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谬赞了,思...皇后她年纪确实小了一些,所以朕才格外怜惜一些。”
三言两语,来来往往之间,反正傅竟夕是半句话搭不上,她不知道是这明里灯火,还是她喝得有些醉了,只觉着都有些晕乎乎的。
“想来,朕也有些喝多了,属实是酒量不济,便也先回去,太后和浥王随意便是了。”
随后又附着傅竟夕小声说道:“先生说了半个时辰的,便半个时辰,一直都是很守信用的。”
傅竟夕下意识的抿了下唇,耳根一红,先生平时哪有这么准时的,经常说半个时辰,就还超了好些时刻,哪有像他说的那么准时。
太后表面客气地“关心”几句后便也不做挽留,由着赵璋带着傅竟夕走了。
...
宴会足足又举行了半个多时辰才将将结束,在送姜太后回去后,赵瓒小心地环顾了四周,确定私下无其他人监视,才开口说道:“母后放心,他们得意不了多久了,还有那封纳妾文书,儿臣也让人仿造好了,绝不会让人看出半点痕迹,不日,儿臣便安排那姓李的上大理寺喊冤,非闹它个满城风雨不可。”
也幸亏立后大典已经举行过了,不然哪有这样的好戏可以观摩,管是不是真的,皇后曾与人为妾的流言一出去,连带着赵璋的名声都要玩完。
“那便好。”姜太后想到也很是满意的笑了,继续问道,“那姓李的可还得你欢心。”
说来李兼杳原本意图是在两位皇子的,可是偏偏两位皇子都婉拒了太后给指人的意图,在偶然得知太后还有一个儿子的时候,不该动的心思也有些歪了,想着攀上亲王也不错。
“想来倒是没有皇兄立的皇后漂亮。”
那姑娘那模样,怪不得连皇兄都动心了。
“现在你就不要想了,等大业成了的以后,暂且留她一命也可以,等你玩够了再说。”
想想,姜太后便等不及这一天了。
“最迟不会到明年,儿子便能将本该属于儿子的一切都拿回来。”
这皇位是父皇承诺给他的,要不是赵璋害他从马上坠落,他绝无可能与之失之交臂。
“此事必求万无一失才是。”她求了那么些年的佛,怎么也该让她心想事成一事才是。
作者有话说:
好想有一只猫猫。
◎最新评论:
【没事大大,身体健康最重要,好好休息!!问我爱你有多深,营养液代表我的心~】
-完-
第78章 (很长的填坑剧情)
◎这陛下当真是连天家的脸面都不要了吗?◎
天, 已经入冬了。
“思思,冷了吗?”
赵璋感觉到身旁的小姑娘醒了,而且不停地在往他怀里钻。
“还好, 就是感觉先生比较暖和而已。”
赵璋让傅竟夕枕在他的胸口,将她整个人圈入他的怀里。
“思思,今日不要害怕,也无需担心。”
傅竟夕知道先生是什么意思, 想来这便是先生所说的机会。
“嗯,我知道的, 我不担心,也不害怕的。”
小姑娘哪里是真的知道,不然也不会这么早的就醒了,平日里,这时候可是怎么都叫不醒的。
“啊呀, 先生, 就快到时间了, 您还是快些起了上朝去吧。”
赵璋只得浅笑了一番, 打趣道:“这还是这么些日子以来,思思第一次催先生去上朝的。”
嗐, 平日里她不是都没得醒过来嘛,先生怎得如此烦人的。
赵璋低头吻了一下傅竟夕的额顶, 便起身穿衣上朝去了, 因着考虑到小姑娘很容易被吵醒,如今赵璋这衣都是自己动手穿的了, 不由着其他人伺候了。
“说来, 就先生伺候思思穿过衣裳, 思思好像还没有帮过先生穿衣的。”
难得这小姑娘醒着, 赵璋也想尝尝被小姑娘“伺候”着的感觉。
傅竟夕如今整个人都在暖和的被窝里,只单单露出了个脑袋,这天要是暖和点,她起了也无所谓,可这天好冷的,尽管屋内因为地龙,是暖的,可她还是不太想起来。
可是,先生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她怎么也不能就这般无情的拒绝。
赵璋其实也就是心血来潮,随口一提罢了,却没想到,小姑娘真的掀开锦被,将将穿上鞋便过来了。
“不冷吗?先生说笑的,你这怎么就下来了呢。”
说话间还给傅竟夕披上了一件大氅。
“先生不高兴吗?”
