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任的偏执兄长——冯苦懦
时间:2022-03-23 07:09:00

  谢厌不知道,不敢知道。
  正是因此,他一度自厌,不安。
  尹婵莞尔展笑,窥见他神情的迷离,凑近了更多,拨开他鬓角散下的发:“是苍穹,碧落。每一朵绵软的云、朝生的旭日、夜晚星子和蟾月,都舍不去的故乡。”
  她又伸了手,眼波流盼,纤细白净的手指在谢厌的颈窝抚摸着,意图昭彰:“你拥住我,太阳有了归处。”
  “当昏夜降临,太阳就开始了思念。”
  谢厌痴痴迷迷地问:“日晚西下,它去向何方?”
  “不知道,或许古籍会有著录。”尹婵偏头,执拗地咬住下唇,“婵儿说完了,夫君疑惑可解?现在……想做什么?”
  低蜷的尾音,撩拨了一个发痴的男子。
  谢厌闭眼,一睁开,眸色浑暗。圈紧她的腰,腿勾着她,红被枕浪,情念痴沉,他猝不及防地覆上温玉香骨,满室只闻尹婵娇媚的呜咽。
  “还要胡思乱想吗?”这次的亲密无间,与一个时辰前相较,似乎不过分,尹婵还能分神问他。
  “不想了。”谢厌气息凌乱。
  “夫君现在想的是谁?”
  “你。”
  “我、什么?”非得一字一字问么。
  尹婵受不住,指尖揪住被褥的一角,扬起雪白的脖子,随他沉沉浮浮。
  咬了唇,咽下破碎的低吟。
  谢厌手绕到她颈后,摸索亵衣的系带,眸子沉晦:“要你,今夜不眠。”
  尹婵恍恍惚惚成了刚采撷下的花枝。
  叶片被剥了,花瓣被夺了,娇蕊碾了汁,清甜的香盈满室。
  谢厌没有食言。
  一整夜,生生等窗扉外的秋蝉飞走,天将大白,才恋恋不舍地收了手。
  ……
  许是知道好友的性子,咸明殿里,批阅奏折的赵决接到谢厌的折子,恩准他改日再带夫人进宫谢恩。
  轻若无闻的步伐徐徐,一女子斟茶走近,奉给当今帝王。
  赵决轻嗅一下,半眯了眼睛叹道:“好茶。”
  女子恭恭敬敬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赵决放下茶杯,正要再看奏章,想起谢厌和尹婵昨日拜堂,扭头,笑吟吟的,忽然对她说:“楚楚,谢厌都成亲了,朕却要苦等何日呢?”
  楚悬似和咸明殿所有的宫人一样,躬着身,不面视帝王,听了问话,便本本分分回禀:“丞相前日上奏,请陛下册立皇后。”
  “皇后人选已定,正是相爷之女。朕想先迎你为妃,时过半载,再行立后。”
  楚悬似退身前淡淡道:“楚楚微贱,但知,不与人共事一夫。”
  赵决揉了揉眉心:“你又何必……”
  “奴婢告退。”
  她走得果断,咸明殿里,徒留一声长叹。
  再看谢厌呈上的折子,其中一句“情有三千难,但求一人心”。
  他抬起头,从半开的窗扇遥看远方。万里江山,浩浩茫茫,若要千秋万载,所难,何止三千。
  “来人。”他下定了决心,喟然唤道,“拟旨。”
  东方既白。
  鸿玉巷的谢宅仍是一片未尽的喜庆。
  府中红绸遍是,灯笼高展。
  尹婵得知不用进宫了,拥着被子,懒懒地赖在床上。
  过一时翻个身,再一会儿又翻过来。昨夜委实折腾狠了,她动作轻又慢,稍一用力便酸软发疼。
  这么翻来覆去,只因谢厌总在床边哄她:“阿婵,我错了,别生气好吗,昨夜……”
  不提昨晚如何霸道还好,一提起,尹婵就揪着眉,细声细气地怨他:“你认错最快,我却知道,现在认了错,待那时,指不定更狠呢。”
  这话说到谢厌心坎了。
  尹婵看他贪心的眼神,像是食髓知味,便知没想错,谢厌是实实在在存着那等心思。
  她红了眼梢,不知气还是羞,被子一拥盖住了脸,不理他。
  “阿婵……”
  不理。
  “早膳送来了,你爱吃的玲珑饺。”
  不理。
  “今晚……”谢厌方落两字,见阿婵露出一只耳朵,绯红着还动了下。
  他忍不住,眼神有些委屈,声音闷闷的:“我去书房睡。”
  尹婵藏在被子下的手绞了绞,一听便知谢厌在盘算什么,慢慢吞吞探出头,拉他的手,轻掐一下,咕哝道:“我才不信。”
  说着,拔高了声儿喊:“阿秀——”
  “去书房看看,是否备着一张大床,两个软枕。”
  她有意加重“大”和“两”这字。
  谢厌耳旁嗡地一声响,下意识捏了捏虎口,眼睛不由闪躲。等尹婵灵泛的眸子望过来,就难掩心虚,耷下了头。
  “何时准备的?”尹婵瞳子幽幽。
  谢厌稍顿,老实交代:“今晨。”
  “你、你你——”尹婵含羞恼人地瞪去,昨晚时时刻刻,被他压着做这做那,嗓子都哼哑了,没歇息过。天蒙蒙亮,才叫了水睡下,他竟然,“你还存着力气做那些!”
