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秧王爷冲喜后——马皇后
时间:2022-03-22 09:47:51

  她笑着,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醉酒的红,还是被指甲搔挠的红。面颊上似红粉胭脂晕染,脸上是绚烂的笑容,整个人粉扑扑的,像极了春日里开得正浓的桃花。
  “渲儿,你可是心疼王妃了,才没羞没臊得闯了进来。”一直坐在位置上的陆沁起身走来,打趣道。眼见着陆渲身体状况似与常人无异,便又笑着点头,“渲儿健朗了不少。”
  上次见时,不过几年前的事,那时陆渲还是个身材清瘦的少年,如今,已经长成八尺男儿,身姿挺阔,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一身深蓝色蟒袍锦衣大氅更显英姿飒爽。
  却低头看到他身上系佩着的香囊,虽绣作活泼,但针脚别扭不甚流畅,却是极其不符他这一身气质的,便又仔细看了一番,掩嘴笑道,“渲儿,你这腰间的香囊,可有些别致呢。莫不是哪家娘子送与你的?”
  陆渲默然点头,全当回应了。
  陆沁猜测大约是王妃的绣品,却是有意调笑眼前这对新婚燕儿。
  不料想,那一手抱着他的阮姝,却是一点都无羞涩之意,眼神迷离望着高高俯视她的俊冷轮廓,一副痴笑看呆的样子,“香囊是夫君的娘子,姝姝送的。”
  她嘻嘻笑着,像是无骨无根的棉絮,牢牢粘在陆渲的胸口处。一只手使劲从面颊挠至胸口位置,又觉不过瘾,竟是两只手都作用起来。
  “夫君,姝姝想……”她将小脑袋抬得高高的,眼神痴痴得呆望陆渲深邃面庞,全身扶靠在他的胸膛上。“……脱,衣,夫君。”
  高冷的脸,像不可逾越的高山,任是有阮姝使劲垫着脚尖,却还是触碰不到。她的手,已被陆渲的大掌握在掌心,她便只能发动全身的力气,扭动娇小的身体。那身子,便似水蛇一般,在陆渲宽大坚实的胸膛蠕动。
  “夫君。”她轻声呢喃。
  他低头看她。
  她便更加兴奋,抬头,使劲撅起殷红小嘴,吐着红蕊般的舌尖,诱惑般得去轻触他坚毅的下巴。可那迷离的眼神之下,分明还是那浸在清泉里,干净透亮如琥珀的眼眸。
  “夫君热吗?姝姝有好大的力气,姝姝好热。”方才的痒和热蔓延至全身。她方还觉得使不上力气,现又觉得全身有扯不完绵绸之力。她挣脱开他的手,去搔自己的脖颈和脸颊,又骚动着抓开自己的衣襟。
  左胸狂跳的心脏,如绽开的花朵,仿佛将她推至山野烂漫处。
  她好像从没有这样,肆意放纵过。她想抓着点什么,为以后留下证明,一只手伸着,往下,便扒住了陆渲的腰带。
  那只熟悉修长的大掌,便也追逐着跟她一起。“姝姝,本王带你回家。”那低沉的声音道。
  “姝姝想要在这里。”阮姝摇摇头,全身骚动难忍,因手又被陆渲牵制住,便只能张嘴咬住他的衣襟,“夫君帮姝姝脱衣服。”
  她笑着看他,那如桃粉的脸,已像是被夕阳泼过,洒了满脸的通红。
  “回家,乖。”他亲吻她的额头,将她打横抱起。
  陆渲冷眼瞥向沈万红,骇得沈万红赶紧低下了头,低声嘟囔道,“王妃醉了。”
  “你放屁!沈万红。”阮瑶破口大骂道,两只手亦是不停抓挠着脸和脖子,像是一只杂耍的猴子。而脸上已经泛起了红红痒痒的疙瘩,全身发热又痒,好像有使不完劲,却又像两脚踩入了泥沼中,空洞洞得又黏糊得被缠着往下陷,却是踩不实地面。
  阮瑶一只手抓着脖子,一只手将桌上的酒壶,怼到沈万红的面前,“沈万红,你现在就喝了它!为何喝了你倒的酒,我和王妃妹妹就这样了!”
