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了。”
“嗯。”
我也是。
甚至更多。
多到数不清楚,多到找不到盛它的容器。
三见
除夕夜喝得晕头转向,连放爆竹都忘记,还得依仗裴言叫醒来喝酒折梅花的陈知沅此时睡得很香,她饮酒之后一向睡得很香。裴言早醒了,想着陪陈知沅再躺会儿,也就眯着困了一番。等他再睁眼的时候,看见外头天色大亮,知道不早了,便伸手去戳陈知沅的脸。
陈知沅迷迷糊糊还能察觉到是裴言在弄她,抬手拍了上去:“别戳我,我好困。”
那昏沉的手劲轻飘飘的,落在裴言手上像棉花似的,裴言顺势捏了捏陈知沅的手指:“再不起,梅花都要谢了。”
陈知沅动了动,一副想起起不来的样子,翻了个身努力地想要睁眼:“胡说,我还没在随州城见过梅花呢。”
裴言坐起身,将陈知沅拉起来,让陈知沅靠在自己肩头,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想让陈知沅慢慢清醒些:“随州的冷梅,虽然没有别处的有名,但也是随州人心里的好物,不去见识一番?”
陈知沅在他胸口拱了拱:“彩头是好彩头,你去帮我也摘了来吧。”
裴言低头在她耳边道:“屠苏酒也不喝了?”
“不喝酒了。”陈知沅哪里还敢喝酒,每次喝得昏睡过去,想到酒就有几分恶心。除夕放纵,得的结果就是有一年喝不成屠苏酒了。
梅花不去折了,屠苏酒不喝了,昨夜说的话全然是酒话。裴言叹了口气:“公主殿下说话真是从来不算的。”
有些无奈,还有些委屈。
陈知沅立刻明白过来,裴言这是不高兴自己言而无信,她的瞌睡一下没了,从裴言肩上弹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算了算了,要落了把柄给你了那还得了,我起了。”
说着三两下爬起来,迟迟在外头听见动静,立刻进来侍候。裴言看陈知沅着急忙慌,心里有几分拿捏陈知沅的欢愉。
他们夫妻到前厅去的时候,裴大将军与陆让正在一起喝茶,他们朝裴大将军请了安,各自坐下。陈知沅看陆让神清气爽神采奕奕的,说道:“二哥好早,很有雅兴嘛,和父亲喝茶。”
陆让乜她一眼:“酒喝得不尽兴,茶却是要喝尽兴的。怎么,你们这个时候起,是要去折梅花?哎哟,那可不合适了,这时候好梅花都折尽了。”
说着陆让有意无意碰了碰桌上的瓶子,里头插着几枝漂亮的白梅。陈知沅被他吸引,看向那梅花,问道:“这瓶梅花真好看,二哥你折的?”
“我可不敢抢功,是两个孩子一早起来,折给裴大将军的。虽有一个妹妹,但是却没这份心思,肯为我折一折。”
满嘴里就是想陈知沅使劲动弹动弹,陈知沅拿他没办法,拉起裴言:“怎么这样说我,这不是委屈人吗,阿桓,咱们折梅花去,看二哥还能怎么说。”
两人果真就这样出门去寻裴言说的冷梅,这时候已经不早了,折梅的人不多,他们到城郊山上的时候,只看得见零星几个人。陈知沅在前,裴言在后,一路看着那些还没被折的梅花。陈知沅倒是有好运道,她抬着头脖子都酸了,果真都被她瞧见高处有一枝梅花,一朵挨着一朵,很是繁盛。那花虽高,但香气已经飘了下来,陈知沅深吸口气,嗅了嗅:“好香啊。”
说完转头看向裴言:“竟还有这么好的梅花,我们运气不错。必然是好心人知道我要来折梅花,所以留给我的。”
陈知沅看这花看得这样好,也不想摘了,平白坏了这好景致。于是他们干脆就趁着这机会在山上走一走,权当闲步,很是惬意,陈知沅长着手感受风从指尖穿过:“在随州近郊的山上这么走一走,好舒服啊。”
裴言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指裹住,陈知沅是一点儿不知道爱惜自己,等下受凉又不肯好好养病。裴言牵着陈知沅,走得很慢:“等到北境彻底安定了,我便每年带你到这里来住一住?”
“好啊,有你这句话,我不介意再等几年。到时候我可不可以再修一个院子呀,我住惯了的布局,想要个一样的。”陈知沅立马计划了起来,但又想到什么,撇着嘴道,“可是这样太麻烦了,有些劳民伤财,算了算了。”
裴言还能不了解陈知沅么,打小住惯的布局,连公主府修建时也是照着宁康宫来修院子的,住几个月还好,要是长住,还是得修个一样的院子。裴言想到陈知沅会在随州陪他,是个院子也得给她修,他向陈知沅道:“不怕,到时候我找人来帮你盖院子,你想要什么样的都行。”
陈知沅赶紧抱住了裴言的胳膊,乐不可支。
他们夫妻慢慢下山,回到城中,正想着去买些什么吃食,前头却有一个人拦在路前,与裴言道:“裴子桓,许久不见,可好?”
裴言看清来人,将陈知沅护在身后:“你胆子不小,敢到随州来。”
陈知沅探出头,惊呼出来:“秦……”
“嘘。”那人止住陈知沅,纤长的食指放在唇边,脸上是妖冶诡秘的笑,“少夫人可不要说出来。”
陈知沅抿着唇,提防地看着来人,那人转而与裴言道:“少将军,我来此一趟不容易,可不要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