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书哑了片刻,“......都是小伤。”
“你怎么不同我说,一个人来了?”
沈清容不满地看她,“这不是成心让我欠人情吗?”
“他们有人监视我,我又生怕阿娘和子序受到波及,不敢直接说,只好让子序来告诉你。”黎云书一想此事,还是有些后怕,“幸好是你,换做旁人听不懂我的意思,兴许今日就栽在这里了。”
正说着话,黎子序提着药匆匆跑来。他看见黎云书脖子上的伤,不敢多说,赶紧替她处理伤处。
沈清容有意避开,吩咐扶松道:“去备纸笔,将此事告知老爷,找专门的人派送,越快越好!”
因沈清容的吩咐,信很快便传到了关外。
沈老爷当机立断,将潜藏在军中的赝品全都查货,尽数上交到了朝廷。
这几日沈清容生怕姜鸿轩会来找她的麻烦,特意嘱咐侍卫连夜守着黎家,连个苍蝇都不让过。黎子序也怕有所遗漏,连邹氏的病都是自己去治。
自那日之后,姜鸿轩像是蒸发了一般,找不到人影,也没来打扰众人,倒是获得了短暂的宁静。
沈清容生怕再有人对黎云书下手,天不亮便堵在黎家门口等人。但他又怕坊间乱传些杂七杂八的话,只好每天都准备上一篇文章,边走边背给黎云书听。
一眨眼就到了府试那日。
黎云书送沈清容到关州府,路上一直同他说着该注意的事情,还押了几个题。沈清容听得认真,进去前对忽然给了她一个东西,“我不在的时候,你拿着这个。”
她低头一看,发现他抛来的是沈家令符,顿觉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赶紧要还给他,“你这是干什么?”
“我怕我考试的时候,那些人又拿你开刀。”他抓着扇子,“有需要唤沈家人便是。你教我这么久,沈家不拿你当外人。”
而后摇着扇子要进去,被监考一杆子拦住,“搜身,扇子不能带!”
沈清容嘶了一声,强调般指了指扇子上“第一”二字,“这扇子可是找人开了光的!”
“不行就是不行!”监考鄙夷地看着那大写的“第一”,“再多说判你作弊!”
沈清容:“......”
他只好把扇子托付给黎云书保管。
临走前还千叮咛万嘱咐:“小心点,要是弄坏了,我可就考不成第一了。”
黎云书连连称好。等他进去后,守在门旁的监考嗤笑一声,“就沈少爷这模样,还想考第一?吹吧,连我都比不过。”
他刚说完便对上黎云书的目光,被她蛰得清咳了一声,端正了神色。
“连你都比不过?”黎云书打量着他,“我问你,‘以马喻马之非马,不若以非马喻马之非马也’[1],是什么意思?”
监考:“......”
马什么?什么马?他怎么听不懂话了?
*
府考一连考三场。
沈清容进考场时,黎云书本想着复习,又担心他出来看见自己不在,会不高兴。
便由扶松和那几个沈家的侍卫保护着,去街巷里散心。
路上她问:“你们少爷平日都喜欢什么?譬如吃的玩的之类。”
扶松听她问,格外积极地回道:“少爷他喜欢读书!”
他记得清清楚楚,沈少爷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如果黎云书问他平日干什么,一定不要透露说他喜欢画画、遛狗、逗鸟、玩蛐蛐,问就是读书,问就是他每天都在悬梁刺股、手不释卷地读书。
周围侍卫震惊地看着扶松,想辩驳,又不敢说。
“读书?”
黎云书万分疑惑地看他,“他......喜欢读书?”
她本想着,沈清容是个爱玩的性子,等到府考完,就算是彻底解放了。这些日子逼他逼得紧,黎云书颇有些不好受,就决定等他考完,让他好好玩玩。
今日来这街巷中,原想打听打听他的喜好,给他带些惊喜去,不曾想沈清容居然会喜欢......读书?
黎云书感到有几分奇怪,认真地看着扶松,“你没骗我吧?”
“没有。”扶松面带微笑,“少爷他可喜欢读书了,他......看书看到手不释卷的地步!”
黎云书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