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沄纚已经成功将庆王毒伤,所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太医的诊治下在北星宫养病,这毒要不了他的命,却会让他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
让沄纚没有想到的是曼青国很快便来宣战,中毒在身的北淳弦无法出战,情形一度对北淳国不利,谁都知道庆王是用兵如神的人,没有了他,等于削掉了北淳国的双手,在曼青国和其他国的勾结下便胜券在握,北淳国一度岌岌可危。
夜幕下总会藏着很多阴谋,可能是合该事发,这一晚,沄纚睡得比平常都要浅,隐隐感觉有人走进床边,隐隐是一股熟悉的气息,心此时跳得格外厉害,沄纚知道必须镇静,不可慌张,才能将阴暗处那人浮出水面,这样的机会可能只有一次,倘若让他跑掉,以后再想揪出就难入登天,沄纚翻了个身,继续佯装着熟睡,一只手悄悄摸进枕头下边的匕首。
冷不防间“啊”的一声尖叫,沄纚已经一只便猛的将一只死死拉住,匕首已经架在了那人颈部之间。
那手捏起来倒觉十分纤细,俨然是一个女人的手臂。
那人使出全身的力气要跑,幽暗夜光下,躲在桌子底下的奀儿和小灵子猛的钻出来,两人死死的抱住了那人。
纆儿也掌着灯靠近来。
灯光下所有的事物都清晰明朗,绯儿花容失色惊恐不已。
“居然是你?”沄纚拿开匕首指向绯儿,又道:“绯儿,我待你不薄,你会什么要这样对付我?”
“吃里扒外的东西,姑娘待我们还有什么话说?你居然帮着他人一起来害姑娘。”纆儿愤愤道。
绯儿平复了一下,脸上又扯起笑容道:“不过是来给姑娘掖被子,姑娘在说什么?我怎的不明白?”
“小灵子。”沄纚唤道。
“喳。”小灵子上前将绯儿的手反扭过来。
绯儿脸色煞变,手里紧紧拽着的纸条也掉落下来。
小灵子将那纸条打开了来,递给沄纚。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绯儿闻言忙“扑通”一声跪地,泪如雨下,不住的哭道:“姑娘,我不是有意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害姑娘,只是来北淳国之前就有人找上了我,让我协助姑娘刺杀北淳弦,说只要杀了北淳弦,就让我们回曼青,姑娘,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你。“
“有人找你,什么人?”沄纚质问道。
绯儿犹豫片刻,道:“是,家中的夫人,她也是听太后的命。”
沄纚身子一震,坐了下来,又质问道:“那你在这宫中都是和谁接头,是怎么将消息传递进来的?又是怎么将我的消息传递出去的。”
绯儿哭成了泪人,抽泣道:“这宫里有多少奸细,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你平日都是和谁接头,这你总知道吧?”
绯儿摇了摇头,哭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张圣旨你是怎么拿进来的?”沄纚问道。
绯儿缓缓道:“那张圣旨是我在御花园的凉亭石狮子的嘴里取出来的,每次的消息我都是直接藏进那石狮子的嘴里,然后就会有人去取,我每隔七天也会去那里取消息。”
沄纚思忖片刻,颔首道:“好,我姑且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可愿意将消息替我继续放回去?”
绯儿不解她的意思,半响才道:“姑娘是想将计就计?”
沄纚没有回答她,只是将她扶起来,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想回去,可自从我们到了北淳,便再也不可能回去了,你以为曼青国真的会放过我们吗?虽然离家乡山高路远,可是有我在,我决定不会亏待你的。”
绯儿羞愧跪下,掩面而泣说不出话来。
见状,沄纚便直戳她的内心:“我知道你心系恒王的侍卫丰烟,你以为回去了能得自由,你以为替曼青干了事,丰烟还能要你吗?一个奸细是永远是杀之后快的。”
绯儿含泪疑惑的看着沄纚问道:“可是太后说了我若是替她办事,不但让我离去,还会亲自替我和丰烟赐婚,难道都是骗我的吗??”
沄纚叹了口气,道:“绯儿,求出路替人卖命可以,你要知道,有些人你替他卖命,便会似无葬身之地。太后的话如何能信得?你若是替曼青出卖北淳,北淳国绝不容你,丰烟无论如何也不会娶你的,难道你是希望他恨上你吗?”
绯儿连连摇头,泣不成声。
“绯儿,你若真喜欢丰烟,我会帮你的,我求准王爷,不,王爷也不用惊动,我去求恒王,没准这事根本就是很简单的事。”沄纚又道,
闻言,绯儿抱着沄纚的膝盖频频点头:“姑娘,什么我都听的,以后我什么都听姑娘的,一心一意对姑娘,再不起二心,姑娘你信我......“
想着绯儿的话,想着她背叛自己的目的,终究不过是为了和丰烟双宿双飞,回归故土。
沄纚扪心自问,自己何止一次在梦中回过家乡,若不是僵桃代李,若不是替替朝廷出嫁,也许我现在依然是那个香闺中无忧无虑的女子,天真烂漫,吟诗作赋,好不快活。
命运终归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