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词不达意——禾刀
时间:2022-03-23 07:39:37

  现在这份心依旧没变。
  如果那个人渣的消失能让戚生生往后的人生少点阴暗,也值了。
  所以在他捉住林鸣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想弄死他的。
  可现在,看见戚生生因为他受伤而哭泣的样子,时忱后怕了。
  幸好,他还好好的,好好地陪在她身边。
  戚生生抬眸看着他,视线移到他下巴上,伤口正好盖住了他原本就有的小疤,她吸了吸鼻子,心疼得碰了碰那处:“疼不疼?”
  其实已经不疼了,但时忱还是故意“嘶”了一声,眼梢下垂:“疼。”
  戚生生一开始的怒气已经被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给冲淡,她坐到他身边,想凑过去给他吹吹,但碍于这是公共场合,她脸皮还没那么厚。
  但总有人脸皮是厚的。
  时忱扬了扬下巴,把伤口展示给她,表情像是疼极了:“好疼啊,你给我吹吹。”
  一旁装透明人玩手机的戚梓涵听到这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是谁刚刚还跟没事人一样跟医生唠嗑。
  那会怎么没见你喊疼。
  戚生生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朝四周看了眼,夜晚的急诊室里安安静静,没人注意他们这边,自己本来就想这么干,时忱既然提了她也没理由拒绝。
  “你别动。”
  戚生生朝他的方向坐近了点,扶住他的肩膀,嘴巴凑过去停在他下巴的位置,轻轻吹了吹。
  清凉舒缓的气流吹在伤口上,原本细微的疼痛得到缓解,时忱垂眼盯着戚生生精致卷翘的长睫,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低下头,用力亲了一下。
  清晰明显的啵啵声响起,戚生生愣住,后背一僵,她感觉空气凝滞了,周围数道视线射过来,病房里甚至还有低低的笑声响起。
  “……”
  她耳尖泛红,挺起腰端坐好,窘迫地轻咳一声。
  瞧见戚生生不好意思的样子,时忱自顾自笑了会,胸腔愉悦地震动:“不疼了,我们生生真厉害。”
  “烦死了你。”她没什么杀伤力地瞪他,低声道,“能不能严肃点。”
  “行,我严肃。”说罢,时忱煞有其事地板正表情,“等回家再不正经。”
  “……”
  -
  在点滴快要打完的时候,两位身着警服的警官走了进来,来到时忱床前,戚生生站起来,眉头紧锁。
  她听戚梓涵说,时忱打得是猥亵女童的变态,让她不由想起自己小时候遭遇的事,下意识想了解更多。
  不等时忱开口阻止,为首的警官说道:“时先生,嫌犯已经醒了,也供述了他企图猥亵女童的犯罪事实,那今天就先到这,后续还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再联系你,到时麻烦你配合我们。”
  见警察没有提到林鸣的信息,时忱松了口气,他点点头:“好,没问题。”
  两位警告正要转身离开,戚生生却叫住了他们:“请问,那个女孩没事吧?”
  警官笑了下:“没事,没受伤,就受了点惊吓,已经被家长接回家了。”
  戚生生长长地呼出口气,感激道:“太好了,谢谢你们。”
  两个警官看着很年轻,为首的闻言摆了摆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说起来,还真得谢谢你男朋友,要不是他看到及时出手,那女孩就遭殃了。”
  另一个警官心有余悸地点点头,附和道:“是啊,那个变态算惯犯了,我听队长提过,他之前还是个老师呢,后来对自己的学生下手,被辞退后就一直在那带徘徊逗留。”
  时忱心一顿,猛地抬眼看向戚生生,想说些什么,可喉咙仿佛被堵住了,说不出一句话。
  听到警官闲聊似的谈话,戚生生眼睫颤动,愣怔在原地。
  四周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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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117章 、117
  ◎幸事◎
  “……”
  眼前警官的话语像隔了层水雾,朦朦胧胧的听不大真切,戚生生手心一片冰冷,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哑涩出声:“请问,那个嫌犯,是不是叫……”
  林鸣这个名字,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提过了。
  再次提起,她只觉得打心底涌上来一股反胃和害怕。
  那天晚上在巷子里狰狞可怖的脸,像道烙印,怎么也挥之不去。
  年轻警官疑惑地眨了眨眼:“您认识他?”