  “阮小姐,你可别诬陷好人。你们喝了酒,就怎么样了?”沈万红作出无辜的样子,“方才晋王妃已经醉了,至于阮大小姐说的,纯是子虚乌有。”
  沈万红接过阮瑶手中的酒壶,“咕咚咕咚”就把它喝了个干净,将酒盖掀开,眼神中带着弱者的可怜状,眼底却是胜利者的沾沾自喜,“阮小姐,你看,酒我也喝完了,就不要再为难我了。今日宴会,你从进屋便开始针对我,这些,也就罢了,可是,像这样纯粹的污蔑,万红是万万忍受不了的。”
  陆沁见陆渲走,便也不再挽留,只想着,这样的岁末宴,闹成这样,确是上不得体统。
  阮瑶和沈万红,一个是华皇后的外甥女,一个是她的好友。两人她亦有接触,什么样的为人,她大抵都有个判断。
  沈万红平时知书达理,规矩礼仪有闺秀风范,而阮瑶,不用说,恰是完全相反的。
  今日这样的场面,若不是阮瑶蓄意挑起,便也不会这样。何况,这些下药下毒,她是万万不会相信会发生在眼前,且发生在沈万红身上的,可相反,若说是阮瑶恶心先告状,她还能信一回。
  于是,陆沁将两人拉了开,又向阮瑶心平气和道,“阿瑶,万红倒的是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或许这异国的酒,你喝不惯,身体便有了异样。像本宫现在怀有身孕,更是碰不得酒,现在论是哪种酒沾着,喝了都会不舒服。”
  然而,这些话,阮瑶哪里听得进去,全身挠着,回过头又觉陆沁这话,像是在说她的不是,便急愤道,“公主殿下,那沈万红不是好人,她不在酒壶里下毒,便是在酒杯上下毒了!”
  “好了!”陆沁难得面露严肃,声音低喝道,“不要再无理取闹了,这里是皇宫,不是国公府!”
  阮瑶看长公主端了架子,便闭了嘴。只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回眸,却看到沈万红嘴角牵起的得意的笑,便恨不能骑在她的身上,将她那涂得满脸是墨的脸皮,都扯了去,挂在宫墙上放上三天三夜。
  陆沁见阮瑶安静下来,方觉自己的言语是言重了点。若是华皇后在,或许不会这样训斥阮瑶。又看阮瑶满头满脸的搔,便关心道,“阿瑶,本宫遣太医为你来看看吧,且到避绣房去等太医来。”
  “谢谢公主了。”阮瑶心中不悦,却也是没有办法。现在只觉全身都奇痒无比,前胸后背,又像是炙在火炉里,热得虚汗直冒。更让人难以言说的是,她的脑中竟想得都是些“有声有色”的画面。
  她总爱在兄长的好友陈蓝蓝买些绘本看,什么灵异的爱情的江湖的都看。
  而那陈蓝蓝也总爱做个“好人”,总有一些友情的赠品送给她。起先是在那绘本里,夹着赤裸小人画,后来又带上几本书。书上纸上,竟是些不可描述叫人脸红的场景。
  她咬咬唇,感觉自己像是一只饿极了母兽。现在脑子还有些清醒,生怕一会儿控住不住,失了仪态,便赶紧让宫人将她带去了避绣房,然后又将人哄了出去。
  文和宫外,已经有宫人来点灯。
  天边一轮缺月悬在半空,和虚淡的日光遥遥相对。
  陆渲怀里抱着阮姝,可她始终不听话。一双小手扯着他的衣襟,又上嘴轻咬,好似一只刚出世的幼崽,却是生生将他的衣襟拉了开来。
  流线似的坚硬胸膛贴着她燥红的脸颊,她滚热的手,往他的胸口探去,沿着他左胸长长的伤疤,伸向他的肩头。
  “夫君疼不疼?姝姝舔舔,就不疼了……”湿热的舌尖轻舔他刚结痂的疤痕,轻声道,“夫君,救救我 ,姝姝好热好痒……”
 
 