随即,傅竟夕便抬手给赵璋穿起了衣服,虽然动作笨拙了些,但赵璋确实乐在其中,便是积压在心里的不安感都消退了很多。
低头便只看见小姑娘很是认真的在系他的腰带,只是...
“先生,这太复杂了,我不会。”
赵璋只得握住她的手,亲手教她如何系这“复杂”的腰带。
“记住了吗?”
她哪里需要记住的,反正以后还得先生自己穿才是。
“嗯,差不多了。”
等赵璋收拾完准备出门的时候,天边已经翻起来肚白,曙光初现。
傅竟夕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了赵璋,虽然先生已经安排妥当了,但是她也还是有些不安。
赵璋由着傅竟夕抱了一会,随后低头浅浅地亲吻了一下傅竟夕的嘴角,开口道:“等我。”
这才转身前去上朝了。
...
宣和殿
赵璋觉着时机也差不多的时候,大理寺卿倒也正如他所料。
“臣有本奏。”
赵璋心知他要说什么,心中却还是起了无尽的怒火,姜太后和赵瓒真是好样的。
“臣今日上朝之际,遇到一男子当街拦轿,说...说如今的皇后娘娘乃是他的妾室...”
只言至此,便满堂哗然,只是因着如今的皇后娘娘确实是出生不明了一些。
大理寺卿也是无奈,那男子当众拦轿,偏得旁边多的是百姓,更何况,他还在犹豫之际,便收到了他儿子遭人绑架的信件,要着他在大殿上将此事宣之于众人,不然他哪里敢说这话。
“大胆刁民,竟也敢如此攀扯陛下和娘娘。”
傅远扬只觉着荒唐,那皇后娘娘怎么说也是他儿子的徒弟,有他儿子在,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赵璋尽管早就知道会有如今这一出,却还是不自觉的捏紧了身旁的扶手。
他原本是不想让人这般肆无忌惮的猜测小姑娘,只是有时候堵不如疏,他自然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李兼祺甚至李家,只是以后这流言若是流出去半分,都难堵悠悠众口,倒不如在这金殿上彻底破了这可笑的污蔑。
赵璋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怒气,才看着大理寺卿开口道:“何卿可知自己如今在说些什么?看来那拦轿的男子是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才敢让何卿在这大殿之上如此指摘朕的皇后的了。”
说有证据,怕也只有那人递上的纳妾文书,事已至此,大理寺卿也只有将那文书如实上呈了。
赵璋连眼皮都懒得抬一眼去看那伪造的文书,只悠悠开口道:“就单凭这一份文书吗?何卿便是连真伪都不求证,就敢当众污蔑于朕亲封的皇后了。”
赵璋言明这文书自是假的。
“想来只要让娘娘亲自签字和按手印便可证实这文书的真假了。”
赵璋抬眼望去,说话的是柱国公之前的门生,一个将将有资格上朝的人。
“笔迹,便要临摹又有何难,臣便能临摹字迹。”
“那手印呢,这也是能做伪的吗?”
“放肆!朕还在这坐着,岂容你们在底下争吵。”
果然,赵璋疾言训斥过后,众人便安静了下来。
“既然有人胆敢当中污蔑中宫,朕怎么也得见一见他,何卿,既然拦的是你的轿撵,便由你将人带纸至于此吧。”
随后又吩咐郭霄道:“郭霄,请娘娘到此一趟。”
郭霄应下后,只觉着这都什么事,娘娘与人为过妾,哪来天大的笑话。
...
两刻钟后,傅竟夕便来到了大殿的珠帘后面,她尽管早就做好了准备,可看着外头乌泱泱的人还是觉着有些紧张。
可看到跪在中间的李兼祺时,她的紧都被愤怒所取代,这人怎么这般阴魂不散的,都到了京城,听着他说的那话,他真的知道礼义廉耻四个字吗?
李兼祺跪在下首,也只此事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那太后和浥王既说这是清君侧了,事成之后,李家便是满门荣华,还承诺,此事了结后,夕娘便是他的了,他这才有了胆子。
“草民李兼祺叩见陛下,事实经过便是如此,那傅大夫确实已经将傅氏许给草民为妾,有文书为证,只是还未等人进门,那傅氏便跑了,草民也是近日才知她竟然胆敢隐瞒此事,欺瞒陛下,望陛下明察。”
他“控诉”的也很简单,不说是陛下“夺人妾”,而只说是傅竟夕故意隐瞒身世出身,想得便是陛下会为了自己的名声将错就错。
“娘娘到了?”
