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沅可实在纳闷,满临阳的贵女那样多,可是那些少年一个两个的却都去喜欢慕安安,也不知慕安安哪里讨喜。
以陈知沅对慕安安那浅薄的了解,她也不过只是琴棋书画样样拿手,容貌姣好身段娉婷,有着临阳城第一才女之称罢了。
不值一提。
他们向陈知沅行了礼,然后问她同苏照要去何处,不难看出,慕安安一门心思是奔着苏照来的,柳卫是奔着慕安安来的。得知陈知沅与苏照要去围猎场,慕安安便惊叹出来:“殿下怎可带着令安哥哥去围猎,令安哥哥他不会武艺啊。”
她倒是无时无刻都体贴着苏照,关怀备至到让人讨厌。
陈知沅冷笑道:“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这位令安哥哥会不会武艺他自己不清楚吗,既然他愿意跟着本宫走,就表明他并不担心,慕姑娘未免操心太过。”
“殿下尊贵无比,权势无双,若是以公主之身,非要令安哥哥相陪,他又怎会拒绝。可是殿下,您明晓事理,又为何强人所难呢?”
陈知沅觉得头疼,慕安安才名在外,可总瞧着是不是脑子缺根弦,张口明晓事理,闭口强人所难,苏照在自己身边半个字都还没说,她怎么知道苏照就不情不愿。陈知沅看向苏照,问道:“苏卿,本宫逼迫与你了么?”
“未曾。”他道。
“好极。”陈知沅拍拍手,再看慕安安,已是委委屈屈,她为苏照打抱不平,苏照可不见得领情呢。
“慕姑娘,这下你大可放心,本宫不是什么强人所难之辈。”
陈知沅翻身上马,慕安安却挡在马前:“既然如此,臣女也想陪殿下围猎。”
还真是无缝不钻。
“臣也去。”柳卫嚷嚷,“苏大人是个文臣,慕姑娘是个娇弱女子,只他们陪着殿下,臣不放心。”
陈知沅想你这哪是不放心本宫啊,你那是担心慕安安,只是没人说破而已。陈知沅看向苏照,他已经上马,手上拿着缰绳,什么也没说,等着陈知沅的决断。
陈知沅自然不愿意慕安安同行,但一想到还有柳卫同行,多少可以牵制住慕安安,也就不那么抗拒了。再者慕安安这副架势,大有陈知沅不答应她就撞死在陈知沅马前的苗头,不免让陈知沅有些害怕,便让人又牵了两匹马来,一行四人进了林子。
险境
此时他们一路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他们在外耽搁太久,那些围猎的人早不晓得跑得多远去了。
越往林子深处,猎物越多,竞争自然也越激烈,所以他们没遇到半个人影。
陈知沅与苏照并排骑着马,慕安安想要挤上来,陈知沅便左右晃动不让她得逞,她气急败坏,在身后问:“殿下不是要围猎吗,现下这样悠闲,是何用意?”
“是啊殿下,”柳卫也开口道,“往年您猎到的猎物可不少,怎么现在看着,您却半分狩猎的意图也没有啊。”
“本宫近来身心俱疲,不想打猎不行吗。”
“可是殿下,臣听姑母说,您答应了王君一定要猎到不少猎物才是。”
“柳幼青。”陈知沅扭过头喝他,“你倒也不必这样实在,此事本宫不提,你也莫要多言。” 陈知沅那位酷爱与人说话的王后舅母,还真是什么都喜欢同她这个侄子说。
“殿下,”柳卫赶上来,到陈知沅一旁兴致勃勃道,“臣听说,往年都是裴少将军陪着您围猎,今年裴少将军不在,殿下看着兴致也不大高了。”
陈知沅白他一眼,话比自己还多的人倒是不多见。他似是没看出陈知沅的不耐烦,脑袋伸了过来,小声道:“殿下,其实往年都是裴少将军帮您猎到的猎物吧。臣看过您的那些猎物,莫说是您,便是臣习武这些年,也射不出这样的箭法来。每年参加围猎的人当中,除了裴少将军外,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有这样的箭术。”
这可真够要命的,陈知沅以为不为人知晓的事情,今天却接二连三地被告知,其实许多人都晓得是裴言帮她作弊。陈知沅轻咳两声,有些尴尬地去看苏照,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柳卫说的话。要是苏照知道自己常常作弊,肯定对自己印象更坏。
所幸苏照平视前方,并没有理会他们在说什么。
陈知沅压低声音:“柳幼青,你眼睛挺毒啊。”
柳卫憨憨一笑:“殿下过奖了,不过是臣一直仰慕裴少将军,一直想成为裴少将军那样厉害的人,所以比较了解裴少将军的招式箭术。”
原来如此,陈知沅微微诧异,柳卫仰慕裴言,这却是没想到的。难怪从前她还住在宫里的时候,每次裴言来看她,都能遇上柳卫去问王后的安。陈知沅以前当做是巧合,现在想来,柳卫是故意去见裴言的。
再想想这也不奇怪,满城年轻一辈的习武之人谁不想成为裴子桓,光耀门楣,建功立业,安稳社稷。陈知沅看着柳卫多了几分顺眼,先前的嫌弃也没了,这自然是他仰慕裴言让陈知沅觉得他虽然喜欢慕安安也不算没有眼光的缘故。
陈知沅看着柳卫,忽然心生一计,于是与他道:“柳幼青,既然你也晓得往年都是阿桓帮本宫,今年阿桓不在,本宫又与王君有约定,实在是为难。不如这样,今年你来帮本宫吧。”
柳卫看着陈知沅笑得不怀好意,有一种躺在砧板上待人宰割的感觉,他面露难色:“殿下,这不好吧。”
“这有什么啊,你仰慕裴子桓,裴子桓的箭术也是帮我围猎练出来的,你帮我这次,明个儿也能赶上裴子桓,走吧。”说着陈知沅喊了声苏照,同他说要打猎给他瞧瞧,有了柳卫相助,没准儿还真能在苏照面前露一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