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谁?
燕王妃以为沄纚是初次得见北淳弦紧张失礼,只是轻咳了两声,将她从震惊的思绪唤醒过来。
那日被北淳竝所救,自己也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又不便向北淳竝提于此事,每日沄纚还不免担心这人的生死。
此时她楞楞的看着此刻站在我面前那日在芭蕉林里遇到的男人。
燕王妃屈膝道:“臣妾见过王爷。”
她的话让沄纚大吃了一惊,这人是庆王北淳弦?那是在芭蕉林所救的人就是庆王?是自己要嫁的夫婿?沄纚反复发问,不敢相信。
燕王妃触碰了几下沄纚的衣袖,沄纚忙屈身行礼。
他并未看沄纚一眼,眼里此时只有卿妃,温暖又爱怜的口吻道:“快进来坐着吧,在外头都久站半天了。”
和那日在芭蕉林里的声音大相径庭,低沉沙哑。
沄纚随着众人走进了卿妃的寝殿,卿妃的寝殿里头也如同外头一般朴素,里头摆放的东西也少,好像除了必备的物品,别的东西一概没有,雪洞似的空寒。
来锦绣宫的一路,一句燕王妃已咒骂过此事:“卿妃这个贱货,就爱作这副腔调,勤俭持家,不爱红妆,不过是作给王爷看罢了,这个世界上哪有女人真的不爱享受好日子?”
庆王扶着卿妃在椅子上的水色软垫上坐了下来。
燕王妃也坐下来。
宫女上了锦绣宫时下最名贵的雨前龙井。
“难为你来看卿妃,怎么没有把芙儿带来,本王不得空去看她们了。”庆王道,
燕王妃令随行的婢女把带来的雪燕递了过来边笑道:“原本芙儿她们要吵着一起来,我怕她们扰了妹妹安胎,下令不许她们来这里疯玩。”
燕王妃又接道:“这雪燕是王爷当初赏给臣妾的,臣妾想着自己留着也是浪费,正好妹妹现在正是要进补的时候,何不拿来借花献佛,送给妹妹。”
庆王赞许:“难得你大方。”
卿妃忙命人将补品收下,又向燕王妃道谢:“多谢姐姐厚爱。”
燕王妃笑道:“这北星宫里除了妹妹有孕之喜,今日还有一喜事。如今妹妹有孕这府上没有能贴心伺候王爷的人,女君殿下今日让臣妾把曼青公主带来充实宫闱,今日起就留在北星宫伺候王爷。”
卿妃一惊,不慎碰到茶碗上的茶盖,那盖子在茶碗沿上碰撞一番,又滚到了桌上,接而又在桌上滚动一番,茶险些被打翻。
宫女们忙上前收拾。
庆王疑狐看了沄纚一眼,他这一看,沄纚窘起来,他转而又看向燕王妃道:“母后吩咐的?”
燕王妃笑道:“正是呢!母后体恤王爷如今子嗣单薄,送了这么一个美人来。”
庆王并不理会,只是淡淡道:“知道了,跪安吧。”
起身跪安,微风拂过,一股隐隐的杏花香若有若无弥散在屋子里,庆王仔细嗅了这味道,只觉香味有些熟悉。
一路惊尤未定,今日匆匆见的男人,居然就是沄纚此行要嫁的人,那日初入北淳第一次见到的男人就是是我的夫婿?沄纚惊叹,真真让人不敢相信这一切,只是,他并非传闻中说的奇丑无比沉迷女色,凶暴成性之徒,反倒面如星辰,神采奕奕,眉目俊朗,颇让沄纚出乎意外。可见这世间并不是什么传言皆可采信的。
今日这一见,看上去他性子十分深沉、冷淡,难以捉摸,还拒人于千里之外。
看着他对卿妃如此这般细心体贴,沄纚料想这人也是个多情温软之人。
第6章 第六回草殿低门可罗雀,痴男怨女赏玉蟾
燕王妃没有把沄纚留住北星宫,而继续将她安置在僻静偏远的春草殿,燕妃想这样的环境才更利于激发沄纚邀宠的决心,也让这公主知道如在这宫里没有王爷的宠爱,一个女人如何能在这宫里熬命下去?先让她吃点苦头,以后才能更听自己得话,这样也好发挥更好的利用价值。
北淳弦一心放在大业之上,原无心后宫,只是那帮群臣为了弦王能早日开枝散叶,便为他举荐了不少妙龄秀色官宦之女,可是能入得了北淳弦法眼的少之又少,如今只有嫡王妃燕氏,妃位卿氏、郁氏,五品姬位杞氏四人而已,二品贵妃、三品顺贵妃,其余夫人、良人、充依、采女皆未纳,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有名份后宫妃嫔通共也就四位妃嫔,何其之少?沉迷女色,□□宫围之言不过是论黄数黑,浸润之谮。
燕王妃虽然位居中宫,可是其他各宫都不是简单的容易忽视的角色。
锦绣宫卿妃虽然进宫最晚,可却后来居上,现在最为得宠,如今还怀有子嗣,他是庆王春恩录里记录的恩宠最多的女人。
郁清宫郁妃家世不比卿妃差多少,姑父是靖王母妃的表亲,她原是被女君选进宫中的舞衣,进宫三年女君赐给庆王为侧妃,她诞下的五公主北淳棠深得女王殿下的喜爱。
木樨宫杞姬虽说是庆王妾室姬妾,但她与郁妃沾亲带故,虽然家道已败落,却侥幸进了宫,仗着郁妃的势力毫不收敛作风,她是个喜闹事,爱算计,又言语粗俗,没见识的人,张扬跋扈,傲慢不逊。虽诞下了六郡主北淳翡,却是最不得庆王的喜爱的子女。
自引见了沄纚,燕妃见庆王正眼也不瞧上一眼的情形,有些担忧心中不快。难道自此以后都没有人能代替卿妃在庆王心中的位置和分量吗?这曼青公主绝色一般的人,王爷也未能瞧一眼,如此看来,自己也要想些办法才能帮助沄纚邀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