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清了墙上的画,是一副美人图,只是已经缺失半边脸,两边的耳房也被照得通亮,沄纚取了一根燃烧的木头和纆儿、绯儿一起行到东边的耳房去瞧瞧,东边的耳房是正寝殿,一张幔床靠里墙摆着,床边两张破帘子里掩着两张看夜的小床,正床床头摆放着一架古琴,上面好像还有一些干掉的血迹,一张雕刻荷叶花边的圆桌摆放在寝殿中间,桌子上面破破碎碎。另一间耳房陈设一样,就是略小一点。
沄纚对丫头们道:“看来今天我们要在这里住下了。”
纆儿道:“我们倒是无所谓,皮糙肉厚,就是苦了姑娘了。”
沄纚摇摇头道:“我们身处异乡无亲无故,这如果就说苦了,以后若有更苦的,那还怎么撑下去?”
绯儿感叹连连,生在闺中金尊玉贵,如今却和叫花子没了两样。
主仆三人收拾了将近半炷香时间,正寝殿也终于有了勉强可以住人的样子。
虽说现在是春天,但是夜里也凉着呢,三个只好抱着狗和衣而睡,同塌而卧。
已至子时,燃着的火堆很快就燃尽了,三人都太累了,这一晚都睡得很死。
恍惚睡过去了两三个时辰,沄纚不知不觉来到了北域海口,只身一人站在花船之上,不见人影,慌乱之余只得四处呼喊:“爹……娘……哥哥……”
终不见人应,这时海上一片剧烈的晃荡,船被海水冲翻了,她随着船跌进了冰冷的海水里,冷得打哆嗦,喘不上气。只得气息孱弱的呼叫着:“救命,救命…..救命……”声声凄惨,越来越悲凉。
芭蕉早已被沄纚微弱的呼喊惊醒,不住的吠叫。纆儿被狗声唤醒迷糊睁开眼睛。
沄纚隐隐听到纆儿在耳边的叫唤声:“姑娘醒醒,姑娘醒醒……”。
沄纚抬了抬皮,督了一眼正摇晃她的纆儿,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纆儿伸手轻碰一下沄纚,瞎了一跳,滚烫的额头,就连同身子也滚烫非常,这可把纆儿吓坏了。纆儿看了看窗外,这时外头天快亮了,稀稀疏疏几点星光,纆儿看到沄纚已经烧得发红的脸,焦急万分。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去腰间摸索那包兰根粉,可是腰间却空空如也,想是掉在外面了。这是离家前老爷,太太准备的救急药,以备不时之需,眼前偏找不到了,纆儿泪珠儿急得在眼睛里打转,她又唤醒了绯儿商议等天一亮,她留下照看姑娘,绯儿去找北淳竝来相救。
整个皇宫她们唯一只认识北淳竝。
才到卯时,北淳竝带着丰烟早早进宫了,往凤鸾殿去给女君请安。
出了凤鸾殿北淳竝就往北星宫去见庆王了,才到门口就看到靖王在里面,还有几位老臣也在,由于庆王身中剧毒,大臣们便纷纷来到北星宫探望。
北淳竝走了进去,此时靖王正回话:“昨天大牢里的海匪离奇死了,据太医诊断是服毒而亡。”
话音刚落,众人议论纷纷。
靖王接道:“海匪关进大牢时已经搜过身,不知在牢里是如何中毒的。”
“靖弟,这件事非常蹊跷,你下去查清楚。”庆王愁眉不展,靖王应声便退了出去。
北淳竝走了进来,古太医或许只是受庆王命令演戏而已,这或许只是庆王用来故意做戏隐瞒女君的,牢房里自己的死士昨日已被自己赐了毒,现在他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庆王的伤势的虚实。
他走到床边向古太医问道:“王兄的伤势如何了?”
古太医道:“回禀小王爷,庆王手臂上只是皮肉之伤,修养几日便能痊愈。”
北淳竝笑道:“如此大好。”
物极必反,古太医越是如此说,他越能肯定庆王已中自己嗯蛊毒。他走上前替庆王整了整被子道:“王兄好好调养,我先告退不打扰王兄休息。”说罢便告退出寝殿。
才出北星宫,北淳竝就问丰烟:“昨天的那位姑娘,你可安顿妥当了?”
丰烟说道:“属下已经把她送去了春草殿。”
北淳竝说“好,你带上准备好的东西,陪本王一起过去看看。”
榻上昏昏沉沉,乱翻白眼,嘴里乱说胡话的沄纚把纆儿、绯儿吓个不轻。
纆儿探出手,大惊道:“了不得了!姑娘头上越发滚烫,手脚已冰冷如铁。”
纆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跺着脚令绯儿现在就去找小王爷:“沿着昨天的路去找,找不到小王爷,但凡逮着人就说是我们公主病了,让他们派人来瞧。”纆儿哭着说完,绯儿已经急得一脚溜烟的跑出了春草殿,摸着半亮的天,踉跄地朝昨天来草殿的路跑。
在拐角的石柱子处,绯儿一不留神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北淳竝,被撞得跌倒在地。
丰烟提着灯笼往前一探,北淳竝看清了她的脸,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绯儿一看到北淳竝这个救星,哇得一下哭了出来,也顾不得自己撞到的是小王爷,忙哭道:“我家姑娘病了,病得很严重,求求小王爷救救我家姑娘。说罢扑通一声跪地连连祈求。
北淳竝听罢,径直往草殿而去,命丰烟去找太医院请常太医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