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爱吃鱼头,鲢鱼头,小姐也爱吃,两个人性子很像。”荣妈满是褶皱的脸上浮现出和煦的笑容。
“太太不吃味精,这种调料粉是我用干贝、虾皮、香菇做成的。”荣妈交代着。
“太太年轻的时候你就伺候了?”
荣妈得意的点点头“我是黑龙江人,早早结婚没有孩子总是吃丈夫拳头,一怒之下我就跑了,太太心软和善见我孤苦怜悯我才给我了一口饭吃,我在周家快三十年了,也老了,太太不容易,一个人支撑着周家,家大业大一个女人,不容易。”
我眼神有点悲伤“荣妈。”
荣妈捏了捏我的脸颊“我看见你,我就想起当初我背着包袱孤苦伶仃的样子,女人在这个世道总是弱了一些就会挨欺负,你还年轻,有学历,太太肯赏识你,一定错不了。”
我勉强的笑笑,心中不知为何万般苦涩。
晚上,欧建莹和她的未婚夫如约而至。
傅小博长得瘦瘦的,性格谦逊有礼,说起话来有点软绵无力。
欧建莹和他坐在一起,不像是情侣,反而像是姐弟。
吃完饭傅小博和程心遥在大厅里聊天,周明娜和欧建莹在楼上闺房聊天,我去给两个人送茶。
“我没办法,我现在要是再和我爸闹,只会让那个女人得意。”
我心中蓦地一惊,故作平静将茶放在桌子上。
“玉招,有酒吗?我想喝一点。”欧建莹用手比划着“就喝一点点。”
周明娜拦住我“别让她胡来,傅小博就在楼下,我姑姑要是知道一定会生气。”
欧建莹沮丧道:“好吧,好吧,你现在是你姑姑的乖宝宝。”
“你的终生大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欧建莹叹道:“没办法,早晚就是一笔买卖,傅小博家里跟我是世交,他是家里的独子,你也看见了,他那个要死不活的样子,他和我结婚是天底下最划算的买卖,我可以帮他撑起他家的能源公司,我父亲也高兴,他父亲也高兴,我要是在闹下去我父亲真生气了,和那个死贱人领了证书,我就没意思了。”
周明娜道:“你说这话倒是有意思,你这辈子活得太清楚太明白太算计。”
欧建莹讽刺道:“我不算计没办法,我父亲金山银山我不能拱手让给别人。”
晚上程心遥送我回家。
“周悦子两口子在黄金里参假被人威胁,这件事情你去搞定?”我隐隐担忧。
程心遥开着车子淡然道:“不然还能谁去?匿名信是直接送到家里来的,周喜子看了信气得火冒三丈。”
我叹道:“真是有意思,这两口子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信却送到周喜子这里。”
“玉招。”程心遥敏感道:“你想说什么?”
“我能说什么?我只是担心你危险,我们差一点死在瓦城。”想起江津那赤红足以杀人的目光我就害怕。
程心遥凛然道:“就是因为我们大难不死,死里逃生才要有机会反将一军。”
我闭上了眼头痛欲裂道:“我真的不想卷入周家的事情。”
“玉招!”
“是你,你写的匿名信对不对?”我不敢去看他。
“是我。”程心遥的声音无比冷厉。
我悠长叹息,张开眼只觉得身边的人陌生万分。
“程奕达的事情,你要牵扯多少人?”
程心遥面对我的质问沉默无语。
“我现在无路可退,无人可依。”
我凄楚一笑:“你自己下地狱还不够?也要把我生生拽入地狱?”
程心遥按着方向盘的手用尽了力气,指节泛白。
“玉招,我们已经在地狱里了,一直都在。”
我转过头不敢去看他。
周喜子病了,我搬了过去照顾她。
周明娜每天眉头紧锁,她很担心,我和荣妈安抚她。
每天忙完之后,我总要登录电邮看看韩月的来信,可是他好久没有给我写信了,最后一封信是一张鲸鱼尾巴拍打海面激起无数浪花的照片,他终于等到了鲸鱼,可是他去了哪里?没给我写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