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西皮皮
时间:2022-03-23 07:07:00

  比起公务,吴勇准备的接风宴用心不少。
  潞州当地的大小官员皆被唤来宴客,还有丝竹管弦,伶人歌舞,热闹的不行。
  仿佛玉绥来此,为的不是公务,而是享乐。
  “潞州是个小地方,比不得京城的美酒佳酿,还请王爷别嫌弃。”吴勇端了酒杯上前劝酒,玉绥没拒绝,一杯接着一杯饮下吴勇劝的酒。
  酒正浓时,二人已经有了几分酒友之情。
  吴勇端了酒杯,说话都随意了许多,他压低了声音在玉绥耳边说起。
  “王爷怎会接下这样一桩差事?”
  “当年德妃谋害皇嗣一案,受牵连的官员无数。”
  “王爷想必听过王相之名。”
  “那可是陛下依仗的重臣,就因为想重审德妃一案,被陛下贬斥,发配边疆。”
  吴勇叹了口气,“这些话原不该我说,只是当年家父同玉老王爷交情甚好。”
  “我这才敢直言,还请王爷莫怪罪。”
  玉绥摆摆手,带着一丝苦恼,“本王何尝不知,原是想在陛下面前讨个好,不想接下差事,才知晓其中厉害。”
  吴勇替他倒满了酒,又劝道:“王爷何不点到为止?”
  “及时止损,也好过日后失了圣心。”
  玉绥端起酒杯,轻触唇边,微微阖眼,神色有所松动。
  酒醉人散时分,已经是深夜。
  玉绥醉的不省人事,被碎星搀扶着回客房休息的时候,还在念着:我没醉,再喝一杯。
  碎星刚将人送上床榻,转身拧帕子的时候,却不想玉绥睁眼从床榻上起来,眼神清明,不见醉意。
  碎星吓了一跳,立刻压低了声音,“主子,你没喝醉呀。”
  难怪他还在想,今晚这酒是有多烈,能让千杯不醉的人都喝醉了。
  “嘘。”玉绥接过了汗巾,擦了一把脸,“今夜探一探将军府邸。”
  “为何?”碎星问道,“吴将军有问题?”
  玉绥清醒了不少,淡然道:“此人头回见我,便与我推心置腹,若非他真是心善为我着想,便是心里有鬼。”
  “莺歌到底是怎么死的,我还得查上一查。”
  纵使他从没见过他父亲,但想也想的到,当年吴家手握重兵,对玉部虎视眈眈有吞并之心,怎可同他父亲交好,他是不信的。
  碎星点了头,“我明白。”他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听着外头的动静,外头似有呼吸声,像是只隔着这扇门外,有人在探听。
  ……
  *
  接吻好似打仗一般,要耗尽力气却又因为非得分出个胜负来,以至于快要到窒息的前一刻,才强制停下,重新汲取新鲜空气。
  赵容蓉失神的喘着气,靠在玉绥胸前。
  她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也感受到了对方的心脏并不规律的跳动声。
  她心情甚是不错,懒懒的问了一句,“他还在?”
  她没有力气,就懒得抬眼去瞧卫桓还在不在原地。
  “已经走了。”玉绥早就察觉卫桓离开。
  赵容蓉轻笑了一声,芙蓉面上潮红一片,春色正浓,“当着驸马的面,芜郎心中可有愧疚之心?”
  她实在太坏,分明自己也乐在其中,却偏要故意来问。
  玉绥并不喜欢她提起卫桓,特别是二人如今独处的时候。
  便不由分说的打横将她抱起,惹得她不由自主的搂住了他的脖颈,连呼吸都急促了一瞬,肌肤相触时,都能感受到她忽而变快的心跳。
  他嘴角不由得弯了弯。
  朝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他不曾将她放下,只坐下后依旧将她抱在怀中,低下头看她。
  赵容蓉轻笑一声,唇上口脂因为方才的吻而晕散,不止在她唇上,玉绥嘴角也缀着殷红,看上去便知是没干好事。
  她的手指轻轻点过他的唇,落在他嘴角那一抹殷红之上,也并不是想要替他擦去,“芜郎倒是极适合红色。”
  她这人其实不爱说谎话,眼前人的确是生了一张她喜欢的俊脸。
  玉绥忽而就轻/咬住了她的手指尖,似在惩罚她的作怪。
  被轻咬住,有些酥麻的热意,让她心猿意马,她不由得贴近了些,用着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气声说话,“芜郎这是做什么?”