  谢厌没吭声。
  尹婵就托起腮,好气:“我竟嫁了个色胆如天的、的好色之徒!”
  ◎最新评论:
  【哈哈哈哈哈哈,男主真的像二哈】
  【啊啊啊啊啊大大真厉害】
  【莫名觉得他们两个都好可爱啊!啊啊啊】
  -完-
 
 
第91章 、偷窥
  ◎你一点都不黏我。◎
  看着这双嗔怒的眼眸,听她说春宵之事,谢厌脸烧了烧,不是羞的,他得承认,阿婵所想不错。
  阿婵真的很懂他。
  ……尹婵是不想明白这些的,奈何谢厌一张脸即使生着疤,每每窜起的绮念都会被她瞧得分明。
  她甚至按着怦怦跳跃的心口想,是否,揣着和谢厌同样的心思,不然怎会如此清晰。
  尹婵恼着恼着,脸颊也开始烫了。
  阿秀端着早食进来,放在梨木方桌,请两位主子用膳。
  却一瞧,那方床榻凌乱,一人娇懒倚床头,一人俯身弯了头。
  双双对视,闹出两张大红脸。
  阿秀和丫鬟对个眼神,放下碗碟,识趣离开。
  房门未掩,前院的风将玲珑饺的鲜香丝丝缕缕送到床边,尹婵的馋虫被勾起。
  “饿。”她很是不情愿的开口,字眼闷闷的不悦,似乎还生着谢厌的气。
  谢厌亦作此想,垂了眼,双手一时不知如何放。
  他扭头,看向外间的玲珑饺,迟钝一下,支吾道:“我、我去端来,阿婵在床上吃。”
  话罢,提步转身。
  袍服的衣袂突然被拽住,他凌乱的步伐微滞。谢厌回头,深黑的蝠纹锦袍上,是一只纤白如玉的手。
  他眼一晃,似乎看见初生嫩芽,攀缠在粗壮的树干。
  “阿婵。”谢厌嗓子干了干。
  他居高临下,只见床上的娇人朝他张开手。鸦羽瑟瑟,浓长的睫毛在眼下映起暗影,一片小小的微茫的印子,衬着她伸手贪求的动作,好生可爱。
  谢厌心口被搔得酥麻,脑子一塌糊涂,话不知从何说起。
  尹婵不求他道出一二三,继续伸了伸手,所意昭彰,谢厌再呆笨也明白了。
  他就转过身,将尹婵抱了起来。
  娇香入怀,先是听她嘟哝地抱怨:“一点都不黏我。”
  谢厌双臂一紧,顿了半息,在尹婵沙哑绵软的声音里,弯下脖颈,撩人的气息绕她耳旁,轻笑着说:“知错了。”
  “知错能改,才是好的。”尹婵目光被玲珑饺勾走。
  谢厌却想,他贪求无厌惯了,也许……不止改,还要更进一步。
  他长“嗯”一声,大步走向外间。
  玲珑饺伴着鱼片小粥,尹婵称心,挽发梳妆时,下人来报:“大公子,侯爷让老奴来问,您和夫人……该去正堂拜见公婆了,世子还有族中兄妹都在等您。”
  这话说的战战兢兢,果然,不见公子开口。
  下人躬身低头,静候槛外。
  阿秀为尹婵挽髻,铜镜之内,尹婵发觉谢厌面上了无情绪,神色淡淡:“知道了,容后自去拜见。”
  下人长舒一口气,紧着告退。
  来时还想,大公子和府里不合,他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不料今日的公子极好说话。
  他便放了心,立即去正堂回禀。
  尹婵盘髻成螺,簪偏凤步摇,宝蓝金翘,垂珠轻摇,如风拨湖面,一步一晃。
  她知道谢厌和信阳侯府的关系,挽好发后,盈盈走去:“要见侯爷?”
