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张屠户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猛地一拍大腿,这一动作,倒是吓了薛棠一激灵。
“张屠户,你冷静一下!”看见张屠户十分激动的神情,钟鱼赶紧制止了一下。
“钟姑娘,你来评评理,我卖猪肉也算是有些年头,每日在我手里过的猪肉不是上千上百,我怎么可能连猪皮和人皮都分不出来!
更何况,我那是猪肉铺子,怎么可能出现人皮,小侯爷,你们莫不是怀疑张老三杀人吧!”张屠户神情激动,口水四溅,大有一副要以证清白,血溅当场的模样。
“我们只是初步怀疑,而且根据胡氏夫妇的口供,他们说他们家的灯笼都是猪皮所做,皆是来源于你的铺子,他们并不知道此次灯笼材料是人皮。”薛棠冷静的为他分析一二。
张屠户也渐渐平息了一下心情,但他确实也拿不出什么证据,只能无力的说,“我那铺子都是家养的猪肉,小侯爷你们可以随便验。”
“你那铺子,平日里只有自己打理?没有经手他人?”薛棠叩了叩桌面,表情严肃。
“有一个来搭活的活计,是个姑娘,叫小梅,别看她是个姑娘,力气可大哩!只不过她一个多月以前就跟我说她要回老家,然后我就再没见过她了!”张屠户如实说道。
闻此,薛棠和钟鱼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那小梅身上可有什么特征?”
张屠户被他们吓了一跳,而后想了想,慢吞吞的回答道,“她的锁骨处有一个梅花的印迹算么?”
“她一个姑娘家,你怎么知道人家锁骨那有个梅花印迹?”薛棠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问道。
张屠户红了脸,磕磕绊绊的说道,“我,我那真是不小心看到的,那天她在院子里洗头发,那个扣子没扣好,就,就不小心瞥到了,就一眼!”
“那你知道,小梅平时都跟什么人有过接触?”
张屠户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小梅这个姑娘,很是老实,平日里都不舍得买什么胭脂,发了工钱也都是存下来,但她人特别好,来我铺子上买肉的人都挺喜欢她的。”
薛棠想了想,问到这里,线索又断了,这个张屠户想必也不知道什么了,便摆摆手,让人送他回去,并且嘱咐他,最近都不能出摊了,张屠户也表示理解。
等张屠户离开后,钟鱼看着愁眉不展的薛棠,问道,“现在已经知道人皮就是小梅,这说明小梅是他杀,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先派人去小梅的老家看看,找找情况,然后,你跟我去趟胡氏夫妇和张屠户的家里,我再让人排查这附近所有的破庙,荒山,乱葬岗,看看能不能找到尸首!”
第二十九章 毫无线索
对于查案子这件事上,薛棠的能力还是值得让人信服的。
用过午膳后,薛棠将指派都分了下去,然后就带着钟鱼去了胡氏夫妇的家里,他们两口子因老年丧女,悲痛欲绝,便从热闹的东街口搬到了稍显安静的西街口。
西街口这里临着护城河,夜晚来此,还别有一番风情,有很多文人每逢科举之际,都会来此赋诗一首,而胡氏夫妇的家就在护城河的最边上。
胡氏夫妇一看见薛棠他们两人都十分的热情,而屋内的陈设也十分的简单,没有什么昂贵的古董字画,也没有附庸风雅,都是些简简单单的木质家具,还稍显年代感,能看出来使用了很多年。
胡老太给薛棠和钟鱼二人都上了茶水,她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模样,苍老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但因为一直都是笑脸,所以能看出来她是个十分慈祥的老人。
胡老太特别喜欢钟鱼,一直拉着她的手,问家长里短,芳龄几许啊,有没有许配人家之类的,都是些老人家都会问的问题。
钟鱼看见她就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奶奶一样,很是亲近,胡老太感慨道,“钟姑娘,这人老了,就是嘴碎了点,你别见怪,若是我家姑娘还活着,也跟你这般大了,唉。”
一看胡老太想起了伤心事,钟鱼赶忙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您放心,胡姑娘肯定是在天上过得很好,也一直在保佑着你们的。”
胡老太抹了抹眼角,点了点头,看起来就是个十分伤心的小老太太。
“钟姑娘,你这皮肤可真好,到底还是年轻啊,真好!”胡老太摸着她的手感慨道。
这时,薛棠提出来想去他们做灯笼的地方看一看,胡老头领着他们去了后院。
“大人,这就是平时我和内人做灯笼的地方,地方狭小,二位小心啊!”胡老头细心的嘱咐道。
这是一间连体房,两个房间中间打通,变成一个屋子,左边是平时做灯笼的地方,右边则摆放着灯笼,听胡老头说,灯笼订的多时,一般这里都放不下,大多都放在院子里,免得被挤坏了。
而钟鱼扫过那些灯笼,大多都是猪皮灯笼,再就是普通的纸扎灯笼,根本没有他们花灯节上见到的那盏人皮灯笼。
而薛棠则看了看案面,发现上面有一些砍刀和小尺钩的模具,心里暗暗生了疑,而门口的胡老头看见则解释道,
“那都是做灯笼内部时用来做竹签的,那还有刷子和磨石,是用来刮猪皮上面的毛和拉皮磨皮的。”
这么一解释似乎也解释的通,整个屋子看下来,并无什么不妥,什么都没有找到。
在日落之前,薛棠和钟鱼拜别了胡氏夫妇,一路上,薛棠都很沉默,这一点都不像他的性格。
钟鱼忍不住瞅了他几眼,终于在她们经过护城河时,薛棠开口道,“这一路上,你一共盯了我有十五次了,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