  玉绥微微偏头,错开了她的吻,抬手为她整理着鬓边凌乱的发丝。
  她的头发柔顺却不失韧性,就好似她这人一般。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不是也想念我了。”
  赵容蓉眼中的意乱情迷之色,逐渐褪去,恢复了一双美目的本来面貌。
  她看人时总是带着笑,那笑却是虚浮在眼前,不曾到达过眼底。
  她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嫌弃的在玉绥胸襟上擦起手,慢条斯理的回答他。
  “皇叔问这话未免太过孩子气了些。”
  “本宫若说不曾想念皇叔,皇叔要如何对待本宫?”
  她停顿了一瞬,微微咬唇,带着些许楚楚可怜之态,“本宫若说是想念皇叔了,皇叔又要如何对待本宫?”
  她的手搭在他的胸前,纤细的手指虚虚的勾着他的胸襟,“难不成皇叔,想要在此处与本宫……”
  她余下的话音,皆贴在了他的唇上,“行鱼水之欢?”
  她在生气。
  玉绥眼神一暗,叹气的抬手轻拍她的背,轻言细语的哄起了人,“我不问了。”
  赵容蓉别过脸去,有过一瞬的失神。
  她好像输了?
  这种感觉,令她不太爽快。
  赵容蓉只觉得那只拍她背的手恼人的很,却又懒得推开。
  她忽而问起。
  “皇叔不是才去潞州,为何今日就回来?”
  “是发现潞州之行,与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的确不同,不过有件事,或许你也不知。”
  起风了,玉绥将怀中人抱得更紧些,才继续说道:“那名名叫莺歌的宫女死了。”
  赵容蓉并不意外,轻笑一声,“你岂不是白跑一趟。”
  玉绥平静的说起:“可我挖开了她的坟,里面是空棺。”
  作者有话说:
  刺激(擦擦鼻血)
  这简直是绝配的一对男女(bushi)
  明天见~
  希望大家不要养肥我,我下周可能真的没榜了,忧伤。
  感谢在2022-02-15 01:06:25~2022-02-15 23:22: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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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会了!】
  -完-
 
 
第三十三章 
  ◎蹭蹭她的额头◎
  今日安阳公主府为卫桓那突然得来的庶子大摆满月宴一事,满城皆知。
  或许是揣摩圣意,知晓安阳公主当众让卫国公府和贤妃娘娘难堪一事,并不曾让陛下对安阳公主动怒,京中收了请帖的人家,纷纷备上贺礼登门道贺。
  卫国公府所有人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在今日的满月宴上,还不得不挤出笑脸来同宾客走动。
  卫大夫人眼瞅着消瘦了一圈,显出了疲态,精气神并不好,却还要强打起精神来,带着两个儿媳,在园子里款待着女宾。
  人人都带着笑脸来,半点不提三日前那桩轰动京城的丑闻。
  卫家长媳高氏偷摸着扭动了一回已经站的酸软的脚,眼神扫过四周,女宾们都已经入府快有一个时辰,却还不见赵容蓉身影。
  此地到底是公主的府邸,她们卫国公府的人款待宾客,到底底气不足,且愈发的让人看了笑话。
  高氏低声询问着卫大夫人,“母亲,眼瞅着要开宴了,可要让人去请一请公主。”
  卫大夫人心里早就在揣测,赵容蓉迟迟不现身,也许就是在某一处看他们的笑话。
  她脸上笑意不减,眼底却已经透着不耐,“你说的极是,你去请一请公主。”
  高氏并不想做这跑腿的活计,她轻轻诶了一声,“母亲,苏夫人到了,您歇着,儿媳去迎一迎。”
  “柳氏,你去请公主过来。”
  卫大夫人也懒得争辩到底该让谁去。
  柳氏向来木讷怯弱,从来都争不过高氏,也不敢相争。
  她点了头便朝着正院去,女宾们待的园子是公主府西向的景园,此处是公主府景致最好的地方,奇花异草、而男宾们则在北边的外院里,由卫桓作陪。
  只是不想,柳氏刚走出西跨院的院门,便瞧见原本该在外院待客的卫桓,正打中庭的长廊走过,他双眼无神,好似丢了魂魄,连快要撞上柳氏,终于被柳氏唤住,柳氏关切的问他:“三郎,你这是怎么了?”
  卫桓失神的看着她,“二嫂?”
  他摇摇欲坠,犹如刚遭了一场大难。
  柳氏原就是个做不得主的怯弱性子,见他如此下了一大跳,“三郎,你莫不是病了?”
