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什么?”
“咱俩!”
她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这两个字。
沈清容起先没反应过来,看她耳根微微泛红,瞬间明白了什么,“咱俩?!”
他的脸上是大写的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黎云书看他吃惊的模样,知道此事有转机,稍稍定下神。
可旋即便听他低声大惊道:“我是嫌命不够长了吗!”
黎云书:“......”
拳头忽然又硬了。
沈清容知道事情不能这么下去。他不敢耽搁太守,对黎云书道:“你们先吃饭,等下我回来亲自同你娘解释。”
便跟着小卒匆匆离开。
他走后,邹氏一直盯着黎云书看,“同窗之谊?”
黎云书将食篮放在桌上,没解释。
解铃还须系铃人。由沈清容来说,比她说百句都有用。
*
太守给沈清容带了两个好消息。
边关军和沈家对蛮子积怨已久,如今有了个宣泄的机会,简直势如破竹,一连两场皆取得了大胜。
沈清容听了消息,心里高兴的不得了,面上却故作淡定,“大惊小怪,不就是不小心打赢了两场胜仗,沈家真正的实力还没用到呢。”
太守被沈少爷这强烈的自恋精神感染,感慨道:“前些日子征来的兵已经在路上了。当年抗蛮厉害的,几乎全被编排了进去。这次把蛮人赶走,三五年他们怕是都不会南下了。”
沈清容没能压住唇角的笑意。
他带着消息去找黎云书时,母女俩已经吃完饭了。
黎云书去清洗碗筷,回来时沈清容和邹氏已经结束了话题。
邹氏果然没再多言,沈清容问她,“要不要一起走走?”
她其实并不是很想出去,但看沈清容眉飞色舞的模样,猜测大概有什么好事,便答应了。
路上,她好奇地问:“你同阿娘说了什么?”
“就说你和我是单纯的朋友。”
黎云书更惊奇了,“她就这么信了?”
“嗯。”
他朝黎云书笑笑,“你这么厉害,我避你还来不及呢,能同你发生什么事?”
不出他所料——他当头挨了黎云书一个栗暴,“闭嘴。”
沈清容笑了两声没说话。
真正说服邹氏的那几句话,他没敢告诉她。
他说:“云书前途不可限量,日后去了邺京谋职,身份眼界都会更高,也会碰上更适合她的人。姻亲之事对她而言,当是助力,而不是阻力。”
“我这么不学无术,放到邺京,也就只能算个寻常百姓。您若是当真为了她好,就让她心无旁骛地科考,让她做她愿意做的事情,嫁给她真正喜欢的人。”
“她这样的女子太过难得,既然是天上明月,就不该因此埋没于人间。”
邹氏听了他的话半晌无言。
片刻后,才叹了一声,“少爷,你是个坦荡的人,我便也向你道歉。起先我有意让她与你接近,也是希望她能嫁得好。这个时代,女子想靠本事出头太难了,与其走一条曲折的路去更好的地方,不如退而求其次,安稳地过完一生。”
“可我怎么也劝不动她。”邹氏苦笑,“她似乎确实有个心上人,在邺京。她这般努力,大概也是为了见人家一面。那些大人物城府深得很,我是真的怕她会吃亏。”
她有个心上人,在邺京。
沈清容不知怎么,听见这句话,莫名笑不出来,还有几分不舒服。
他强装起无所谓,听邹氏问:“沈少爷,你实话实说,你对云书......是不是真的有点意思?”
“我......”
沈清容下意识想开句玩笑,瞧着邹氏的神色,没好意思说出口。
他忽然觉得,黎云书和其他女子相比,似乎是有那么几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