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以牙还牙,只认为这家伙是个药罐子、小白脸和书呆子,也从来不正眼看他。
黎云书的话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不惯她说顾子墨的好话,想来想去,只归结为一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种人身体弱成这样,怎么配考中解元呢?
何况乡试的话,是需要去省城的。大邺分作十三道,关州与清安城同属西北阳关道。虽说关州城池大、发展好,但毕竟是居于边塞,变数实在太大。一来二去,清安城最终成了阳关道的省城。
这么看来,黎云书和顾子墨是在一起考的呀!
倘或顾子墨中了解元,她岂不是就屈居在后面了?
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离开医馆后,沈清容扯了下黎云书,“我想去庙里看看。”
黎云书疑惑看他,“你信佛?”
“不信。”沈清容坦然,“但你信佛,佛祖会帮你。你快去庙里面拜一拜,祈祷你考中解元!”
她琢磨清楚沈清容为什么这么做,笑了下,“何必争这些?他若考中解元,是他自己的本事。”
“不行!”沈清容固执道,“他没有你厉害,也没有你人好。解元是他的话,我不会服气的!”
你服不服气又有什么用......
黎云书着实无奈,“行吧。等过几日我有时间了,再去庙里,如何?”
沈清容这才满意点头。
*
当夜,顾郎中收到消息,说城外有伤患难以动作,急需处理。
他将医馆托付给弟子,匆忙收拾了药草,跟着那人出城去。
那人穿着卫兵装束,说话都是关州本地口音,一时还真没让人看出不对。
得知缘由后,卫兵放了行。
顾郎中跟在那人后面,发现路越走越偏,忍不住问:“伤患人在哪里?”
卫兵意味不明的笑了下。
而后他脖颈一重,眼前黑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在一间不知何处的茅草屋中。
他被人捆住双手,遮上双眼,听得人问:“给你个机会,赤目鸩毒到底是怎么压制住的?”
脖颈传来锐利的冰冷。顾郎中知道是他们用刀抵在自己脖子上,瑟瑟发抖,“是......是我发现的古方......”
刺痛从身上传来,那声音中透着危险,不紧不慢地继续:“再给你一次机会。”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前滑落。顾郎中因极度恐惧打着颤,正打算闭眼装死,脖前的刀刃又紧了几分,“我倒数三个数,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三——”
黑暗将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放得极大,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也能听见屋外的风声。
他知道城中之人必然没有察觉,也知道面前这家伙不会手软。
如实交代,是他唯一保命的方法。
“二——”
顾郎中颤抖着,开始犹豫。
他不是圣人。
他只是个寻常百姓,会贪生,会怕死。他还有很多自己留恋的事情,还殷殷期盼着自己久别多年的儿子回来。
他不想就这么死在这个地方。
“一——”
“我说!”
顾郎中喘着气,“我、我都说出来。”
“那赤目鸩毒唯有皇脉之血能够压制住,我能够做这些,是因为有人将皇族之血提供了出来......”
“供血者,是何人?”
寒刃步步逼近,“你该不会告诉我,是那远在天边的四皇子吧?”
顾郎中咬住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