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东窗事发,北淳竝被剥光了衣服,被寿康王亲自用沾染着盐水的鞭子抽得皮开肉绽,打得北淳竝两个月下不了床。
心内太乱,北淳竝越发精神,身着单衣走出了寝殿,皎洁的月光让他清净了不少。
半夜,沄纚终于醒了过来,只觉得浑身疼痛,头晕脑胀,便起了身披了外衫缓慢地走出寝殿。
沄纚身体欠佳,心内更添加一层压力,北淳竝已经多次帮助了她,可是她现在一无所有,欠北淳竝的恩德无以为报,若不能靠自己站稳脚跟,终究不过是一片水中浮萍,任凭欺凌。
她长叹了一口气,看着今夜的夜空,被明亮的月亮照得很明亮,干净,一点也不如井里头那么黑。望着月亮里透着的朦胧般人影,想是月宫嫦娥此时也在月宫里遥望人间的亲人吧。看着这白淡的月光,她仍在后怕之中,今天差点千里之外的家人阴阳两隔。此时能和家人站在这同一片月光之下,赏这同一轮明月,已是万幸。
沄纚手掌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她心里却更痛,她实在不愿再这样卑微的活着,哪怕承受受比这更痛百倍的磨难,她也要想方设法绝境逢生好好的活下去,必须要在这宫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想要生存下去,就得受到宠爱,从后宫众妃嫔里抢来恩宠。
就算自己不想卷入这后宫是非,可眼前也由不得自己,受宠才是最要紧的事情,若是能想方设法让庆王注意到自己,说不定一切皆有活路。
沄纚再也不想活得如蝼蚁一般,任人宰割,玩弄,欺凌。
第7章 第七回北淳竝虚情假意,孤苦女情窦初开
麟次府,北纯竝正黯然伤神,拔出雪盏长剑将寝殿里的木人砍了个零碎以此泄恨,良久方才冷静下来。
因想到手上还有一颗棋子,想到这颗棋子是帮自己早日摆脱眼前地狱的唯一方法,眼中泛洒不退的红光才渐渐暗淡下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丰烟。”
“小王爷有何吩咐?”丰烟走进屋伏地示下。
“去将我浴房里的金翡拢云石浴具拿出一具来,明日悄悄给沄纚公主送去,说是本王让送的。”
“金翡拢云石浴银缸?。”丰烟惊奇道,见北淳竝面色不悦,遂没有多问,只道:“属下明白。”
待丰烟离去,北淳竝恨恨道:“八叔,庆王这可是你们欠我的。”
第二日一早,丰烟带领两小厮一同送来了一方浴石到春草殿。沄纚大吃一惊:“这是小王爷让你送来的?”
丰烟笑道:“回公主话,正是呢,爷最近功课紧,不得空来看公主,但是爷心里时刻惦记着公主,连自己最钟爱的浴石银缸都给公主送了来。”
如此名目张胆赐如此名贵之物,还有丰烟的话都了沄纚煞是不安。
可是倘若此番不收下此物,退来退去难免惹人眼睛。
无奈沄纚只得先暂时搁置换回此物之念,看丰烟辛苦来这一趟,没有东西打赏他到底难为情,遂从妆匣里取来一枝玛瑙步摇道:“这个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丰大人能收下。”
丰烟忙道:“属下不敢,公主万万不可。”
沄纚将那钗置于绯儿手中,绯儿接过忙塞给了他。
沄纚笑道:“丰大人不必客气,就是过几日还得麻烦你辛苦一趟,将此物送还给王爷,无功不受禄,此番贵重之物我虽十分喜欢也不可据为己有。”
“这?”丰烟惊道,又道:“求公主别让小的为难,小的只知将东西送来,实在不敢私自将东西送回去。”
沄纚正要说话间,寝殿外传来北淳竝的声音:“怎么?你是看不上本王的东西吗?”
见是北淳竝,众人忙向北淳竝行礼,“都退下吧。”
纆儿替北淳竝斟了茶,遂和绯儿丰烟退了下去。
北淳竝道:“本王赠你浴石为什么你要让丰烟给本王送还回去?”
沄纚淡淡道:“如此贵重之物断不能收下,还望王爷能将此物带回去。”
“有些贵重的东西就是应该送给重要的人,不是吗?这也算不虚耗此物的罕贵了。”
沄纚心内一惊,瞬间羞红了脸,不甘道:“望王爷不要拿我取笑,此物我是不会收的。”
“那你预备本王怎样你才肯收下,其实本王那日见你井里受了寒,担心你落下病根,所以才特送此物让你疗养身体,你实在不该浪费本王的一片心意。”说到这里北淳竝想到什么,眼角眉梢浮上淡淡笑意道:“本王从第一次见到你,这心里总是时不时的想起你来,我想我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事就是送你入宫,没有将你留下府上,让你在宫里受苦了,若不是如此,你现在身体也不会还在病中,不过,好在现在还都来得及,本王预备要你一句话,你知道本王想问你什么?对吗?”
说罢,他便握住沄纚的手又道:“你心中可有本王?”
沄纚彻底愣住。
一个非常让人着迷的男人,能文能武,体贴入微,未曾婚娶,此时对自己说着让人头晕目眩的甜言蜜语,沄纚必要要承认的是她已芳心暗许。
北淳竝轻轻的端起她羞红滚烫的脸颊,一字一顿道:“是本王对自己的心意后知后觉,才走了这些日子的弯路,让你吃苦了,本王答应你,时机成熟就带你出宫可好?”
沄纚避开他萦绕紧密的气香气息,半明半昧的情深义真的深邃目光,淡道:“可是我如今身份确是曼青国送给北淳弦的妃子,虽然眼下是一个没有名份的妃子可是这整个后宫里的女人都已经是庆王的女人,王爷难道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