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阑干南斗斜——潇悆
时间:2022-03-23 07:26:30

  宫中,王良人得知探贵妃死讯,乐以忘忧,只叹她就这么死了,真是太过便宜,如今她不能生育,无法稳固自己在狼牙修的地位,便从家族调拨了好几个颇有姿色的幼女来宫中,这些幼年并不知原来所谓的伺候狼牙修王黑影等同于青楼女子那般,人尽为夫,原已有些后悔之人,王良人又趁机劝道:“到底是太年轻,这种事见得少,只要不传出去,便是胳膊扭断藏在袖子里,人外照样风光。”一闻此言,入了火坑脱身也难,这些幼年也只有咬着牙走到底。

  从前的完颜采女现在的玺贵妃,终于为狼牙修生下后嗣,可她千盼万盼只生了个女儿,狼牙修众人大失所望,原以为她到底是个出息的,少不了特施了些恩泽,没想到全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挥霍良辰不少。

  陆充依心内一直藏着惊天秘密,她早早服着汤药不让自己有孩子,只要没有孩子清白于世人还好说,有了孩子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要自己能有德望,他日将郁贵妃腹中庆王的遗腹子据为己有,也算是自己尽了一份对北淳国的孝心了。每每想到这些,此生有依,不免欣慰而泣。

  为了让郁贵妃腹中胎儿更为破绽,陆充依,容墨堂费尽苦心照拂她,郁贵妃原就生得瘦弱,又服了容墨堂的缓生草,腹中胎儿虽有三月,可却半点不见显怀。

  又趁着这个功夫,郁贵妃委身了黑影等一众能行常事男子,一切百密无一疏。

  如此的宫中,御花园中没有孤芳自赏,清白自放的花,连门口的石狮子也脏得透彻。

  黑影等人渐渐掉以轻心,每日寻欢作乐,流连忘返。将余国各邦送来的美女照章全收不说,甚至还常常去那烟花风尘之所寻花问柳,大享人间乐事。

  无人处时,宫中下人不免常常议论纷纷,郁贵妃从前多么高贵的一个人,如此还不是委身狼牙王了,虽然狼牙修有所顾忌未将北淳国命改为狼牙,可是国破家亡,仇人就在眼前,郁贵妃每每却笑脸相迎,极力迎合。哪里像是伤感前朝,有情有义的样子?

  女人真是善变啊!众人的议论郁贵妃当然听在耳里,心却暗暗泣血,为了保住腹中庆王唯一的骨血,自己除了如此,别无他法。旁人自然无法了解她的半分举步艰难,生不由己。

  王良人,完颜采女等听闻连郁贵妃也有了身孕,少不得常常上门挑衅寻事,“哎哟,从前多么会冠冕堂皇训斥他人的郁贵妃,如今还不是有了狼牙王的骨肉,我看你是早就想如此了,只是苦于寻不到机会,空空嫉妒我们罢了,现在都揣上崽子了,看你还怎么能装得出那副腔调。”

  日夜伤身,早已亏损,方才又怒气攻心,郁贵妃早已一口鲜血在喉,“给我滚,给我滚,少在这里污我的耳朵。”

  “木已成舟,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你现在还怕人说出来吗?污你耳朵了,是我的话难听,还是你做出来的事难看。”王良人冷冷道。

  一旁的完颜采女也大声附和:“什么东西?都是女人都想求活路我们也不是不给你机会,只是既然如此你就要守规矩,不要一头做淫货,一头还要装清白。真是恶心我等。”

  狼牙修等人本就只把这帮庆王剩下的女人作为发泄生育的工具,并没有真正上心过,虽听闻王良人等人常常上郁贵妃处辱骂寻事,却也无心去管。

  陆充依忧在心里,只得劝道:“以你这么一表人才的,若是真用真心去打动那狼牙修一众,岂有待你不上心的,对付男人,你一定要动用些真情才好,如此表面的功夫,男人到底不是傻子。”

  郁贵妃一阵恶心,腹中胎儿似乎也听到了这世上如此不堪入耳之话,重重的动弹一下,郁贵妃抚摸腹部,双目赤红。

 

 

61章 第六十一回鹅飞水尽空寂寞,步雪履穿度残生

  锦叆江旁一方再寻常不过的青石墓碑矗立江旁,倒映在蜿蜒婉转柔和淳厚的江水中。

  “这就是王爷的墓碑。”丰烟叹道:“可惜了,这不过是个衣冠冢。”

  沄纚缓缓蹲下身子,将墓碑上枯黄败落的杂草轻轻捻开,伫立良久,才将那半块云烟玉轻轻置于石碑上。

  此后,沄纚丰烟各自道别。丰烟留下替北淳竝守墓,沄纚则继续悄悄打探庆王下落。

  飘荡江湖,谈何容易,好在腹有诗书,才情兼备才侥幸得与丽姬一人作画一人刺绣委身破庙艰难为生。二人作出的东西惟妙惟肖,颇有意境,虽算不得奇珍异宝,却十分难求。可纵然这点子手艺不错,可二人无依无靠可到底辛苦作出的东旭皆贱卖给了些斋宝坊,古倒行,然而二人又不肯多作,如今的日子不过是比乞丐多片瓦砾罢了。

  市集,沄纚拿着一扇花了三月作出的藤蔓屏风去斋宝坊,老板将这布屏风摊开细瞧,颔首满意,“北姑娘这手艺太好了,瞧这藤蔓描绣得跟真的似的,把它裱在屏风上一定好极了。”

  “姑娘说说这要卖多少钱合适?”老板道,一旁老板娘上前道:“好什么好?你瞧这色泽层次晕染都好不够炉火纯青,若是人家从我们斋宝坊买出这样的东西,我们的声誉可就毁了。”

  沄纚深知这老板套路,不过又想变着法子压低价格,这二人一红一白唱双簧又不至于将客人得罪,把生意做绝。

  沄纚轻叹,“既然如此,老板就看着给吧,总不过是少一二两银子的事。”

  “依我看,这东西也就值个五两银子。”

  “好,那就五两银子吧。”沄纚不想多做纠缠,丽姬那满是创伤肿胀的双手还等着钱去看病抓药。

  “怎么就五两银子,我看你是疯了吧。”老板娘喝道:“你瞧这画得也不好,这布织得也不够通透,这又不是什么上好的东西,我看只能给一两银子。”

  如此出尔反尔,沄纚才想拿着东西转身就走,可还未踏出店铺门槛,又叹气返回,如今什么情形?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沄纚拿着一两银子前脚才走,宫里便有公公来了。

  老板夫妇忙将公公迎进店里,这公公开门见山,“那双蝶的东西还有吗?我主子指名要买,那做工那诗意我主子喜欢极了。”

  “有有有,才有最新的绣品。”老板马上应承,将那副绿藤山水屏风呈给公公,公公满意颔首,“还是老规矩,一千两银子。”

  老板二人喜笑颜开,又故作为难道:“哎,公公不知道,我们这幅绣屏可花了好些时日,您看着工艺都是极好的作法。这次可得涨一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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