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她——缠枝葡萄
时间:2022-03-23 07:16:59

  茶花这边自然也是发现陈茶彦回来后就变得忙碌了起来。
  但毕竟是升迁得到了重要职位,是件好事,她反而没有多想,只当哥哥突然间是得了赵时隽的重用。
  待正式进了宫后,茶花是被安顿在了仪秀宫中。
  宫女香芷也是初来乍到,打量这主子脾性温软,自是兴奋难止道:“娘娘有所不知,这里是离陛下宫殿最近的位置了……”
  她听说了不少关于这位淑妃娘娘的事情,对方嫁过人,死过丈夫,竟然都还能被天子一眼相中,可见接下来多半要成为继贤妃之后的下一个宠妃了。
  茶花听到她这些奉承的话,也只是淡声道:“陛下生病时便是我在伺候,近些倒也是方便的。”
  香芷见她并未对此产生什么窃喜,心底虽是意外,但也收敛了那些小心思,噤声下来。
  期间乔瓶儿倒熟门熟路地过来看望茶花,一面剥着桌上的蜜橘吃,一面唏嘘道:“不曾想我这辈子还能认识个妃嫔当朋友,可真是值了……”
  茶花听得略是诧异,“贤妃娘娘不也是陛下的妃嫔?”
  乔瓶儿脸上怔了怔,随即立马打哈哈道:“对啊,我的意思就是说,后宫现在都只有咱们两个妃嫔,你难道没发现吗?”
  茶花温声道:“往后许会慢慢多起来吧,我听闻今春的选秀也要快了……”
  乔瓶儿见她这般坦然淡定,一时又很不能理解。
  “那倘若后宫有其他人了,你就不怕自己失宠以后会被打入冷宫吗?”
  茶花与她相处良久,且也得过她的帮助,对她的话自然也没有什么防心。
  “如果被打入冷宫,想来也就是少些人伺候,少些光鲜亮丽的衣物首饰罢了……”
  “我素日里最擅长的就是自己动手照顾自己,对我而言,那反倒根本就算不得是什么惩罚了。”
  乔瓶儿瞬间哑然,一时之间都不知该为她这样的心态感到高兴,还是为她白白拥有这一身好皮囊却放置不加以利用感到不思进取。
  天黑之前,乔瓶儿便回了自己宫去,临走时,茶花也没忘记将她先前要的香囊做好给她。
  夜里那连枝灯照得屋中敞亮,赵时隽踏入宫殿之后,便瞧见了屋中的女子身上穿得是宫人们为她换上的一身宫裙,云缎为底,金线织花,将她凹凸玲珑的腰身勾勒分明。
  和以往不同,现如今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妃嫔,这天底下再不会有任何人来阻止他们在一起。
  这念头初初在心头产生时,便卷起一阵荡漾的心绪。
  多年来的夙愿仿佛一朝得偿,他反倒不敢外露出太多的情绪,唯恐再次将她吓到。
  宫人们都无声低头退下。
  茶花犹豫了一瞬,便上前来为赵时隽宽衣解带。
  她的手指甫一搭上他领口的纽襻上便被他握住手指。
  “你在宫中可还习惯?”
  茶花细声道:“一切都很好,只是伺候的人比从前要多上许多,这点妾很不习惯……”
  赵时隽捏了捏她手指,语气愈发轻柔,“无妨,若用不顺手,往后朕再给你换一批机灵些的。”
  待两人上了榻去,茶花便先检查了他身上的伤口。
  待检查完之后,他仍是半倚在床头,眸色幽幽地凝视着她。
  这是两个人重逢后头一回在明处躺在一起。
  当下茶花穿着紧贴肌理的薄衣,尽管她这些年不敢使得自己太胖,但胸口那处仍旧是鼓鼓囊囊,半点也减不下来。
  他炙热的目光掠过时,她便愈发感到脸颊升温,亦是尽量减小胸口呼吸起伏的弧度。
  “从前的事情,你我都忘了可好?”
