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惊魂的一瞬间,一只有力的手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胳膊硬生生把我搂住。
冷汗从额头滑落,我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几乎要跳出胸腔。
“你怎么了?”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闭上眼身子从他怀里滑落颓唐跌坐在了冰凉的地上,双腿无法控制的颤抖,我捂住了脸身子抖得厉害。
我杀了人,我以为我可以平静的生活,可是那是无法抹去的记忆深深烙印一样刻在我的生命之中,我无法忘记我生长的那个环境,无法摆脱那些可怕的场景,无法挣脱噩梦的笼罩。
我抽噎的看着程心遥一字一顿说着:“因为那件事我会下地狱不得好死的!”
仿佛只有恶狠狠地诅咒自己才能减轻几分罪孽感一样。
程心遥抓住了我的手,他盯着我的眼睛轻轻的说:“我们现在已经在地狱里了。”
回到了他的胶囊公寓,他煮了一杯温热的豆奶递给我。
我坐在沙发上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可是整个人却如同得了一场大病一样,虚脱无力。
程心遥叮嘱着“你先把豆奶喝了。”
我温顺的喝了一口豆奶,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装作无意的问他:“你今天摔成那样没事吗?”
程心遥仿佛没有听见,他看着我,让我有点不自在。
我重复一遍“摔成那样不害怕吗?”
程心遥这才调转了自己的目光淡淡说:“还好。”
我扯过他的胳膊撸起他的袖子发现胳膊已经青紫一片带着淤血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我冷笑“这就是还好吗?”
程心遥静静的望着我突然他反手握住了我的手叫着我的名字“玉招。”
我等待着。
程心遥噗嗤乐了他揉搓着我的头发“笨死了,看我干什么?还不去煮饭?”
我站起来似乎松口气,但是不知为何心底一片冰凉,好似期待已久却最后落空一样失望。
江城下了第一场初雪,细细的雪洋洋洒洒,在橘黄色的路灯之下飞舞着。
我推着单车冻得双手发麻,一个小时之前周明娜打电话告诉我,她姑姑的别墅明天要置办一个大派对,但是人手不够,问我有没有兴趣去帮忙,酬劳优厚。
我犹豫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去帮忙。
那个别墅在半山,我的自行车骑不上去只能推着车。
山中凛然的风夹杂着雪粒呼啸的吹在我脸上,眼睛睁不开只能眯着,在雪地里我深一脚浅一脚的的走着,冷得牙齿都在打颤。内心愤恨后悔却无可奈何只能暗骂自己。
走到周喜子的别墅我已经冻得身子僵硬浑身上下都是雪像足了雪人,只不过非但没有雪人那么可爱反而更加狼狈不堪。
“傻孩子!”年老的保姆荣妈扭动着肥硕的身子转身进了房间里留下拘束的我站在门口,温暖的房间驱赶了我浑身上下的寒冷,雪融化之后浑身上下湿哒哒的让我显得更加尴尬和窘迫,我不敢动,我的鞋子从里到外已经湿透了,真的害怕弄脏那漂亮的地毯。
不一会儿保姆拿出了一张浴巾出来温柔的盖在我的头上,她帮我擦着头发让我受宠若惊。
“这么大的风雪为什么不叫一辆的士车?”
我红着脸垂下了头默默的换上柔软的拖鞋,一辆的士车从市区驶到这里差不多已经是五十块了,五十块已经够我几天的饭钱。
但是出于自尊我没有告诉她
周喜子披着华贵绒毛的斗篷走了下来,她没有化妆的脸显得憔悴和苍老,特别是脖颈上皱纹很深。
“明娜给我打电话了,真的太感谢你了。”
我双手搅在一起“没关系的。”
周喜子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请把二楼的会议室打扫干净。”
接到命令我和胖胖的保姆去储物间取了清洁用品然后走上二楼,上楼梯的时候在拐角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韩月穿着白色的衬衫米色的休闲裤抄着兜显得潇洒随性,他面沉如水的看着我,就在我纠结到底要不要上前打招呼的时候,他已经轻轻的和我擦肩而过,我嗅到了他身上清冷的香味。
二楼的会议室很大很空旷,我和荣妈分工合作先用吸尘器吸吸灰然后又开始布置。
布置完毕已经晚上十一点钟了,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盘腿坐在地上,荣妈悄悄的说:“我给你去煮点夜宵,太太吩咐过了,你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一会儿吃完夜宵我带你去休息。”
我本想推迟,可是肚子却诚实坦率的先咕咕叫起来。
荣妈拍拍我的肩膀然后走了出去,屋子里变得空旷起来,我关掉了大灯只点了一盏壁灯,窗外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