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硬撑你恐会不孕,再把你放入冷水中,你身体又撑不住,若你我同房,又会影响你日后二嫁……沈雪柠,你告诉我,我怎么帮你?你这箭原是替我挨的,那是他们对付我的,我们从来都是两不相欠,现在我欠了你。”
沈雪柠唇畔冷笑,眼底闪过寒意,许是春|药作祟,又许是被他刺激到了。
她忽然攥住顾清翊衣领,费力将他拉下来,顾清翊猝不及防俯身低头。
二人咫尺之距,女子极其虚弱的呼吸洒在他脖间,他蹙紧眉头,有些怕沈雪柠下刻就断气了。
“我不是拿得起放不下之人。三个月后和离,就算我不是清白之身,我也可以找到两情相悦的男人。”沈雪柠嘴角的笑意越发冷,转而嘲讽道,“顾清翊,你不要我,自然有人会要我,就不劳烦你费心我二嫁的事情了……”
下刻。
女子气笑了,惨白着脸,唇角勾起,笑容苍凉,眼底尽是失望至极,杏眸黯淡无光。她葱白指尖颤颤地伸入顾清翊的衣服,她的手冷的像是细小冰块般,勾的顾清翊背脊一颤,浑身僵直。
沈雪柠寒凉柔软的唇,吻在顾清翊耳垂上,一点点吻过他的脖颈,灵巧的舌尖吐露香息,亲吻他微微滚动的喉结,顾清翊不为所动,坐在床边,被她勾住脖子被迫俯身,像高僧入定般克制着不为所动,他看上去很冷静又很正直,像绝不涉足红尘的无情神祇…
女子吻的认真,像是在亲吻三年多的梦想,又像是在做放弃前的最后诀别。
顾清翊冷厉惯了的丹凤眼逐渐染上一点点欲色,就在他控制不住,翻身上床,将女子压住,骨节分明的手挑开女子衣领,咽着口水抱住她时,女子哈着冷气,嗓音似冬夜寒雨,温柔又残忍:
“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圆房吗?并不是我熬不住。而是我怕熬过后会不孕,我以后可还要给别的男人生孩子呢,怎么能不孕呢?”
顿时。
顾清翊眼中的欲色消散,脸色急剧阴沉,咬紧后槽牙,埋进她墨发中的头抬起来,直视身下妩媚生姿的女子,气的胸口疼,他虽然冷心冷情,却鲜少动怒,可此时,他真的动怒了,情绪被身下女人彻底打乱。
“是吗?”
顾清翊啧了声,付诸冷笑,发狠地亲吻她锁骨,嘴角讽刺上扬,“你要替别人生孩子,所以必须要行房解毒。你现在还是我永安侯的妻子,就想着替别人生孩子。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呵。和你成婚四年,虽是协议夫妻,可我从没想过让别的女人替我生孩子。沈雪柠,你好得很呐。”
他毫不留情地抱住她,像是真的被激怒了,左手勒紧她腰肢,右手捏住她的下巴。
他真的很生气。
沈雪柠眼角无声滑下一行泪,落在顾清翊的手心里,凉凉的。。
他盛怒的眸子恢复些理智,鬼使神差地俯身亲吻她眼畔的泪珠,冷笑:“哭什么?我弄疼你了?你既然为了给别人生孩子,才与我同房,那是得忍着点疼。我没睡过女人,没有经验,弄疼你了,见谅。”
“我…不需要你帮我了。”沈雪柠泪汹涌地落下。
她死死咬着唇,忽而泣不成声,她何其用心地给眼前这个男人煲了三年汤,何其用心地写了三年家信,何其用心地付出了三年,可是,骆驼被压死了,释然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推开顾清翊,蜷缩着身子,躲在床角浑身发抖,压抑数日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崩塌,哭的泣不成声,绝望又难过。
“顾清翊,提前和离吧。”沈雪柠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心疼的如刀割,再也忍受不住低声道。
顾清翊起身,衣衫凌乱,忽然屏气凝神,沉默了很久,黑曜石般布满乌云的寒眸,沉沉地望着她,他发现,他居然看不透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或许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怎么看她…
他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襟,摇摇头,面无表情地说:“还有三个月才到期。三个月,少半天都不行。”
沈雪柠望着他的眼睛,突然闭上,无声无息落泪,不再看他。
她也看不懂顾清翊,看不穿看不透,她从来没看清过顾清翊。
“好。三个月后和离,多一天和离都不行。”
沈雪柠点头,下床,一步步路过顾清翊,跨入寒冷如冰的水桶,任凭周身冷水侵袭身体,却也消减不了心里半分疼痛,她很是理智又很是冷静:“侯爷,我身体不适,就不送您出门了。”
这是在赶他走。
“好得很。”顾清翊哑然失笑,“行。三个月。”
嘭地一声,男人关上门,外头不知何时落了大雨。
接天连地,豆大的雨砸下来。
沉云野冲上前去为他打伞,顾清翊顺手扔掉那把伞,执意走在大雨中,无遮无挡,任凭大雨淋湿满身,咬牙切齿离开了听雨阁。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气。
或许是因为规规矩矩地当了他四年表面妻子的乖巧女人,居然说要替别人生孩子才和他同房,所以作为表面丈夫的他生气了?
