防御,局势很快发生了改变,她出刀的速度越来越快,妓夫太郎连连发出嘁声。
“所以说……你们这些有才能的人,真是惹人恨啊。”
“嗯,我确实有才能,你很有眼光嘛。”
奈重笑着应下,用力挥刀砍下了他的手臂。
……遭了,镰刀脱手了,得赶紧把武器拿回手上。这家伙刚才分明也被他用武器打到,留下的伤口很小就已经够奇怪了,看起来到现在也没有受到毒的影响,身体素质简直就像是鬼一样啊。妓夫太郎正打算唤回那两把镰刀。
“水之呼吸拾之型,生生流转。”
——视角改变了,世界歪斜过来,在他对面的奈重的表情依然很平静。怎么可能,自己…被这个女人砍下了头?无法理解的事态,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被这样的女人……!!
上弦的鬼就这样被她解决了。炭治郎和伊之助都停在那里看着。他们心中再次产生了和上次相似的感觉,几乎要把他们全灭的难以战胜的鬼,被奈重简单地杀死了,仅仅是这样迅速的战斗。奈重将刀收回鞘中走向他们,注意到了孩子们脸上的神情。
“你们都很努力了,被我保护也没什么丢脸的哦。还有锖兔,就算你是……也要爱惜自己一点啊。”
锖兔有很多事想问她,但他和她对视了一眼,只是转过身去独自离开了,留下被即将赶来的鬼杀队注意到对奈重不利,他跑出几条街,就找了隐蔽的角落让奈重撤下了他的实体。
奈重到达时已经是后半夜,她杀死上弦六之后没过一会儿,鬼杀队的后勤部门就在天明前赶来了。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受的伤都很重,恐怕他们从来没有过这么重的伤,在他们问出什么之前,奈重就对他们摇了摇头让他们先去治疗。
“……你的实力精进了很多。”宇髄心情复杂地说,“这可不像是炼狱口中不成熟的剑术啊。”
任谁看到把自己连带着三个下级剑士逼入险境的鬼被对方一个人就消灭了都要心情复杂的。他毕竟是柱,在几个老婆的搀扶下还能自己行动,不像那几个孩子只能由其他人背回去,他走到了奈重面前。
“我只是想到,人还是应该多挑战极限,才能磨炼自己,对吧?宇髄先生。”
奈重笑眯眯地回应。她看起来情况也不太好,身上的伤口却没多少是由那对兄妹造成的,于是婉拒了凑过来询问情况的鬼杀队的帮助,自己跟着队伍离开了花街。
他们回到鬼杀队后,已经返回她身边的锖兔就恢复了实体问她。“你的伤口……”
“不用担心,毒的话在我身上没那么大的效果,等回到鬼杀队后在蝶屋喝点药就没事了。”
“不,我是想问你身上的那些比较深的伤口——出血量很大,没关系吗。”
“啊,是那个啊。…完全没关系的哦?我的伤口恢复的很快的,刚才就是去和鬼舞辻无惨打了一架而已。”奈重随口说出了让人震惊的内容。
“和鬼舞辻……!?”信息量太大以至于锖兔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奈重倒是泰然自若地接话。
“嗯,在要去和宇髄以及炭治郎他们传递消息的时候意外发现了,就打算追过去看看。没想到追上去之后发现真的是他,可能是来花街找堕姬和妓夫太郎的?他的力量要比那对兄妹强太多了,能留下的伤口也很深啊。”
奈重对宇髄天元说的那句可以算是有感而发。
她的躯体算是遇强则强的类型,在和鬼舞辻无惨交手的过程中,反应速度和战斗的意识都逐渐提高到了新的水平,出刀也越来越果断。身上的伤口大多是最开始留下的,打到后面她基本就能躲过对方的攻击不会轻易受伤了,打得也算势均力敌,谁知道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消息,利用另一只鬼的血鬼术跑了。
——就算是她也知道独自闯进敌人的大本营这种事太鲁莽,被上弦之鬼围攻的话她同样是会丢掉小命的,于是也就折返回来寻找他们。在鬼舞辻那里获得了磨炼的她再回来和堕姬和妓夫太郎战斗,只觉得他们的动作很慢,力度又不足,自然很快就把他们解决了。
他们还在和上弦六战斗,奈重却独自找上了鬼舞辻无惨……对方毕竟是鬼王,锖兔心底压着无名的焦躁,这样未免太草率了。尽管平安回来了,但是这么危险的事——“接下来我要先去和荻本屋的老板娘打声招呼,我们也快要离开花街了嘛。很快就过去找你哦。”在离开之前,可是这么和他说的啊。
……
被按在榻榻米上的时候,奈重不禁露出了迷茫的神情。锖兔用那双漂亮的银色眼睛从上方俯看着她,眼里有暗潮涌动,他用了些力气,奈重是能轻易反过来制伏他的,不过她没有动,只是平静地发问。
“……锖兔君,是还有什么事想问吗?”