  “公主府上有太医,请他来看看吧……”
  卫桓却只听见了公主二字,他忽然就拽住了柳氏的胳膊,“我没事,不要在公主府内多生事端。”
  他的力气很大,拽的柳氏疼的皱起了眉头。
  偏生他脸色又是苍白一片。
  整个人诡异极了。
  庆秋捂嘴,“咳咳……”轻咳了二声,提醒着此刻动作极不雅观的二人,“驸马爷,二少夫人怎会在此?”
  她的眼神落在了两人拉扯的手上,“今日府中贵客云集,二位还请注意仪态,莫给公主多添是非。”
  卫桓猛地抬头,也极快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眼神阴霾的盯着庆秋,注意仪态?
  他同他二嫂清白一片。
  哪里像是那个贱妇一般,当着他的面同一个侍卫行苟且之事。
  他回想起方才所见的画面,他同赵容蓉成亲五年,他厌恶赵容蓉,可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就算他们只住了五日,便因为周氏而起了争执,二人分居另住。
  赵容蓉是他的女人,他厌恶她,不碰她,也轮不到别的男人与她有肌肤之亲。
  她在另一个男人怀中的一颦一笑,风情万种……
  还有明知他在一旁,却满不在乎的继续与那侍卫纠缠,肆无忌惮的践踏他的尊严。
  而如今,赵容蓉的侍女竟然敢轻蔑的看着他,还污蔑他与他二嫂的清白。
  他脱口而出,“你为什们不去看看你家主子,此刻在做什么?”
  庆秋笑道:“公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只是驸马可别忘了此处是公主府,您得体面些才好。”
  这件事就是赤\\裸\\裸的污蔑清白,柳氏身形一晃,急的连眼眶都红了,她连连解释,“庆秋,你误会了,我只是恰好与三郎碰见,见他脸色不好,这才多问了两句。”
  “快开宴了,公主还不曾露面,所以母亲才让我前来请公主。”
  她的解释都是颠三倒四。
  卫桓憋着的气,终于撒了出来,他抬手甩了庆秋一耳光,“你这贱婢,满口胡言。”
  柳氏吓得忙唤,“三郎住手。”
  一旁的公主府侍卫连忙上前将人给隔开,庆秋捂住了脸,脸上火辣辣的疼,疼的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侍女匆忙传话,“快去请玉禾姑姑过来。”
  玉禾在园子里宴客,这一传话,岂不是又要闹的所有宾客都知。
  卫国公府这几日名声本就不好……
  柳氏吓坏了,她想拉住卫桓,却又不敢再生事端,这口气一下子不曾喘上来,白眼一翻就歪在她贴身侍女身上。
  侍女忙扶住她,急切地唤道:“二奶奶,二奶奶。”
  这一茬子事,极快地就传进了卫大夫人耳中。
  “夫人,夫人不好了,三少爷打了庆秋,二少夫人也晕了过去。”
  卫大夫人眼皮子直跳,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卫国公府背运连连,再无好事发生。
  *
  “空棺?”赵容蓉感到意外,“你的意思是说那莺歌没死?”
  玉绥点了头,“嗯。”
  “皇陵的人,生死不得外出,要掩盖一个人到底是生是死,十足的简单。”
  “若我不曾前往潞州,恐怕莺歌在旁人眼中已经是死人了。”
  “此事与吴勇脱不了干系。”
  “你应该知道,吴勇长姐嫁入了柳家为媳。”
  赵容蓉平静的听完,并不太在乎这莺歌的生死,也不在乎吴勇这人在整件事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
  她只是有些幸灾乐祸。
  “什么柳家,吴家,都与我没关系。”
  “这是你该头疼的事。”
  玉绥叹气,低头轻轻蹭着她的额头。
  “我想要去趟青州。”
  “明日便会出发。”
  赵容蓉没心没肺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那祝你一路顺风。”
  忽而听见了远处好似有惊呼声响起,还有夏语若隐若现的身影,正朝此处来。
  她略一挑眉,想要起身,却不想腰间搂住她的那双手不想松开。
  她看向玉绥沉静的目光,笑了笑,淡然道:“咱们二人总不能在此待到天荒地老,你说呢?”
  玉绥耳朵自是比她灵敏,也听见了动静,他终于松了手,替赵容蓉将衣袖抚平,一边道:“前头若出事,你猜会不会与卫桓有关?”
  赵容蓉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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