大概是这样吧。
顾清翊理不清自己为什么生气,狠狠踹了一脚蓝花楹的树根。
树根出现点点裂缝。
冷静,一定要冷静。
顾清翊厌恶情绪被人影响,厌恶情绪出现大起大伏;无论何时,他永远冷心办事,保持绝对的冷静,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保证自己做出正确理智的抉择。
过度喜悦与过度发怒,都会或多或少影响一个人的理智。
而他,之所以能十岁谎报年龄参军,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当上老永安侯的义子,一身战功累累,靠的便是远超常人的理智,与出色的杀伐果断。
情绪起伏,会影响理智和杀伐果断。
所以顾清翊必须远离让他产生情绪起伏的人,才可以高度冷静理智清醒,他必须远离沈雪柠。
他居然,情绪失控了…
顾清翊深呼吸一口气,浑身是雨,略有些疲倦地坐在蓝花楹树下的花坛边,凉雨不断从他下巴滑落,借着雨,逐渐恢复完理智,他冷冷道:“沉云野,把今天那个在巷子里没穿衣服的女人,和那群故意徘徊的百姓抓过来。”
◎最新评论:
【男主刚说满四年就和离,不碰她是怕她没了清白二嫁不好,结果女主就主动吻上了,说怕二嫁没法生孩子,自尊不要,脸也不要了】
【我有点跳着看的 如果男主之前也像这样挑明了跟女主说的话 那女主的确是自作多情 如果没说的话 男主也没尽到应尽责任啊 这真的是侯爷夫人的待遇吗 下人对女主什么态度男主真的不知道?好男人都是尊重女性的】
【本来就是交易,男主并没有做错什么,女主还觉得男主对她绝情,xs了,自我感动而已。】
【痴情没有错,错的是自以为是的感动和怜悯自己的付出】
【大大怎么还没有更新呀】
【24号说会更新,结果都25号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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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睡吖各位读者小仙女~
今晚我更新的会有点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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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肯定是太无聊了,所以来翻了翻评论,这狗男主真是不招人待见啊,哈哈哈哈,我放心了
顺便催大大更新~~】
【我仔细看了眼文案,女主后期和皇帝在一起,又和前夫发生了关系才离婚,这算哪门子双c啊。。。不是就不是,直接表明就行了为啥不是双c还标双c呢】
【我仔细看了眼文案,女主后期和皇帝在一起,又和前夫发生了关系才离婚,这算哪门子双c啊。。。不是就不是,直接表明就行了为啥不是双c还标双c呢】
【嘿!又改?!改了啥?要不要重看?!
我每次看到有修改就很纠结
大大~更新重要,就不要修改了好嘛,我都快化身纠结帝了】
【既然还没确定男主是谁,我请求男二上位,谢谢!
是不是和离要在发生关系之后?我看文案上好像有,还叫着赵音的名儿,所以和离貌似还遥遥无期,现在赵音回来了,这三个月感觉能写50章,我哭】
-完-
第12章 赵音复活了?