第32章 
  阮姝低喃的话,近乎无语轮次。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望向神色凝重的陆渲。滚烫灼烧的炙热感,将奇异难忍的痒挑拨开。
  “姝姝,难受。”她的身体蠕动着,像条魅惑的蛇,遂而攀附上陆渲的脖子。笨拙的舌尖,跟随着她探索的小手,缠至他凸起的喉结处,“夫君,想,亲……”
  怀里的人,摩挲在他起伏澎湃的胸膛。
  那娇小又火烫的柔软物体,伸展着两只纤细的手臂,如藤蔓生长,虽轻柔无力,但足以在他的血液中掀起千涛万浪。
  她的脖上,已经漫开红疹梅花,症状正如从天竺违禁而来的“天女散花粉”,其药性厉害。中毒后,会致人全身发热、搔痒,然后在混沌的意识里,逐渐失去自我。
  虽此毒不会置人于死地,但足让人痛不欲生。
  焦灼的步伐飞奔,陆渲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薄薄的朱唇紧抿,那森冷的黑眸凝视前方,与渐渐暗沉的天色慢慢融合在一起。
  他的双拳紧握,“咯咯”作响。额上青筋暴起,然而,低眸见她时,却又化作了一汪柔情似水的温泉。
  “姝姝,我们回家。”他附耳轻声,心口绞作一团。
  他身上中的蛊毒,若是破戒,便会在蛊虫的残食下,七窍流血而死。
  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她用小小的力量拥抱着他。可现在,是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连最基本的都给不了。
  天女散花粉,原就是一个情痴癫魔人的恶作剧,制毒却无解药。
  当下,或许尚且还能寄希望于东无通。
  文和宫的喧闹嬉笑声,逐渐远去,只剩下怀中那纠缠着的小小人,还有他沉重急促的呼吸。
  眼前,有一仗队的青绿色排兵经过。
  陆渲对领头人大喝一声,“备马!”
  带头人钱继刚将队伍止住,见来人是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却是袒胸露乳,衣衫不整的狂徒。且怀中还抱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行止颇让人联想。
  灰暗的天色下,钱继刚也只大概看了个模糊印象,怕得罪了达官贵人,又怕有狂妄之人,在宫中做些伤风败俗的事,损了皇宫的威严和庄重,便提了腰间的绣春刀,道,“来者何人?”
  “晋王陆渲!还不备马!”
  钱继刚眉心一蹙,赶紧收了刀,作揖。
  心道,原来这就是晋王?
  只因晋王一直在外打仗,鲜少回宫,且他进锦衣卫不过三年,不曾照面过。
  素闻晋王与太子不对付,而他从最底层的小兵升至校尉一职,也全仰仗太子一党,将来的荣耀光辉全需依仗未来天子。便推脱道,“晋王殿下,宫中的马都有备录,小的未带提腰令,冒然前去司马局提马,恐是行不通。”
  陆渲轻哂,黑眸森冷,已然明了。
  司马局只是锦衣卫的一个小小附属局,看此人装束,应当是校尉级别,又怎会提不了马?
  “武英宁呢!”他阴冷道。
  钱继刚心头一惊。难道说,大汉将军还与晋王有非同寻常的交情不成?