  “我们不是认识。”
  时忱冷硬的声线这时插进来,只见原本还半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赤脚走下床,一把将戚生生扯到背后,沉声道:“今天辛苦了,二位警官慢走。”
  戚生生面色苍白,淡淡抬眸盯着眼前男人宽阔的脊背,想到了什么,心尖一颤。
  警官走后不久,戚梓涵也被大伯母接回家,病房里再次归于安静。
  时忱坐回床上,略有些心神不宁地看着坐在床边面无表情低头不说话的戚生生。
  他本想一直烂在肚子里的,可戚生生不笨,根据刚刚几人的反应,她当然能联想到时忱今天这么不要命的原因。
  沉默片刻,时忱慌乱地挠了挠后脑勺,一如少年时的模样,忍不住先开口:“你跟我说说话,骂我也行,别不理我。”
  “我没不理你。”戚生生声音平静,抬头看向他的双眼却是通红的,眼泪顺着脸庞往下掉。
  时忱一愣,拉住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带,好笑道:“哭泣包,今天都哭几回了,你不累我还心疼呢。”
  “我就是在觉得自己很讨厌。”戚生生抽回手,随意抹了把眼泪,直直盯着他,鼻音浓重:“你每次打架都是因为我。”
  “你怎么这么傻呀。”
  内心翻滚的情感最后只化作了这句柔声的嗔骂。
  时忱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心头一软,眼梢染上无奈的笑意,捏了捏她的脸颊肉,轻声说:“因为我乐意呀。”
  “我就乐意为你打架,看你因为我愧疚心疼的样子,那你就一辈子都放不下我了。”时忱笑得很好看,嘴角梨涡浮现,可爱又真挚,“况且,我也算实现我的愿望了,亲手揍那个混蛋一顿给你报仇。”
  戚生生闻言鼻头猛地一酸,眼泪再次滚了下来。
  她想起当年事发后,陈隽领着她去学校讨要说法的那天,乱糟糟的人群之外,她宛如身处另一个世界,冷眼旁观着眼前慌乱的一切。
  心里却在祈祷,要是爸爸在就好了,他一定帮她揍死林鸣。
  现在,时忱替她做到了。
  “傻子。”
  “在我这里,那个人的命和你相比,连比的资格都没有。”她轻声说,红着眼不住地摇头,“以后你别这样了,我真的很害怕。”
  “从小到大,我已经失去很多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好。”时忱喉结滑动,声音低哑,伸手将人拉到自己怀里,下巴搁在女生的发顶,像哄孩子一样顺着戚生生的后背,“我们生生以后会得到很多很多,比失去的部分更多的爱。”
  “我会把我们失去的都慢慢补回来。”
  “……嗯。”
  戚生生闷声道,环住男人的腰,脸贪婪地埋进他的颈窝,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在这个夜朗星稀的晚上,她过往种种阴霾被这个抱着她的男人驱散抚慰,心里缺失的一角被名叫时忱的人用他的方式小心翼翼地填满。
  面对爱情,曾几何时,少年的第一反应是胆怯,他逃避过,悔恨过,但多年后再次重逢,时忱知道,他这辈子都无法真正逃掉的。
  有的人就像身上的纹身,只不过不是烙印在皮肤上,戚生生是印在他心上的。
  说是执念也罢,不甘心也罢。
  他都认了,他的爱不需要过多解释,爱不是枷锁和教条,没那么条条框框的理由,公交上的一瞥便是永恒。
  爱是种天赋,也是神祗降临。
  可遇不可求。
  遇上了,是幸事。
  所以时忱觉得,他一直都是个幸运的人。
  -
  因为这些突如其来的事情,两人在白安耽搁了不少时间,回到京州后离过年就只剩几天的时间了。时忱摘掉手上的纱布,上面的伤痕已经结痂,幸好没伤到骨头,不然戚生生又要哭了。
  戚生生回来后第一时间就去了陈隽那,自从卖掉甜品店搬到京州后,陈隽没事干但又闲不下来,就做起了烘焙微商,生意还不错,每天都能售空,赚的甚至比以前开实体店更多。
  “回来啦,怎么在那待那么久啊,你奶奶身体没事吧?”陈隽听到门口的动静,停下抹面的动作,迎上去笑问。
  戚生生摇摇头:“没事。”她迟疑片刻,从口袋里掏出叶凤琴给她的那张照片,抬眸看着陈隽已经爬上细纹的眼角,微笑道,“妈,我把爸爸带回来了。”
  “……”
  陈隽笑容一僵,视线落到照片上,随后瞳仁猛地一颤,眼眶渐红。
  “你……说什么呢?”陈隽颤声问,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履行着和戚望的承诺。
  不让戚生生知晓父亲的死亡。
  “妈妈,我都知道了。”戚生生哽咽道,“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我们一起把爸爸接回来吧。”