◎诈…尸…?◎
沉云野在瓢泼大雨中踩过水凼,亲手拎着那女子过来,朝地下一扔。
众府兵亲眼看着向来冷静自持的顾清翊,竟然坐在暴风疾雨中的花坛上,眉眼之间冷戾至极,隐有不耐,吓得人人自危,不敢大声呼吸。
看着跪在地上,各自面面相觑又手足无措的十几个百姓,其中有个能说会道地缩着脖子,小心道:“侯爷,您凭什么抓我们呀…我们又没犯法…\"
“你们可知,勾结乱党,为熔做事,是什么样的罪名?”顾清翊不答反问,雨水从他墨发尖流下,他语气又冷又沉。
“熔?!侯爷冤枉啊!就算是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
“这十几个百姓都是什么身份?”顾清翊打断他。
沉云野上前一步,一一指认,面容严峻道:“王麻子是京城南街的说书先生,张二媒婆是北街的媒婆,李四是西街的猪肉贩,何三是东街的车夫。其余的也是差不多的职业,这其中一共是四名说书先生。”
“还有那女子,经查验,是外地青楼女子。也对,只有青楼女子才放得开,敢大庭广众之下赤.裸。”
顾清翊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熔以沈雪柠引我到小巷子,再射我沾有媚毒的袖箭,中箭后沿着那小巷逃上几步便会碰到赤.裸的青楼女子,她浑身赤.裸加上满地撕碎的衣衫,就算我不做什么,你也会赖上我,说我强|奸民女。\"
顾清翊面无表情,站在冷雨中,目光如寒刃盯着那女子。
女子立刻后退几步,攥紧拳头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顾清翊再走几步,盯着四个说书先生:“接着,安排在巷口假意路过的十几名百姓,便会迅速散播我强|奸名女,再让此事传到陛下耳中,让陛下对我严惩。”
“说书先生身在茶楼,每天上百个听书的,一传十十传百,媒婆天天奔走,交友甚广,猪肉贩在人多眼杂的菜市场,车夫更是奔走于京城东南西北四条街,熔找的都是交际广泛的无名之辈,若传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沉云野手紧捏刀柄,“熔自知他杀不死侯爷,便要毁了您名声害您失去民心!而且您的政敌也会借此对您发难。”
熔本意是射中顾清翊后带着沈雪柠溜走,却不慎让使了小心机的沈雪柠逃了,也没想到过她会替顾清翊挡箭,所以…无论怎么说,都是沈雪柠帮了她。
顾清翊站在大雨中,微抿薄唇,紧皱眉头,一言不发,脑海里闪过沈雪柠毫不犹豫替他挡箭的场景。
“她,怎么就能那样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顾清翊嗓音沉闷,像是自言自语。
“啊?什么?”沉云野凑过耳朵去听,拔高音调,“雨太大,侯爷你大声点,我听不清!”
“以构陷朝臣为由,将他们关入大牢一年。”回神后的顾清翊下令。
“侯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我们知道错了,我娘子今年就要生了,若我去坐牢谁来照顾他们啊?我们也只是拿钱办事,也不知道那就是乱党啊!”说书先生急急磕头求饶。
“知足吧。”沉云野挥手示意人绑走他们,一边威风凛凛大声道,“侯爷没以勾结乱党为名给你们判刑已经很好了,勾结乱党是十年大牢起步!还好意思说拿钱办事?办这种污蔑他人的坏事,就该多关关你们长记性!”
犯人们这才后知后觉,谁也没说什么了,默默磕了个头,挨个被绑走。
瓢泼大雨又密又急,接天连地,那雨就跟倒不完的豆子似的顾清翊浑身湿漉漉地走进了大厅,满身是冬末的冷雨,端坐在主位上,兀自倒了杯碧螺春,看着上面氤氲的腾腾热气:“熔一定在侯府有眼线,把他揪出来。”
熔居然连侯爷送夫人裙子的事儿都知道,定是安插了内线。沉云野点头:“都说熔的信息网疏而不漏,许多朝臣家里都有他的眼线,想来所言不虚……”
顾清翊没原有地咳嗽一声:”你…替我将府上的珍稀药材送到听雨阁。让……沈雪柠好好补补。”
说来,这一箭还是替他挨得。
“是!”沉云野点头。
*****
听雨阁中。
青玉唉声叹气,心中十分恨:“怎么在夫人中了媚毒的情况下,侯爷都没帮她解毒呢?真是好狠的心。”
白桑嘘了声,悄悄道:“青玉姐,你不要再说啦,免得夫人听了伤心。”
青玉又是重重地唉一声。
屋内。
沈雪柠裹着薄薄的被褥,周身发抖,她没有待在床上,而是躲在了屋中的墙角处,紧贴着角落,苍白的嘴唇战栗。
青玉走进门半步,微愣了下,登时心酸起来,她家小姐自幼便这样,受了什么委屈或者难受了,就爱躲在墙壁角落处,抱住膝盖,靠在小角落里,把自己团的紧紧的。
沈雪柠体内的难受如浪潮,奔涌不息又一浪比一浪凶猛地袭来,冲击着她的理智。
“你,你你是谁!?”屋外,传来白桑有些惧怕的质问,“你不就是先前那个掳走夫人的坏人!?来人——”
熔穿着一袭玄黑色雨衣,身上淌着涓涓不断的雨水,在乌青色的天色下,踏过屋檐瓦砾,落在地上,蒙着面,露出一双清亮又冷的眸子,给了白桑一记手背,便敲晕了她,把她放在屋檐下,跨步进了屋中。
青玉顿时瞪圆眼睛,刚要大吼,熔散漫笑了声:“别叫,我是给你家夫人送解药的。”
随后,熔点了青玉哑穴,饶是她想叫也出不了声。
沈雪柠浑身无力,甚至虚弱喊不出声,细若蚊叮地问:“你,来干什么……”
“都说啦,给你送药。”
熔穿着黑色雨衣,他身高约莫七尺半,头也带着雨衣黑帽,一双眼像是浸在冷水里的玉,缓步走来,高瘦的身子蹲下,袖中滚出一青玉瓶,拿出颗红色药丸,递给她,“我不想伤及无关之人,我本以为顾清翊会为你解毒的,但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