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就是......”
他忽然将人扑倒在地上,吻过她的眉眼,最终封住了她的唇。
“云书,我要向你提亲。”
*
天已入冬。
北地的冬天很冷,隔三差五便会刮起白毛风。飞雪猖狂起来时,好似能吃人的怪物,将日月星辰和广袤大地齐齐吞没。等第二日离开出来一看,营帐上早就堆了厚厚的雪和沙,几乎要把帐篷压垮。
少一两只牛羊算是好的,更凄惨的时候,连亲朋的营帐都不见了踪影。他们往往要踩过几里远的齐膝雪地,才有一点点发现尸首的可能。
“殿下您看一看,这就是北蛮。”
一场白毛风后,勒先吩咐人照顾好太子,带他亲自走了一程,“我们并非侵略大邺,只是想寻求一个能够合作共存的大邺君主。蛮人也是人,凭什么我们的处境就要到如此地步?”
这段时日勒先拿了大半辈子的耐心来和太子交往,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太子心里渐渐同情起了北蛮,闻言迟疑道:“可我带你们攻入邺京,与我二弟又有何异?我是名正言顺的皇室,只要让我回去,我有不少可以登基的办法。”
正说着,南边匆匆跑来个信使,“首领,殿下,邺京传来消息,说太子妃自缢而亡了。”
太子的呼吸骤然冷彻,向后踉跄一步,险些栽进雪地之中。
第119章 .执迷新官上任三把火。
勒先示意随从安抚好太子,问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闻是陈尚书协同太子妃行刺,失败之后才......”
“那赋儿呢?!”
太子骤然高呵。随从看了眼勒先的脸色,稍垂下头,“沈贼行事一向不留情面,只怕......”
“......”
眼看着太子要晕倒过去,勒先忙让人将他扶住,破口大骂,“连孩子都不放过,果然是心狠手辣!——殿下,你......”
太子止住勒先后面的话,眼底闪过狠绝之色。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既如此......”他的拳头攥得极紧,几乎要渗出血来,“沈清容,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
十二月初,律典修订工作完成。黎云书因功擢升为吏部尚书,赐内阁大学士衔。
她一人揽获了大邺诸多“第一”,如今又成了第一位由刑部直接调转吏部、兼任内阁首辅与吏部尚书之人。要知这首辅与吏部尚书均是手握大权的职位,历任帝王极少会让一人兼任两职,黎云书却成了打破这个规矩的第一人。
非议自然是有的。
这官升的如此迅速,怎么看都有点以权谋私的意味。好在她并不在意那些流言风语,一上位立马投身到政事之中,废寝忘食,且效率极高。朝臣们知道她辅佐沈清容登基立了大功,更知自己不可能做到她这个地步,渐渐的也不再置喙。
沈清容还提拔了许多默默无闻、但扎实勤恳的旧臣,朝中风气一扫而清。
黎云书掌了实权之后,很快安排人去探查民情、分析卷宗,专门为平民及女性群体制定律令。此外,她还大力推动书院及女学的兴办,让更多女子都能够到书院读书。
新官上任三把火。一直到年前,黎云书都很忙。
二人相见的机会不多,批折子都只剩了沈清容一个人。即便是独处,也大都聊些正事。
可在十二月底时,黎云书忽然连夜找到他,见面后只顾着饮茶,一句话都没说。
沈清容看出她心情不好,合上折子问:“谁惹你生气了?”
她一直偏头看着门外,像是在借茶水消弭心中的怒火。沈清容笑道:“该不会是埋怨我给你的官太大了吧?”
“不是。”黎云书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语气带着愤懑,“我总算理解那些贪官是怎么想的了。”
每年年末时,吏部会照常进行绩效考核。
这往往是吏部一年最忙的时候,也是吏部捞钱最厉害的时候,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的政绩好看一点,来年能有个好兆头。
今年黎云书上任,吏部的人深知她的脾气,大多数人都不敢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还是有些利欲熏心的小主事顶风作案,悄悄拿钱帮了一把。
这一帮就被黎云书知道了。
她大为震怒,顺藤摸瓜去查,查出了六部中的一大堆人,竟还查出了顾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