  “过年了,我好想他。”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让陈隽彻底把伪装的坚强撕碎。
  她捂住脸,痛苦压抑的哭泣声在房子里回荡,戚生生过去抱住她,两人紧紧相拥,因为长久的思念,也因为终于放下的释然。
  那天,陈隽第一次当着女儿的面从锁住的箱子里拿出戚望的遗照。
  照片上,身着军装的男人看起来还是青葱的模样,眉眼和戚生生七分相似,一双黑眸很大很亮,笑容开朗明媚,比冬日的阳光还要温暖。
  她伸出手,爱抚着照片上的男人,眼泪如注。
  “阿望,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在黑暗里过了这么久。”
  戚生生将戚望的照片挂在了她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仿佛他从未走远,一直陪伴在她们母女身边,守护着她们,一如生前那般。
  -
  今年的春节,是戚生生过得最特别的一次。
  因为她爱的人都在身边。
  施映放弃度假从三亚飞回来陪她过节,戚生生也告诉了陈隽她和时忱的事,陈隽闻言却没有多惊讶,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
  “你高中那会我就看出来了。”
  “……”
  “还记得你高三那会和小忱不说话之后,整天魂不舍设的。”
  “我就有预感了。”
  戚生生不敢吭声。
  姜还是老的辣。
  陈隽想叫时忱晚上来家里吃饭,但童慧珊比她先一步行动,已经早早提出了让戚生生去时家吃饭的邀请。
  瞧见女儿刻意掩饰紧张的模样,陈隽笑了笑:“我还记得你以前是不是有点怕她?”
  “是。”戚生生老实道。
  “那现在呢?”
  “还是有点。”戚生生哭丧着脸,“我总觉得童阿姨不喜欢我。”
  陈隽给她剥了个橘子,安抚道:“她不是不喜欢你,是不喜欢我。”
  戚生生接过橘子,掰下一瓣塞嘴里,含糊道:“为什么啊?”
  陈隽没想瞒她:“小忱他爸年轻时候追过我。”
  “咳……”
  听到这话戚生生噎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是吧……”
  这么狗血。
  怪不得童阿姨总当她面说些带刺的小话讽陈隽呢。
  原来是前情敌关系。
  “所以你不用怕她,她人不坏,热心着呢,对你也肯定是满意的,不然会把她唯一的宝贝儿子交给你?”
  交这个字有待商榷,毕竟时忱的性子说一不二,他认准的事就是童慧珊也阻止不了。
  戚生生叹了口气:“但愿吧。”
  -
  时忱当天下午便驱车来接她去时家,戚生生带上准备好的礼物,坐上车,盯着他还未完全好的额头,皱眉道:“怎么还没好啊?”
  “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呢,我这又是破皮又是流血的,恢复时间不得砍一半?”
  时忱扯唇轻笑,帮她把碎发整理好,从兜里拿出准备了很久的礼物,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递过去,“把它戴上。”
  “什么东西?”戚生生好奇地盯着宝蓝色的绒盒,心念一动,不禁好笑道,“时小忱,你想干嘛?”
  时忱掀起眼皮瞄了她一眼,耳尖泛热,故作漫不经心道:“我跟我妈说,我已经向你求婚了,你也答应我了。”
  他边说边慢条斯理地打开绒盒,露出里面精致华美的钻戒。
  “这次过去她要是看见你手上没有戒指,肯定会起疑的。”时忱抬眸,定定地瞧她,眼底带着希冀和紧张,语气却依旧懒散,“所以,你戴不戴?”
  “……”
  瞧了眼盒子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戒指,戚生生皱了皱眉,故意瞪他,嗔怒说:“你不会打算就这么跟我求婚吧?”
  “时小忱,你能不能浪漫点。”
  被她这么一说,时忱顿时就从脖子红到了耳后根,心里的小盘算被轻易戳破,他舔了舔唇角,连忙道:“不是,我,我只是想先把戒指给你,我……”
  “行了,别说了。”戚生生抬手阻止他,垂睫忍住笑意,平静道,“戒指我暂且收下。”
  说罢,她拿起戒指轻轻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细长白皙的手指和钻石十分相配。
  时忱看得心一动,试探道:“你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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