“……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奈重。”他的声音很低沉,双眼里流露出奈重难以理解的苦闷情绪,“用你的那个契约,随时都可以叫我的吧?如果你出了意外……”
——没想到锖兔会因为自己失态到这种地步。是她的行为吓到对方了吗?如果她死了,最大的可能不是契约连带着对方的实体一起消失,而是随着她的精神体转移到新的身体上…或者回归到本体那边,仔细想想对方应该是在担心这个吧,毕竟在锖兔看来他们应该是命运共同体。
而且他好像一直都有说要保护她来着,这样可能会让锖兔觉得自己没有认真听他说话……
“我知道了,再次出现这种情况的话我会好好呼唤你的。”她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认真地回应,“这次太突然了,下次就请锖兔君和我一起战斗吧。”
锖兔把她松开,啊了一声算是应下了,之后沉默了几分钟,丢下一句抱歉就背过身离开了奈重的房间。鬼杀队的人在他们回来后就全都被召集了,估计是要向所有队员公布上弦死亡的消息,他以实体走出去也不用害怕被人看到。
从看到她受伤开始就完全冷静不下来…到底是怎么了。真的是因为那个维系着他目前存在的契约吗,不,他根本没有那么在意契约本身,他本来也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是因为……
留在屋内的奈重在这个问题上则根本没有多想,她对着身边以魂体缓缓穿过墙回来的累微笑起来,“辛苦了,还好有累在,才能帮我做到这种事呢。关于……”
关于——产屋敷家和鬼舞辻无惨的事。像产屋敷这种大家族果然有文献之类的记载,加上从产屋敷本家的人口中偶尔能听见的信息。大多都是无足轻重的情报,但她只是为了多了解情况而已,并不有意只去接收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原来如此,鬼舞辻无惨原来也是产屋敷家族的一员,是为了寻找青色彼岸花……”
无限城中,被奈重用刀伤到数次,但伤口都已迅速恢复的鬼舞辻无惨命令鸣女将所有上弦召集起来。是因为感知到半天狗借由他对鬼的心灵控制能力,向他报告说自己有了青色彼岸花的情报,他不想产生更多纠葛,才没有与那个根本不像是人类的女人打下去。
待所有上弦都被拉入无限城后,鬼舞辻先是冷冷地宣布刚得到的信息,“上弦之六被鬼杀队给杀了,果然每次都是从人类遗留部分多的鬼死起。那么长的时间,青色彼岸花只有零星的传闻,也没有找到产屋敷的住地……算了,反正我本来就没对你们抱什么希望。”
而听到让他特意召集了上弦的半天狗对新获得的消息也还不确定时,他沉下脸直接挥手削去对方一半的身体,心中的怒气才勉强平复下来。
在将这群无用的下属都送出无限城之前,他不快地嘱咐,“接下来如果你们在自己的区域看到了,就把这个女人也解决掉。”
“——跟在带着花牌耳饰的剑士和脱离控制的那只鬼旁边,黑色头发青色眼睛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打无惨吃了波经验升到lv70的奈重回去打lv50的上弦六,就虐菜……
死是必须得死,但我不得不说无惨屑起来的样子真是大大滴好。他前一天晚上还在对堕姬甜言蜜语,第二天就说她是废物的样子真的很香(没有针对堕姬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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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缱绻的黑发、动情注视着他的青色眼睛、扣在十指间的纤长手指…以及密密麻麻织成了网的,使人迷惘的雪松香气。
炭治郎从梦中醒来了。
回到鬼杀队后他就被护理人员压在床上修养,这次托锖兔救场的福,他的伤情没有另外两个人那么重,但强行使用火之神神乐的呼吸法还是给他的身体留下了暂时性的后遗症。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总是梦到戴着同样耳饰,额角似乎也有斑纹的男人,还有……他困惑而难为情地想着,为什么又在梦里看见奈重小姐了呢?
梦里的场景在醒来后就开始飞速从记忆里消失,但那种触感没有跟着逃离,她用指尖温柔地抚摸着他,那抹细微的冰凉混着冷香,顺着脸颊滑到颈窝里。
哪怕只是梦,这种妄想还是让炭治郎感觉到了近似于羞愧的情绪,他没有惊动同一间病房的善逸和伊之助,悄悄爬起来走到窗边,想的却还是……不知道奈重小姐现在正在做什么啊。
已经躺下的奈重辗转反侧却很难入眠。
她的精神体自上次的任务后就渐渐开始和躯壳产生冲突,倒是还能控制住自己好好待在身体里,但这种行为会让她感受到极大的不适,就像硬要吃下过敏物所造成的反胃。
莫非是和鬼舞辻无惨打的那一架伤势过重,恢复伤口给身体造成了负担,才会出现无法兼容的情况……她拿起帕子把涌到喉咙口的猩甜液体吐了出来。
这样想还是太奇怪了,只是受伤而已,不可能会让她的精神体也受到影响,难不成是她触碰到了这个时代的世界的平衡才会引起连锁反应。她仔细回想了一遍,也没想出自己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难办了啊……奈重叹息着,摸了摸趴在她旁边的累的头,锖兔还是像往常那样循规蹈矩地守在外面——如果他在里面,她就不得不把血咽下去了。
谁让自己和他们不一样,根本不是原装的,精神和□□不合这件事她实在没法解释。好在像这样时不时吐口血不过看着吓人,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影响,就是精神层面同时存在的恶心感多少让她感到有点不耐烦。
她的伤口再过一两日估计就能完全恢复了,连道疤痕都不会留下的那种。如果之后这种情况没有好转,她就得尽快想方法把工作做完。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过几天精神体就彻底进不去壳子了。
前几日她去看望炭治郎他们,那三位少年都恢复了意识,奈重就仔细地询问他们那天自己离开后发生了什么,除开善逸最开始就被上弦抓走当做食物储存,后来战斗中又遵照惯例昏睡过去,伊之助和炭治郎都和她说了一部分她不知道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