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都这个年纪了,又何必渴求母亲的疼爱呢?
是因为这种东西,她从未得到过,所以才会拼命想要证明她也能拥有吗?
简直是可悲可叹。
赵容蓉自嘲一笑,同庆秋解释,“这伤瞧着虽可怖,却不算太疼。”
“只是你再寻条干净帕子来,让我遮了这伤口,免得让蛮儿瞧见。”
庆秋到底还是给她上了一回药,又才拿了条干净的手绢系在她手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旁人不仔细看,也看不出她手上多了道疤。
入了长寿宫,蛮儿正在太后身旁欢快的说着什么,一见她来,便立刻就奔向她,抱住了她的腿,仰着小脑袋甜甜的唤着,“阿娘~”
赵容蓉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方才同太后坐在一处说说笑笑。
待到要离开之时,又听外头宫人传话,恭王妃携子前来请安。
太后便留她,“你且再坐坐。”又让宫人通传,请恭王妃母子进来。
赵容蓉心下了然,恭王妃这是冲着她来的。
她便笑着重新坐下,看着蛮儿见着赵瑞时的一瞬欢喜,“阿迟哥哥。”
赵瑞很高兴,却又有些内疚的看着蛮儿,“蛮儿,你病好了吗?”
蛮儿连忙点头,“嗯,我都好了,不用喝药了。”
太后便吩咐,“领着他两去别处玩。”
宫人应了声,又见蛮儿伸出小手让赵瑞牵着,一同给太后行过礼,方才跟着宫人一起出去。
太后感慨,“这两孩子从前在哀家跟前同吃同住着,感情多好。”
恭王妃连忙道:“是您教导有方。”
“阿迟一直记着蛮儿,原是想登门探望,只是蛮儿尚在病中,妾身也不敢妄自领着他去。”
恭王府日日往公主府送补品,皆被赵容蓉拒收了。
又有那流言蜚语,说是恭王府要害蛮儿,传来传去便伤了两家情分,生了隔阂。
当下这场合,说是太后煞费苦心的安排也不为过,要让旁人知晓,恭王府与公主府并为因此事而有心结,也能断了某些人的心思。
赵容蓉抿了一口茶,轻笑道:“近来府中事多,我一人忙不过来,只得闭门谢客谁也不见,还望三嫂莫怪罪。”
“蛮儿还念着阿迟呢,要同他一处玩,今日正好让他们两个小的见见。”
恭王妃好似松了一口气,客气道:“公主哪里的话……”
待到真正离开皇宫之时,却又远远地瞧见了玉绥。
蛮儿还记得他,“是叔祖父。”
赵容蓉心情忽而一好,“是他,蛮儿可要同叔祖父好好请安。”
说话间,玉绥已经行至他们面前,他看着蛮儿,一瞬间的神色柔软。
“蛮儿给叔祖父请安,叔祖父如意安康。”蛮儿乖巧的行礼道。
玉绥眼角眉梢的笑意凝滞住。
叔祖父。
半晌他才开口:“蛮儿不必多礼。”
赵容蓉心中幸灾乐祸的不行。
“皇叔这是要出宫了?”
玉绥看向她,目光轻扫过她的右手,见她右手上绑了一条鹅黄丝绢,不免多停留了一瞬,而后方才移向了她笑意盈盈的脸。
他说道:“我是要出宫,不过既然遇到了公主,我想同公主谈谈十五年前的事,公主可否答应?”
赵容蓉脸上笑意淡去,“当年的案宗想必还在内廷,皇叔不妨直接查看。”
“都过了这么些年,那日发生的事情,我也记不清了。”
“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作者有话说:
玉绥:心塞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也想每天爆更6000字,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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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二十七章
◎你可知我一整日都想做一件事(修几个错别字)◎
是夜。
赵容蓉微阖着眼,侧躺在床榻上。
忽而背上有暖意袭近。
很暖,暖的让她忍不住就回过身,不曾睁眼,便环住了来人的脖颈,贴近他的身体,贴近他的唇。
那是个炽热而绵长的吻,她沉溺其中,想要索取更多。
那人的手贴着她的腰,像是一团火焰,烫的她忍不住一缩,却又更渴望贴近,她的腰带被褪去……
不想,那人忽而停下了动作,握住了她的右手,轻轻摩挲着手上绑着的丝绢,他的动作很轻,像是生怕弄疼了她,手上的丝绢被人小心翼翼的解了开来。
那人沉默了片刻,似是观察了伤口以后,方才问道:“今日在宫中,是何人伤了你?”