  他禁不住揽住她细腰,喑声在她耳畔低语。
  就着烛光打量这番诱人心痒难耐的画面,他喉头滚动不止,却还要强忍下。
  能到今日,她已经不再抗拒自己的局面,足以让他愈发小心翼翼地对待这份来之不易。
  是以总要与她再三确认及安抚。
  “陛下如今是妾的夫君,与从前自是不同的……”
  她垂着睫,话语也如樱桃酥上那层甜腻的粉霜一般,叫他心神都为之荡漾。
  他是她的夫……他总算得来了她的承认。
  从前赵时隽是不屑名分这般词汇,又觉这东西毫无意义,不过就是个位置,心在谁哪里,才是真的。
  可直到今日她亲口承认他是她的夫婿,他方知道一个人能得到一个名分、一份认可,竟是那般难得可贵。
  他握住她酥腻的手指,摩挲几下便再难忍住俯身去吻她。
  唇瓣上覆上滚热的滋味,随之而来的便是呼吸交融,唇舌纠缠。
  帐内恍若升了温般,跟前的男人体温都透着滚热,将她裹挟在其中,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直到察觉出他的念头,茶花才气喘吁吁地将他推开。
  唇瓣微离寸许,二人额头相抵,呼吸都有些难以平静。
  “陛下伤口初愈,若是要行那样的事情,伤口有所影响……便是妾的罪过……”
  “无妨……”
  赵时隽甚想答她一句这时便是死在她榻上他都心甘情愿……
  可她却一再推拒,细柔小手撑在他紧实的胸口,到底叫他还是强忍着念头稍稍退后几分。
  茶花却坐起身来,敛起褪到臂弯处的衣裳,神色似是腼腆。
  “便是如此……那也该是妾来伺候陛下……”
  起初他还不解她的意思,直到她红着耳根主动坐到他怀里时,他才惊觉她态度转变之大。
  比起从前那般羞涩抗拒,哪怕后来减少了,至多也只是半推半就的态度,哪里比得上眼前半分主动……
  整个过程赵时隽都微微恍惚,总觉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好似一场梦境,让人感受不到真意,更像是那虚假漂亮的泡泡,一戳就破。
  可开端固然是美好的。
  到了后头茶花只浅试了试,额上便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眸色愈赤,神色仿佛想吃人一般,她却扶着他的肩膀,颤声道:“您不许动……”
  饶是如此,她认真地尝试了几回,几乎是将他的理智悬于万丈高崖之上反复考验。
  到了最后茶花才发觉自己是高估了自己。
  她实在是坚持不住,只得退到一旁,愈发讷讷,“再……再叫妾缓缓吧……”
  想来,她想要尽到一个身为他妃嫔的本分,竟然也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一想到自己身为他妃嫔却无法满足他的需求,她又低声劝道:“陛下当以身子为重,若陛下再有任何闪失,都会让朝野上下都为陛下担忧……”
  说着也跟着生出了一丝愧意,“是妾无能了。”
  身侧的男人眸色沉沉地盯着她,眸底起伏难止的情绪略是危险。
  她脸色越臊,只觉羞惭不已,下一瞬却被他用力地揽到怀里,发出一声隐忍的喟叹。
  “这样再多来几次,只怕朕也废了……”
  茶花闻言睁大了眸,心头也略有些慌。
  她也不太了解,男子于这方面得不到纾解是不是会真的废了……
  但他如今是天子,都还尚未有子嗣,多半是不能废的。
  她蓦地回想起先前在书里看到的那些方法,又在他怀中闷声道:“用……用旁的法子吧……”
  只要他不乱动,不影响到伤口,多半是不碍事的。
  他亲了亲她的唇,便握住她方才紧张得几乎汗透了的小手,亟不可待地牵引而去。
  ……
  茶花白日里大多数时候都与乔瓶儿在一起。
  赵时隽有时下了朝去找她都找不到,还得兜兜绕绕打听一圈,到那锦瑟宫里才寻得到她人。
  乔瓶儿几乎每每都被男人黑沉渗人的眼神盯得脊背发毛,忙又催着茶花快些回去。
  待被对方带去了承德殿后,茶花才略是疑惑地开口道:“陛下为何带我来这处?”
  赵时隽道:“也是一个人用午膳孤寂,才想着叫你一起。”
  只是他说完之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却缓缓问她:“你和贤妃感情果真很好?”
  茶花不疑有他,只轻声道:“贤妃娘娘为人善良,先前就一直待我很好……”
  她也是进了这后宫里住了这么久的时日,才发觉后宫的生活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规矩严苛。
  且皇宫也极大,若她想出去走走,都要逛好半晌还逛不完,她往往走不了多远便要回了。
  是以她常去的地方便是乔瓶儿那处。
  赵时隽扫了她一眼,并未说些什么。
  只是用午膳之前,他忽地传唤了太医过来,令太医给自己细细检查了身上的伤口。
  太医打量了几眼心里嘀咕着年轻人恢复力都这般好了,怎还会不放心……
  “陛下身体已经恢复,若再进补汤药,也只会补过头了。”
  “倒是近日有些上火,待微臣给陛下开些药,陛下早晚各服一剂或者……”
  赵时隽见他说来说去都说不到重点,眼见话题就扯去了上火的事情上了。
  他便不轻不重地打断,仿佛没听见太医方才的话,只徐徐问道:“那这伤势可还妨碍床帏之事?”