  谢厌摇头,但笑不语。
  尹婵眼含不解,既不愿应付正堂一行人,为何说容后拜见。
  门扉轻动,庭前秋风卷来,他偏眸看了看,目中热切,捉住尹婵的手:“去见见娘。”
  尹婵立时恍然,笑着点了点头。
  仲秋之节,新雨之后,天清气朗。谢厌牵起她的手,肩并着肩,双双往谢氏宗祠走去。
  ……
  日头转眼及午,正堂。
  “砰——”
  谢郦阳一拂袖,将茶盏狠狠摔在地上。
  堂内众人面面相觑,新婚翌日拜父母的大事,谢厌竟都忽视了。不止谢侯生气,其余也都脸色不虞。
  但无人敢表露,谢厌圣宠正浓,娶的夫人又是敕封郡主,国公千金。
  这厢,便把怒气压心里,郁然不忿地回院子。
  谢琰和孟柏香走在最后。谢琰眉眼温和,文雅守礼,待父亲发完怒火,过去安慰,一番孝顺后,总算叫谢郦阳心头好过。
  走出正堂,孟柏香挽他的手:“夫君,鱼莲街新开了江南食馆,我们去尝尝。”
  谢琰没有回答。
  孟柏香自顾说着:“京城酒楼虽有不少江南风味,终是不地道,不知这一家如何。”
  她跃跃欲试,只想赶紧回房,更了衣出府。
  脚步忽的一滞。
  扭头,拧眉看向谢琰,自父亲离开,他再没说话。此时,眼神更痴痴落在前方,对她的提议毫无反应。
  孟柏香脸色难看,松了手,冷淡淡的声音:“夫君莫不是还在为昨日伤神。”
  谢琰眼神微变,勉强挤出一丝笑:“婚事繁琐,的确累了。”
  孟柏香心说,谢厌的成亲之礼根本不让侯府插手,一应诸事皆由原州的部下,和皇上送来的人操持。
  怎么累?怕是心思不纯,所以日思夜想。
  她没和谢琰争执这事。自得知尹婵与谢厌定亲,就闹过三两回,更甚进宫找太皇太后诉苦。但即使是太皇太后,也没道理干涉夫妻私事,况且,谢琰并未表露觊觎未来嫂子的心思,是孟柏香庸人自扰罢了。
  听了太皇太后的劝说,她改了性子,尽量不多想谢厌那房的事。
  皇上御赐亲军卫指挥使的宅子尚在筹建,兴许没一年半载,长房便会搬离。以谢厌对父亲的怨恨,分家都是合情合理的。
  这么想,孟柏香就愿意好好过日子了。
  她敛下不虞,拽了拽谢琰的衣袂,撒娇道:“夫君,陪香儿去鱼莲街好么……”
  谢琰温和地笑了:“先回房。”
  孟柏香依着他说:“夫君为我画眉。”
  宅中下人路过,皆艳羡世子和夫人恩爱。
  其中,好事者拉朋结友,低声议论:“谁能想到咱们原来的世子夫人,却嫁了大公子,真是世事无常。”
  “小心你的嘴巴,昨日小厮提起这事,被侯爷责打了二十巴掌。”
  “何止我。”他挤挤眼睛,“外头酒楼茶馆常谈呢。”
  到底好奇,来人追问:“都说些什么?”
  他就摸摸下巴,故作高深:“别乱传,被主子知道,你我都要遭殃,无外乎是……青梅竹马,夺妻之仇,兄弟阋墙,家宅不休。”
  听完,几人傻眼了。
  鱼莲街比邻皇城脚下最宽广的一面湖,街市不敌旁的繁华,却有荆楚之地鱼米乡的味道。
  去宗祠叩拜母亲后,尹婵和谢厌就出府了。
  眼下,尹婵轿中闻到一缕鲜香:“到鱼莲街了。”
  去原州前,她便爱极鱼莲街的花糕,掌柜特地从楚地运来。那些年,未出阁不便总去街头,每每唤阿秀买。
  一来二去,吃惯了那家,再找府里厨娘做,总也无味。
  午后还未用饭,馋虫被勾了起来,她笑吟吟放下帘子,转头。
  不待开口,谢厌已吩咐车夫:“进鱼莲街。”
  尹婵眼巴巴望他:“想吃花糕。”
  谢厌无有不应。
  下了轿,听闻一家新开的食馆,便起兴去订了雅间。
  仿的江南食馆,颇有雅致,青竹屏扇,雕山饰水。
  桂花香藕,菇丝鳜鱼,蟹汤包,莲子八宝饭,四道菜肴一一摆下,小二亲热招呼。
  味道虽不重,却极鲜咸,入口清爽,尹婵餍足地眯起眼睛,笑靥落进谢厌眼底,是求之不得的珍宝。
  午后的食馆客人不减,雅间之外重重脚步声,纵有竹屏作挡,不能隔去此起彼伏的谈笑。
  尹婵斟了茶,小口小口啜。
  单手托腮,望了阑干一眼,她想起件事:“夫君,多日不见楚楚了,她近来可好?”
  谢厌道:“楚楚在宫里。”
  饮茶的动作一停,尹婵讶然,眼波流盼,突然语气加重:“皇上身边?”
  “不错。”谢厌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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