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棠冷声说着这惊天骇事,钟鱼的眼睛都睁大了,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不小心就喊叫出声了。
半晌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天哪,你居然是那个已故的大皇子!那你岂不是,和当今陛下是,兄弟!”
薛棠点点头,“准确的来说,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
钟鱼万分艰难的努力消化着这个劲爆的身世之谜,待热潮褪去,她开始后知后觉的懊恼。
而后谨慎的趴在门前停门口有没有动静,然后打开窗户,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放下心回来。
薛棠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咱们须得谨慎,小心隔墙有耳啊!”钟鱼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
“可是,我说完了你才去看,会不会有点后知后觉?”薛棠踌躇的说道。
钟鱼一听果然愣住了,委委屈屈的离他远了一点,“我这不是太惊讶了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薛棠笑着拉着她的手,将她拉的近一点,最后垂下头,捏着她细嫩的手指,说道,“其实,我自己也没有想法,这个身世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负担。”
“如今知道我不是侯府的孩子,让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而且当我知道我的母亲不是什么外室,而是大雍的皇后。”
“当今陛下是我的兄弟,让我更加惶恐不安,而且你说,如果那位知道了我的存在,他猜他会不会留我?毕竟我的存在不亚于雍楠柏!”
这么一说的话,钟鱼也沉默了,天子喜怒无常,为了皇位,谁都不知道对方会做什么。
如果当初大皇子没有死在破庙里,而是顺利在皇宫长大,那今日登上龙椅的是谁,就未可知了。
皇帝会允许这样一个未知存在么?
而薛棠刚刚得知自己的身份,就要面临兄弟残杀,这样对他会不会太不公平了点!
钟鱼也不知道,但是她抬起头坚定的对薛棠说道,
“无论你是谁,将来要做什么,你的身边都有我,我都会支持你,你只要从心就好,无论结果是什么,我永远都在,一如既往。”
薛棠看着她,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心性却如此坚韧,他的心为之动容,半晌后,低下头,轻笑出声,
“你知道么,其实刚刚我父亲也跟你说了差不多的话,他说侯府永远是我家,我永远都是他的儿子,这一点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改变。”
“刚刚我又听见你说的,我突然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至少,我还有家人,还有你,就算让我立马去死,我现在也满足了!”
“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死不死是这么轻易说出口的么,我和侯爷那是统一战线,而且这些话,你活着才有用,死了就没用了。”
“所以,就算为了我们,你也得好好活着,而且万一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呢,万一,陛下还是认你这个兄长的呢!一切皆有可能嘛!小伙,放宽心啦!”钟鱼故作轻松的说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 心思
彼时,寝宫中,雍锦奕大敞衣衫,仰卧在玉池边上,下面的冒着热气的温泉,雍锦奕阖目享受,沿池边上蹲着两个侍女替他擦背按摩。
这时,贴身内侍永怀恭敬的走了过来,雍锦奕睁开双目,挥退侍女,进而赤足从玉池上走了出来,躺在旁边的躺椅上。
内侍赶忙拿着干净的帕子走了过来,跪在陛下的脚边,用帕子轻轻擦拭足底。
“薛棠回去后,可有异样?”雍锦奕阖目问道。
“薛大人回了一趟侯府,呆了一段时间,就回去了,再没出去过。”内侍毕恭毕敬的说道。
“那雍楠柏那边呢?”
“二王爷最近倒是消停的很,只是往来做客的客商倒是多了很多,基本天天把酒言欢。”
雍锦奕闻言睁开了眼睛,眼神锐利,“哦?是么?他倒是蛮有情趣的,不过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把酒言欢,还是借着把酒言欢来畅谈怎么推翻朕就不得知了,呵。”
他嘲讽一笑,吓得内侍连头不敢抬,半晌后,雍锦奕似乎是乏了,闭上眼睛,闷声道,“之前派去雍楠柏府上的暗卫还没有找到?”
“还没有,连尸体都没有,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好一个凭空消失,继续查,朕,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到尸体。这一个个的都虎视眈眈的。”
“永怀,你说朕要是给他们添一把火会怎么样?你说薛棠会站在朕这边么?”雍锦奕似乎想到什么,语气十分愉悦的说道。
内侍深知他家陛下的恶趣味,嘴上不敢说什么,只能在心里暗自叹息。
“薛大人勤政为民,明察秋毫,陛下又是明君,深得民心。这自古良臣配明君,薛大人自然是站在陛下这边的。”
“听你这话,倒是很看好他嘛!永怀,你就这么欣赏他?”雍锦奕古怪的笑了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然而眼底并无笑意,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