  那老太医一把岁数都被他给顿时问住。
  一旁茶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忙端起茶盏喝茶作掩饰。
  直到听见太医说出“不妨碍”几个字眼,赵时隽才大手一挥,令其退下。
  他恍若也只是一时兴起招来个太医随意询问几句罢了。
  茶花捧着茶盏,见他目光幽然看向自己,心口处蓦地一跳。
  她别开脸看向外面的天色,没甚底气道:“这个时辰,当是可以用膳了……”
  “你竟是饿了吗?”
  他低沉笑道:“那便叫人摆膳就是。”
  午膳后,茶花没待多久便回了自己宫殿中。
  她向来习惯午睡,在那窄榻上睡了一觉之后,背上似乎便一直有些酸涩。
  到夜里洗漱过上了榻去,香芷见她反手揉捏了几下后背的举动,却生出几分讨好的念头。
  “娘娘可要奴婢为您推拿几下?奴婢曾学过的。”
  茶花不曾想她还有这等手艺,自是在榻上趴服帖了让她揉捏。
  哪知这香芷是个有能耐的,那几下子就叫茶花没能忍住阵阵舒服,竟阖眼睡去。
  待茶花再度醒来时,却是被一阵脚步声给惊扰醒来。
  她迷迷糊糊想起睡前发生的事情,软糯着鼻音娇声道:“再给我捏几下背,你便下去休息吧……”
  那脚步声便挪来榻前,一双宽厚手掌随即落到茶花背上不轻不重地揉捏了几下。
  粗粝的指腹惹得茶花浑身一个颤栗,她猛地睁开眸,半撑起身,便瞧见了坐在榻侧的男人。
  “陛下……”
  赵时隽道:“往日里朕也帮你揉捏,你怎都不似方才那样喜欢?”
  茶花却是咬了咬唇,心道他那哪里是揉捏。
  他那分明是将她当成面团揉了……
  她正是心不在焉,微凉的小脚却被对方蓦地握在掌心,轻轻摩挲。
  赵时隽垂眸盯着她白玉般的小脚,“今晚朕可能亲近你了?”
  茶花顿时便想到他白日里刻意将太医叫来,当着她的面询问的情景。
  “若陛下身体无恙,自然……”
  “自然是可以的……”
  她这样羞赧地说完,上移至脚踝上的手指微微一顿。
  伴随着男人的一声轻笑,动作随即便愈发放肆。
  ……
  翌日早,茶花起身后见桌上摆放着她一早就交代过的避子汤后,顿时微微松了口气。
  她走到桌旁,将那乌黑的药端起来递至唇畔,可舌尖都尚且尝到滋味,下一刻便被一只手给毫不犹豫地夺走。
  她手中瞬间一空,却是赵时隽端走那碗药。
  他瞥了一眼,丢给其他宫人道:“你不必喝。”
  茶花愈发诧异,“可陛下中宫尚且空悬……”
  他垂眸望着她,眸里恍若浮出几分暖意,柔声询问道:“那你是不是想做朕的皇后?”
  茶花愣了愣,而后忙从那坐凳上起身,神色拘谨道:“臣妾不敢。”
  见她一副如临大敌之态,赵时隽也只是握住她的手将她拖到怀中一把抱住。
  他下巴搁在她肩上,面颊紧贴着她颊侧,与她耳鬓厮磨,亲密地让茶花几乎无所适从。
  男人声音恍若含着蛊惑般,嗓音温醇道:“朕最是喜欢你,你为何不敢想?”
  茶花将脸稍稍别开几分,轻声道:“皇后需要一个家世出色的女子……”
  “可朕只喜欢你一个呢?”
  他蓦地打断了她的话,也打断了她余下的思路。
  茶花紧紧掐着掌心,心口处的心跳却是愈发得控制不住。
  那般腻于耳侧的情话,以及他连日来的纠缠……
  再加上今日这番隐约暗示想要让她入主东宫的言辞,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更多。
  可很快,茶花按住心如擂鼓的位置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却渐渐松开了掐紧的手指。
  在赵时隽朝她面上看来时,她早已收敛方才那些无措的情绪。
  “陛下当时对贤妃也是这样说的吧?”
  赵时隽愣住,“什么?”
  “陛下当初若不喜欢贤妃,又怎么会独宠她那样久?”
  茶花面上及时露出一抹尚且称得上是得体的浅笑,温声道:“想来妾与贤妃也许也是前世有缘,这世才有机会入宫作伴,伺候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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