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乔晓棠快走出门时,徐氏却又叫住了她。
“晓棠,这事先别和焕哥儿说,他性子急,若是听说了这样的事,必是要大动肝火,惊动了老太太可就不好了……”
“娘,你放心吧,我明白的。”乔晓棠忙点头应下。
回去熹园之后,乔晓棠一刻也没敢停歇,让朱樱叫来了云大娘,让她赶紧备一份新的被褥,再避开人悄悄送去夫人房内去。云大娘虽是不明所以,可立即一口答应了下来,并表示一会儿准备妥当之后她会亲自送过去的。
云大娘出门之后,乔晓棠将自徐氏那里带回的枕套拿了出来,仔细抖抖,又翻来覆去地翻看着。又让朱樱端了盆水来,将枕套泡入了水中。
“姑娘,我怎么好像闻到了紫荆花粉的味道?”朱樱蹲在乔晓棠的身侧,看着盆中的枕套一脸疑惑地问道。
乔晓棠听得一时没说话,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朱樱在秀州和她同住,自是也熟悉这紫荆花的气味。
“二少夫人,这,这枕套不会是夫人房里的吧?”流苏听了朱樱的话,脸上的神情一下子都变了,府中上下谁都知道,夫人可是碰不得花粉的。
乔晓棠听得点了点头,正待问流苏话,这是听得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又有丫鬟行礼的声音。乔晓棠忙让朱樱将盆端至一旁去了。
片刻后,崔焕就进门来了,一眼见了乔晓棠,脸上就露了喜悦之色,忙踏着大步走了过来,然后坐在她的身侧,又抬手一把搂了她。
“我娘她怎么样了,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崔焕问她道。
见得这两人凑得这般近,流苏和朱樱互相看了一眼,赶紧一礼后快步出了屋子。
“娘没什么大碍,已是由三妹陪着歇下了。对了,你不是陪着老祖宗吗?怎么回来了?”乔晓棠问他道。
“我这不是想着还有书要读吗?就跟老祖宗说了一声早早回来了。”崔焕回道。
乔晓棠听得这话,先是夸他一声“果真勤奋得很”,然后又瞥他一眼道:“你既是回来读书的,怎么不在书房,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崔焕听得这话,先是舒展眉眼笑了笑,而后却是低头过来,凑在她耳畔,低软着嗓道:“想你了,过来看一眼,看好了再去书房发奋图强……”
乔晓棠听得这话,一时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抬手推他道:“如今可都看了好几眼了,赶紧回去了吧。”
“不行啊,来了才知道,我是怎么看都看不够……”崔焕摇头,一边说着,一边又低头过来,寻着她的粉唇,有些急切的轻吮了起来。
“你,你个不要脸的,唔……”乔晓棠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口中斥了一声,可不料开口启唇之际,让崔焕寻到了空子,趁机侵袭而入,轻碾慢糅着,有些贪婪地?取着她的甜美与馨香。
乔晓棠顿时羞得满面潮红,可渐渐还是架不住崔焕这般炽热之势,心里生过一阵阵轻颤,一双柔胰也不由自主地缠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感觉到了怀中之人的有了回应的热情,崔焕更是欢喜不已,伸长了双臂,正待将这娇美柔软的人儿慢慢放倒在身后的榻上。不料乔晓棠已是觉察到了他的意图,赶紧离了他,然后又在他胸口推了一把。
“大白天的,你想什么呢?”乔晓棠斥了崔焕一声。
崔焕已是按捺不住情动之息,这冷不丁被打断了,那里肯放手,忙又伸双手捞过了她。
“媳妇儿,大白天怎么样了?你我新婚燕尔的,还不许亲近些吗?”崔焕搂着她有些不满地嘟囔道。
“你别闹了,好好坐这儿,我有话想问你。”乔晓棠想起了正事,忙又推开崔焕道。
“嗯,你问就是。”崔焕答应着,双手却是没有松开,仍是将她搂在自己怀里。
乔晓棠一时无奈,只得由着他去,口中却是低声问道:“我想问你,今天早上,老祖宗为何突然和二婶说让我学着料理中馈的话,我感觉二婶面上不表现,可心里好似有些不情愿呢……”
“哼,她当然不情愿了,这些年,我娘身子不好,这管家的大权一直在二婶手上,这明里暗地,她也不知从公中捞了多少油水,饱了多少私囊。若是按老祖宗的说法,让你跟着她参与中馈,她以后可就放不开手脚了,自是会不高兴的。”崔焕坐直了身体,一边理着乔晓棠的鬓发,一边说道。
乔晓棠听得一时有些惊讶,原来这郑氏还真不是盏省油的灯。只是,就连一向不怎么问事的崔焕都知道郑氏的德性,这崔家老祖宗,还有她婆婆徐氏,想必也都是了然于心的了。
“晓棠,老祖宗今日的举动,有敲打二婶之意,也向府中众人表明了对你的态度,好叫底下的人都知道,以后,这府中中馈之事,迟早还是要由你来接手的。只是,你初来乍到,时机还未成熟,所以,老祖宗今日也并勉强于你。”崔焕顿了顿,又缓声问道。
乔晓棠听得点了点头,面上有了恍然之色,顿了片刻,却又笑道:“这一大家子上下几百口人,我哪里会管啊?我看,还是尽快将娘的身体调理好了,由娘主持中馈,我给她做个帮手还差不多。”
崔焕听得点头表示同意,可一想起徐氏的身体,他不由得又蹙了眉头叹息了一声。
“我已让银锤他们出门去访名医了,希望能得遇一位杏林圣手,能将娘的病给彻底治好了。”崔焕轻着声音道。
看着崔焕面上的忧虑之色,乔晓棠心里生了些心疼,忙抬手过去,在他微拧着的眉头上轻轻抚了下。
“对了,我想问问你,秦姨娘……她,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乔晓棠想起了适才在徐氏房中闻到紫荆花香的事情,于是沉吟着声音问崔焕道。
崔焕听得她突然问起秦姨娘来,一时间心里有些惊讶起来,可他知晓乔晓棠不是那爱打听闲话的人,她这样问,必是从中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