赵容蓉半靠在他胸前,不曾睁眼,只用另一只手在他胸前轻轻点着圈,忽而勾了他已经凌乱松散的衣襟,凑到他唇旁,暧昧的问他:“皇叔深更半夜进我房中,就是为了问我这件事?”
“别闹,我白日里若是问你,旁人岂不起疑?”玉绥叹气,搂着她坐起来,借着床榻旁的那盏昏黄宫灯,仔细看着她手上的伤口,伤口已经结痂,周边微微有些红肿,在她白玉般的手背上,便是显得触目惊心起来。
玉绥皱着眉头,白天他就看见了她手上绑着的丝绢,是觉得有些奇怪,却不想是竟是受了伤。
他分辨了一番,小心的将丝绢重新绑上,才问她,“这是锐器所致的划伤,何人伤得你?”
他犹豫了一瞬,“是不是你母亲?”
赵容蓉入宫,会去的几处地方,紫宸殿,长寿宫,再有便是贤妃娘娘处。
他是知道赵容蓉与贤妃关系不好,可贤妃竟然会伤她……
可到底贤妃为何要这般伤她?
她今日能受这样的伤,往日里,贤妃又该是如何对她的?
赵容蓉忽而就推开了他,自个儿卷了被子往床榻里侧躺去,她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声音冷淡漠然,“你既然不想,现在就可以走了。”
“我困了,对你没兴致了。”
她的冷淡,仿佛在说着,他不过是她这夜里排解寂寞的一时兴起罢了。
可玉绥怎么会走,他伸手将人连同被子一起搂进了怀中,贴在她的耳边低声:“就是她伤的你,对吗?”
他的声音里隐隐藏着怒意,不知是生她气,还是在生贤妃的气。
手不由得握紧,一整日都不曾感受到的疼痛,突然就一丝一丝的从手背蜿蜒攀爬着臂膀往上,疼的她忽而就皱了眉头。
这种痛感让她心烦的很。
“这与你有何干系?”
她冷笑道:“怎么,皇叔是要为我报仇?”
“我若是说就是她,你明个儿难不成还能提着刀进宫,也同样在她手上划上一刀?”
玉绥叹气,掰着她的肩膀,温柔却有力的将她转过身,与他面对面的躺着。
她的双眼亮的惊人,充满了怒意,还有那还未来得及藏起来的脆弱。
他微微低头,吻上她的眼,将她抱在怀中低声哄着,“你若是心里难过,不必瞒着我。”
“皇叔说笑了,我这人从来都没心没肺,又怎会为了这点儿小伤难过?”赵容蓉抬起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他,却半点都不曾推动。
推得她手酸,她恼怒的盯着他沉静的眼,问他,“你到底走不走?”
“你若还想留下,便什么都不要再问。”
玉绥反问她,“倘若我一定要问呢?”
赵容蓉被气笑了,“皇叔莫不是将自己当成了本宫的驸马?”
这人莫不是有些天真可笑过了头,自以为与她同床共枕过,便能对她的事情指手画脚了吗?
她受不受伤,如何受伤,与他有何干系?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他的唇上,那道小小的咬痕依旧可见,仿佛还能瞧见留在上头的暧昧情\欲。
到底是她疯了,还是这人世间早就疯了。
她叹了口气,不想压抑此刻的渴求,她软了身子靠到他胸口,“皇叔,你我都心知肚明,这三更半夜里同床共枕,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又何必要多此一举,让我心烦呢。”
“分明现在,你应该让我高兴才对。”
玉绥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一般,低声道:“我们是夫妻,你若不好,我又怎会好?”
