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清突然一把抓住钟禩的手“钟禩,你早朝别去了,我就跟父皇说你病了去不了。你赶紧出宫吧,现在走还来得及。如果你实在没地方去,那就去碧湖山庄,找他们的副庄主穆霜雪,你把这个带上。”
李晏清把长命锁从衣领里面掏出来,要拿下来给钟禩,被拦住。
钟禩见他一惊一乍的,用手贴了贴他的腹部,安抚道“小心点,情绪波动太大会肚子疼的。”
“我跟你说认真的,你把这个带上,然后去找穆霜雪。”李晏清说着还是把挂坠摘了下来,塞进了钟禩的手里“你收好了。今日的早朝必定是不安生的,你快点走吧,就当是我求你了。”
钟禩接过他的挂坠,但是把它重新给李晏清挂在脖子里。
“你不相信我?”
李晏清一愣“我……当然永远相信你。”
“那你就别给我安排任何后路,我不需要。走吧,该上朝了。”
“可是……”
“别可是了,走吧。”
朝堂里,李晏清一进去就感觉到了,众臣偶尔投向他的目光都是怪怪的。
心里不禁开始发毛,难道他们已经全部知道了吗?
钟禩在队伍的末列站好,和李晏清最后目光交错了一下,李晏清走到了朝臣队伍的最前列,和李泰站在一起。
皇帝到场后,和往常一样先参拜,之后皇帝惯常问有何事要奏,之后就是稀稀拉拉的官员出列奏禀。
李晏清全程心里跟打鼓一样,但一切都很正常,什么都没有发生。
下面要上奏的都差不多了,皇帝又照例问了一声,还是无人出列,就准备着散朝。
这时,礼部尚书带领着礼部的众朝臣全部站了出列,走到了大殿中间。
礼部尚书卫芸道“陛下,太子殿下早就到了适婚之龄,为了皇家的子嗣,为了社稷绵长,太子殿下该纳妃了。”
刚才的阵仗李晏清以为是礼部得到了消息,准备来质疑他的性别了,结果居然还是老生常谈了几年的催婚的事情,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
他提心吊胆了这么久,肚子都微微有点疼,结果就……就这?
他现在好想问问钟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皇帝没当一回事,毕竟催得太多了,就又想要像往常那样准备打哈哈过去,但是这一回礼部没有那么容易打发,他们居然全体都摘下了官帽放在了地上。
卫芸道“陛下,如今民间流言四起,对太子殿下不近美色之事议论纷纷,有说太子殿下身患隐疾根本就无法开枝散叶的,还有的说,殿下他或许根本就不是天乾。如此下去,怕是民心不稳。”
皇帝一拍龙椅“荒唐!太子也是他们能随便议论的?乱嚼舌根者,应该处置了才是,怎可还把谣言传到朝堂之上?”
卫芸并不退让,道“陛下,扬汤止沸不可取,历朝历代从没有哪个太子过了及冠之年连侧妃都不纳娶一个的。若是陛下与殿下如此不在乎昱国的未来,那是我礼部的失职,臣作为礼部尚书只能引咎辞职。”
礼部其余人也异口同声道“臣也愿引咎辞职。”
皇帝犯难了,目光投向了李晏清。
李晏清此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钟禩走了出列,众臣见状,开始了低声议论。他因为官阶低,在早朝极少说话,但每次他说话了,不是带给大家惊喜那就是惊吓。
“陛下,可否听微臣说几句?”
皇帝看到他站出来,松了口气“快讲。”
钟禩拱了拱手道“臣不久前也出过宫,听到过一些民间的声音。是有人对太子尚未纳娶之事议论,但这起因并不在太子本身,而在于礼部尚书大人。”
礼部尚书一听急了“这与本官何干?”
钟禩继续道“太子几个月前刚及冠,这个年龄还未婚配者比比皆是。太子勤勉,晚些纳娶,又有何不可?反倒是宫外还有百姓称赞,太子殿下不被美色所获,专注于朝政,是我昱国的幸事。倒是诸位,三番四次纳谏,宫外都猜测,为何太子会三天两头被礼部催促?莫不是因为有隐疾或者不是个天乾,所以礼部才会这么着急?怕拖得久了惹人怀疑?”
礼部一众人被钟禩说得一愣一愣的,一下子想不出什么好的反驳之词。
李泰不屑地哼了一声,封珅转头去看钟禩,并微不可查地笑了一笑,李晏清则是心里莫名安定了下来。
就在皇帝准备接着钟禩的话讲的时候,大殿门口有人走了进来。
“钟大人还真是巧舌如簧。”
殿门口的太监请罪道“陛下恕罪,公主她……”
经过上次吏部侍郎一事,这次再在朝上看到李窈,大家已经没有那么不可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