  心中揣摩,又仔细想,若是得罪了两人,将来日子定也是不好过。但又不能让太子觉得他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将来他是否能荣升大汉将军一职,还得对太子表忠心才可。于是,面上恳切道,“大汉将军还在午门巡视,此处离午门步行来回还需三四个时辰。若晋王殿下尚且能等,小的愿意为殿下效劳。”
  想来,这来去三四个时辰,晋王殿下准是等不及的,便也不会再为难于他。
  可说时,只听远处飞驰而来奔腾的蹋马声,那洪亮高亢的声音道,“晋王殿下,属下带马来也。”
  话音未落,一个着红色斗牛服,着甲抗刀,虎背熊腰的壮士架马而至。
  那壮士手勒马缰,一个回旋,将马掉转了头,大“吁”一声,喝住疾驰的俊马,便纵身跃马而下。
  来人正是锦衣卫的大汉将军,武英宁。
  “大汉将军,您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晋王殿下正让属下来寻您。”钱继刚迎笑道,又面露紧张的神色,对陆渲道,“殿下,小的愿尽效犬马之劳,帮殿下托这位娘子上马。”
  陆渲的冷眸,如冬日屋檐下的冰柱,寒得透彻刺人心尖,指道,“你,姓甚名谁?”
  “……”钱继刚心中泛起一丝不详的预感,吞吐道,“小的姓钱,名,继,刚……锦衣卫校尉钱……”
  正想着晋王是何用意。
  又听“噌”得一声,是刀出鞘的清冷声。
  心中“咯噔”。
  那白皑皑的冷光晃眼,一道凌厉的刺痛划过他的脖颈处。
  钱继刚方抬眸,便错愕对上陆渲杀气森寒的黑眸。不霎时,那腥浓的鲜血,便从脖颈处迸发而出。
  血喷涌之际,那头颅,从上直直坠落至于地,竟还睁着一双抖动惊骇的双目。
  “钱继刚冒犯王妃,本王替大汉将军代为杀之。”陆渲冷道,将手中还浸染鲜血的绣春刀扔给了武英宁。
  武英宁接过滴血的刀,忙抱拳答是,“王爷威武。”
  阮姝被陆渲安置下地,身子还依偎在陆渲披露的胸膛上。
  迷蒙的眸上,看到那血淋淋的头颅,竟生生在地面上,滚落成一个血球子。
  鲜血喷溅,将她的衣裳渲染出艳丽的红花。
  一阵恶心反胃。
  “呕!”
  体内,一片翻滚,那落入肚中的酒,一并就着方才的吃食都吐在了陆渲的衣服上。
  “夫君,姝姝怕。”她凝着眉,身上炙热难痒,又因为陆渲身上被吐得满身糟粕味道,一双手便将陆渲的氅衣都扒落下来,“难闻,血,不喜欢……”
  她迷糊道。
  那粘稠的血,溅湿了她的衣服,让她感觉整个身子都泡在了血水里。于是,又伸手,去扒穿在身上的衣服。
  “姝姝,别怕,本王在。”他低声柔道。
  方一双黑眸还凝着怒火,转瞬又是满眼疼惜的温柔。
  修长的手指,轻柔为她合上撩拨开的衣襟,将她小心抱于了马背之上。
  一仗锦衣卫队的人,还在瞠目结舌之中。
  有些岁数小的,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不敢相信一个校尉竟在霎时便没了性命,而且死法还不甚体面,便颤巍着缩了缩脖子,又碍着锦衣卫的身份,又挺了挺腰背,瞠着眼珠子,连望向陆渲的眼神,都变得无比敬畏和恐惧。
  可见着方才还阴着杀气的晋王,对着一个女子,竟像是变了个人,不禁又惊到了下巴,久久不能凝神。
  只有武英宁,面不改色,抱拳恭送道,“恭送殿下。”
  陆渲点头不语,一跃而上,跨马急驰,向宫城门外奔去。
  此时,皇宫中已经点满了灯,整个皇宫城池内外,灯火辉煌。天色已经黑沉,而那宫中的灯火好似无眠无休,与天上的残月相互勾连,唯剩下远处灰蒙的天际,一片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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