“不管你现在信不信。”
“在我心里,我们从来都是夫妻。”
赵容蓉的心思早就不在他的话上面,她只是一心想要贴近她渴求的暖,便随口应和着,“至少在此刻是。”
春宵一刻,也算的是夫妻。
她根本不想再多说话。
玉绥明白她的意思,无奈却又包容的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真暖。
就好像在冰天雪地里,漫无目的的行走了好久,久到她的躯体已经被冰冻的没了知觉以后,终于迎来了炽热的夏季……
赵容蓉阖眼,慵懒的靠在身旁人微微起伏的胸膛。
她只觉得浑身酸软黏腻,却又不想动。
虽然还是睡不着,但她内心竟然平静的毫无波澜。
玉绥提了被遮着她的肩,轻轻吻着她的发,问她,“你何时才肯不喊我皇叔?”
赵容蓉懒散道:“我不喊你皇叔喊什么?”
“陆郎?”
“你若想让满城人又开始传我流言蜚语,我明日倒是可以开始如此喊你。”
玉绥无奈将她搂的更紧些,“我怎会让人欺辱你。”
“但至少这种时候,你不喊我皇叔可好?”
他的声音几乎是带着哄孩子的宠溺。
赵容蓉轻笑,她心情不错,连话都开始说的柔软起来。
“可你也不姓陆啊。”
她开始想起了称呼。
“玉郎?”
“绥郎?”
她却都不满意,“念着都不怎么顺口嘛。”
她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我父皇为何喊你羌芜?”
这个称呼,她五年前也没听过。
玉绥回道:“是当年,先帝为我取的字号。”
“是荒野青草的意思。”
男子字号,多以高洁品行,才学美誉为寓意。
头一次听说还有人的字号是这意思。
赵容蓉轻笑说道:“这二字倒是有趣,先帝爷这是视你如草芥,还是盼你能平安长大呢?”
他们重逢后,她从未有现在这般平静与他相处,且同他随口聊着他的过往。
就好像一对寻常夫妻在二人独处时的亲密无间。
这样的温存时刻,便是五年前也少之甚少。
那时,他们刚成了亲,只要入了夜,就热切的无所节制探寻着对方身体的每一寸……
虽然那也是属于他们二人的时刻……
玉绥心情也同样不错,“我也不知他的意思。”
“但我活到了现在,想来他是希望我能平安长大吧。”
赵容蓉终于决定好了要称呼他什么,“那以后,”她加重了语气,故意道:“这种时候,我便唤你芜郎。”
玉绥哪里能不知道她是在取笑,却也不恼,这总比她故意随时随地都唤他皇叔来得好。
新鲜出炉的‘芜郎’拦住了赵容蓉的细腰,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般,愉悦的笑道:‘这称呼不错,我很喜欢。’
赵容蓉眯了眯眼,待他又急又密的吻落下,她呼吸急促的很,浑身无力只能双手攀着他的脖颈才能不让自己软成一团时,却还记惦记着一件事,她贴着他的唇,嗓音喑哑着问他,“你可知我今日一整日都想着要做一件事?”
玉绥轻笑,像是猜着了她的想法,却又受了蛊惑般无条件的顺从她,“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赵容蓉便张开了唇,狠狠咬上了那道结痂的咬痕。
他们身下的那张床,微微晃动着,无声的承受着这一切。
*
玉禾是惊心胆颤的,这段时日里,她是知道她家公主房中有些不同寻常。
可也不像今日清晨这般,庆秋来告诉她,还不到天亮之时,却听说公主让人送了一回水。
公主从来都不喜夜里焚香,昨夜里却出乎意料的点了一夜的香。
庆秋犹豫,“公主哑着嗓,我以为公主是不舒服,正想入内室,公主却只让我等低着头将水送进了浴室里,也不曾准允我等入内室伺候。”
“我还闻着那香中,好似还夹杂着一丝别的味道,那味道我也说不清。”
“于是我就大着胆子抬头隔着屏风朝内室看了一眼……”
庆秋看过左右,见无人,却还是压低了嗓音,声若蚊音,“我仿佛瞧见床上不止公主一人。”
玉禾眼皮一跳,她心中乱的很,却还是佯装镇定,“内室就只点了一盏灯,又有三道帘帐,你如何能看得清楚床上有几人。”
她睁着眼睛说着瞎话,“许是公主伤风还未好全,夜里又受了凉,这才想要泡一泡热水。”
庆秋有些怀疑,那夜里的光再暗,如何能够照的出床上有两道人影呢?
可让她再去细想,却又无法想明白。
玉禾见她还不信,便道:“好了,你昨夜值夜辛苦了,回房歇着吧,我去伺候公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