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府的小娇妻她沉迷破案——那只海鸥
时间:2022-03-23 07:22:35

  “王爷,这是誊写好的三起命案共五具尸体的验尸格目。其中,竹林…竹林遗尸一案中三具尸体的复验结果与初验基本一致,而另外两案…小人认为存疑。”

  赵熠抬起头,淡淡看了她一眼,道:“哦?你且说来听听。”

  叶如蔓顿了顿,努力挥去父母遇害的悲痛,深吸一口气,道:“是,先说范通判的案子。范庭致的口鼻之内有大量烟灰木屑,气管中亦有少量积碳,这说明火烧起来的时候,他还有呼吸,但非常微弱,无法大声呼叫,因此体内残灰较少。此外,昨日在房梁之上,听到家院说范庭致睡得很熟,一整天姿势都没变。小人推测,当时他可能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不省人事了,因此下人们既没有听见他呼叫,也没有看见他挣扎。”

  “这么说,他是活活烧死的?”

  “应该是的。”

  “可虽说是生病了,也不至于完全失去意识。他可有中毒?”

  “小的也验过了,我刚才将银钗伸进他的喉咙,取出后,银钗并没有变化。王爷请看。”说着,如蔓取出未变色的银钗,呈给赵熠看。

  赵熠内心一惊,虽说他是上过战场见过尸山血海的人,但此刻一个蓬头垢面的杂役掏出一支沾着尸体气息的银钗不由分说地往他的面前怼,他也不由得有些厌恶,闪到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看也不看:“叶仵作,那个范家的阿繁,本王觉得甚有意思,你觉得呢?”

  如蔓不知他这突如其来牛唇不对马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得勉强应承道:“王爷说的是。”

  “他与你一般,说起话来动作极是生动,旁人一看还以为你们在瓦市里玩杂耍呢。”赵熠目光流转,戏谑的眼神轻轻刺痛了如蔓。

  如蔓被他嘲讽,心中本就抑郁到极点,一时忘了眼前人的身份,脱口而出:“您说笑了,其实瓦市里身怀绝技者甚多,如果虚心求教,有时甚至能学到一些救命的技能,比如口技。”

  赵熠低头一看,她脸上惨白却不卑不亢,还绵里藏针将了他一军,心中不愉,一甩袖转过身去。

  叶如蔓内心咯噔一下,赶忙跪下:“王爷,小人一时口误,说错了话,再也不敢了,还请您宽恕!”

  “今日,你已经是第三次求本王了。”

  “王爷,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小人深感您的大恩,愿意为您鞍前马后、肝脑涂地,为您查清此案尽上一份绵薄之力。”这祸从口出,叶如蔓十分后悔为何刚刚非要逞口舌之快。她甩了甩脑袋,希望自己集中精力,先应付这看不穿的眼前人。

  “好了,本王懒得听你这些言不由衷的阿谀奉承。”赵熠知道她无非是想借助自己的力量查清楚杀死父母的凶手,也不点破。如今,江州这几起命案纷繁复杂,牵扯甚多,实乃用人之际。于是,赵熠转过身低头看向叶如蔓,淡淡地问:“你想查案,可以。但是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你弟弟必须待在云锦园,由我的人看守,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去见他。能做到吗?”

  这王爷竟是要弟弟做人质啊!叶如蔓暗叫不好,低声说道:“王爷,小人今后唯您马首是瞻,但能不能恩准小人去……”

  “你只需回答,能或不能。”赵熠看也不看她,不怒自威。

  叶如蔓心里凉了一大截,可自己又有什么选择呢?江州已是人心惶惶,父母又出了事,现在最紧要是弟弟的安全。不管怎么说,如果有祐王的人守着,至少不会出乱子。如此一想,她应了下来:“能。”

  “如此便好。”

  “王爷!”一个衙役走进院内,躬身道,“一切按您吩咐,已准备妥当。”

  “好,时辰不早了,先回云锦园。”

  叶如蔓低头跟在赵熠身后,走出衙门,另一衙役拉着一匹马,看到赵熠,便牵马走过来,问道:“王爷,您真的不需要护送吗?”

  “不必了。”赵熠挂上一个程式化的淡笑,踩镫上马,也不顾后面的如蔓就扬鞭起行。这可苦了如蔓,她只能一路快跑跟着。洪水几天前已经退去,百姓们陆续从周边村县返回江州,这一路,熙熙攘攘不少人。直至快到云锦园,周围才安静下来。此时,已是夜幕降临,月上梢头。

  “刚才没说完的,现在接着说。”赵熠高坐在马上,骤然低头发问。

  叶如蔓今日亲眼见到双亲遇害,本就心中抑郁,身子虚弱,又奔跑了一路,气喘如牛,此时只感到一阵阵眩晕如海浪般袭来,听到这番话差点一口气没跟上,心中暗想“皇亲贵胄都是如此折腾下人的么?这般作威作福,可恶至极……”

  她硬生生忍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珠,咬牙拼命说服自己为了查清真相,再苦再难也要忍着,于是,她扶着腰,深提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我认为,需要查清…两件事情。第一…他为何…会陷入昏迷,着了火都醒不了。第二…这火到底是如何烧起来的,是不是…确实因打翻油灯所致。这些都需要…再去现场看一看…”

  “事发当时我们虽没有亲眼目睹,但都在场。阿瑞阿繁所言不假,按理说他们离开正厅去抓猫不过一两盏茶的功夫,便出了事,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需要细查。”

  “正是,王…王爷英明。还有…那个郎中,也需要…查问一番。”

  “不错,要问清楚范庭致到底得了什么病,又吃了什么药。”

  “小的先做个…胡乱猜想,范家这案子…会不会有人刻意纵火,又伪装成…范庭致失手打翻灯盏导致意外的事故。”

  赵熠紧锁眉头,喃喃道:“伪装…是伪装?”他一思考,缰绳一松,坐骑脚程慢了下来。

  “王爷是对此有什么疑问吗?”叶如蔓亦缓了脚步,听到赵熠的话,微微一怔。

  赵熠沉默片刻,并未正面回答,反问道:“你既也验了苏大人,对此有何看法?”

  “苏大人是文臣,可他却采用了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自裁,且不说他会不会使剑,就说自刎本身也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能够一招毙命,完美地割断气管和血脉,恐怕也不是年迈力衰之人能够做到的,因此这自尽未免让人怀疑,此其一也。再者,我查验了苏大人颈上的伤口,长且平滑,并不像是自刎留下的伤口。所以我怀疑,这与范庭致一案异曲同工,有人利用自杀的假象掩盖他杀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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