赵璋并不理会李兼祺,只是转头问着回来的郭霄。
这李兼祺不仅自私还愚蠢,再加上李兼杳妄图攀龙附凤之心,他们不被姜太后利用,谁被利用。
“话也不必多说了,娘娘已经于此了,是真是假自见分晓了。”
傅竟夕握起眼前的笔,不自觉地有些颤抖,她知道那都是假的,可是,还是很紧张。
“娘娘莫要紧张,陛下都安排好了的。”
她该相信先生的,抬手便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还按上了手印。
纸张被呈给赵璋的时候,他只觉着心疼,他的小姑娘原本可以不受这些非议的,原本他许她皇后之位,便是不想让任何人能够欺辱她的,可是偏偏就有着一些人不怕死。
“何卿,你也见到了,这可是皇后本人所签之字,所按之手印。”
大理寺卿点头应是。
“那你便好好看看,一不一致?”
大理寺卿应下后,仔细做起了对比。
只是这一看,只觉着冷汗直冒,字迹是一致的,只是这手印竟然只对了一半,不是全部一致,也不是完全不一致,而是只对了一半。
这只能说明,这是完完全全的构陷。
“怎么,何卿觉着一样吗?”
“臣该死,娘娘的手印与这纸上的只对上了一半。”
“一半?怎么这人的手印还是会变的不成。”
“臣惶恐。”
何宏跪在地上,只觉着如今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才好。
一半?怎么可能,李兼祺只觉着天都塌了,目之所及连平整的地面都浮动了起来,那手印明明是从夕娘签到和解书上拓下来的,怎么会不一样?
“大胆刁民,竟敢构陷娘娘,你就不怕被千刀万剐了吗?”
赵璋冷冷地盯着如今已经独木难支的李兼祺,他知道,机会来了。
“刚才何卿说这手印只对上了一半,朕倒还是第一次听闻这些事情,众卿家不知有谁还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吗?”
听陛下这么问了起来,有个臣子站出来回应道:
“臣倒听闻过一事,那便是拓摹,只是可能拓摹的过程中技术不行,只拓下来一半,只得随意补上了,而很多时候,只比上一半就已经能认定了。”
李兼祺跪在底下,已经紧张到双腿毫无知觉,一乍之下,便供出来了太后。
“好一个刁民,无端攀扯完皇后,竟然开始污蔑太后娘娘了。”
那个柱国公的门生也没料到事情竟然会变成如今这个地步,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才是,明明那手印是完完全全拓下来的才是,怎么会是如今这种情景。
这时候李兼祺便是再蠢也知道,这是让他做那替死鬼了。
李兼祺也真是蠢,为什么选他,不就是因为他对傅竟夕之前求之不得吗?便说他是为爱疯魔了也可以。
...
正当两边僵持不下之际,登闻鼓的声音倒是响彻在了整个皇城。
“这登闻鼓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响过了,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既然已经都出了这么荒唐的事情,那么朕还真想再看看还会出什么事情?”
赵璋“无意间”的一句话,只惹得人心惶惶,登闻鼓,陛下竟然如此轻易地便同意在这金殿上审理,百官都觉着今儿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过去了。
傅竟夕知道如今在外面敲登闻鼓的便是肖家母子和她师父,先生便是要接着这个机会,揭穿了姜太后做的种种,这叫什么一鼓作气。
又是二刻钟后,肖鄞替这肖大娘手捧血书,陈述了三十三年前的血案,肖鄞说的很是克制,却不由让整个大殿里的人胆战心惊,这滔天的罪行,怎么就是太后了,这可如何是好?
百官还未反应过来三十三年前的命案,傅子渊也跪了下来,手里捧着另一份证据,开口道:
“草民也有冤要奏。”
说来还是有人能认出来,这便是镇远侯之前那个“死了”的世子,而傅子渊出现在这,便是连傅远扬都不知道,可他却有种预感,怕这事还是当年姚氏的事情。
“草民有一妻,十一年前连同腹中的孩儿死于非命。”
果然,傅远扬就知道他这儿子不是平白无故回来的,可傅子渊后头的话,却彻底让他傻了眼。
“草民原以为是柱国公为了他女儿才对草民之妻姚氏下的毒手,可后来草民才从草民妻的遗物中找到这个证据,证明当时柱国公下此毒手是为了掩盖太后给先帝下毒一事。”
这事,不说百官,连着傅竟夕都不知道,可看着先生的模样,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其实或许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的吧。
随后傅子渊才娓娓将往事道来,姚父当年之所以会被先帝降罪流放,皆因他发现太医令当时给先帝熬药的药渣与药方有出入,可他仅仅是疑惑,便被先帝以他为太后诊治不尽心被流放了,甚至最后死于半途也是太后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