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待会两人要在同一个地方装不认识呢，也是觉得意外地好玩，赶紧屁颠屁颠和大家打了招呼，就去为会议办正事去。
往后陆续来了不少人，很快把整个大堂坐满。
会议是棠意君亲自主持，简明扼要将清楚主题，把他自己的部分说完，就要让他家首席出来。
众人一听见这消息，下意识看向大讲台上的大屏投影，习惯性等着从视频看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首席。
结果就在大家抬头看大屏的时候，大讲台侧面悄无声息走上来十分高挑的一人。
他身穿裁剪十分得体的手工定制西服，一步步走到台前，从容不迫地开口，那未加修饰、低沉清冽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看过去，旋即大家才发现：今日的CY首席，竟然亲自以真身出现了！
而且他虽然也还是戴着面具，却变成了极薄的只掩盖上半脸的银色面具。
配上那套暮京瓷亲自为他挑选的银灰色西服，感觉世间所有优美的词汇放在他身上，都千万个不够，一室华光集中在他身上，也掩盖不住那强大且自信的从容优雅。
暮京瓷也是第一次见他以这种身份出场，不由自主看得有些出神。
习惯了他在自己面前温柔迁就的样子，这般高贵傲气如同神邸的模样，她是真的少见又少见。
瞬间感觉这人和自己，竟然有种让她无所适从的距离感。
这距离源自于她对他的不了解，源自于这个她从来不曾遇见过的可以说带着陌生感的形象。
这种感觉倒未让暮京瓷难受，反而更多的，是一种新鲜感。
顿时觉得更有意思了，坐在季无渊正对面的位置，饶有兴味地托着下巴看着他。
季无渊原本镇定自若地在台上发言，瞥见暮京瓷这小动作，忍不住垂眸，看了她一眼。
顿时几乎没有温度变化的脸柔和了一些，薄唇不由自主微勾，正在说的话也戛然停止，默默地看着她。
这停顿只有一瞬间，却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主要是他的声音太好听了，低沉如同品质上佳的大提琴，语调一直平淡，却给人一种醇酒般的厚度感，听之舒适。
所以他一停下来，大家不自主感觉到一阵失落。
再往他身上看的时候，看到他静静地看着前方，面具遮挡下，看不清视线落处。
但大家下意识觉得，他就是在盯着他正前方的某个方向，并且带着很温柔的笑意。
众人微微诧异，也跟随着那道目光看去，看到正在与之对视的暮京瓷。
在他们疑惑之时，季无渊已经若无其事一般，继续发言，然而这并未阻止大家的头脑在那一瞬间，想到了许多问题，又是诧异，又是疑惑，难以表达此刻的心情。
而暮京瓷自然也发现季无渊的那一瞬间停顿，并且察觉到大家的目光。
整个人都快石化了，想着丫的不能收敛点吗？表现这么明显，真是连面具也白戴了啊喂！
好在强装镇定这种技能她还是有的，迅速拿起一支笔，在本子上刷刷写着，一副正在认真听讲，根本没有注意到任何异样的样子。
季无渊的话，在业内而言，也是十分重要的内容，于是大家看到暮京瓷这个堪称业内传奇的年轻女孩也这么认真，瞬时都把一切念头抛诸脑后，也认真听讲起来。
只有坐在暮京瓷身侧的王佩，由于实在太了解暮京瓷为人了，知道她刚才其实很不对劲。
满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台上这个首次真身出场的男人，心里总有一丝疑虑挥之不去。
棠意君看到这两人互动，额上冒了一头冷汗。
这尼玛……
说好的低调呢？
看一眼就能走神了，感情好成这样？腻歪成这样？！
当众撒狗粮，还要让他看见，太欺负单身狗了！
季无渊的话也只是起个抛砖引玉的作用，随后业内精英分别发言，主要说说对业内发展的最新看法，已经为自己集团做个宣传，吸引投资者或合作企业关注，剩下的问题就留到台下自由交流。
暮氏集团决定转型，自然也为这方面的行动做些准备。而前期的铺垫事情，则因为大部分是王佩在管理，暮京瓷只负责指导方向，所以暮氏集团的发言代表是王佩。
王佩虽然已经是三十多快四十的年纪，身材和皮肤却都保养得非常好，气场也很强大。
站在台上不怒自威，所发表的一切言论，也都思路清晰、简单明了。
这次暮氏的方案，引起了不少人注意，还有当场提问的人。
王佩解答得十分完美，根本不需要暮京瓷操心，不一会儿王佩说完下场，再又有两个人上台，之后就自由交流了。
暮京瓷和王佩很快被同行包围，都是来讨论她们这个全新方案的。
这让暮京瓷被迫从不远处某人身上移开目光，专心解决当下的问题。
而她没谈多久，就看到季无渊匆匆往外走，看来是接电话去了。
他一走，周遭的议论声音就有了些变化。
暮京瓷分明听见，一旁几个高管在说：“真是难得，CY的首席亲自出面了，不过感觉身材和以前看到不一样啊，是不是本人？”
另一个则说：“谁知道……好奇为什么突然肯露面了，看那样子，也不是你们说的长得见不得人的样子，一表人才啊。”
“敢这么露脸，也不是什么身份敏感的人物了吧？欸那就更奇怪了，所以为什么之前这么神秘……”
“不知道，得亏我妹今天没来，她对那位首席简直……说是迷恋也不为过，要看到这种形象，可不得更迷死了去。”
那人这么一说，暮京瓷忍不住转头，看了那人一眼。
刚刚好暮京瓷的动作也被那人看到，两人打了个招呼，暮京瓷有些尴尬地把头转回来，总是有点心不在焉。
迷恋……
这个词，第一次怎么听怎么不爽。
而她走神之间，刚好有人问她问题，问了两次都没有回应，引得那人微微有些尴尬，与身旁的人面面相觑。
王佩发觉她状态有点奇怪，不由拍了拍她的肩膀，终于让她回过神了，问她：“怎么了？还好吧？”
暮京瓷也意外于自己竟然想这种无聊问题想走神了，连连摇头：“没事没事，刚好……想了点问题。”
“聊到哪啦？话说之前我们说的方案，其实主要重心在于……”
王佩看暮京瓷回到状态，也很快跟着她的思路走。
但是潜意识里，总有种女人的直觉，感觉这个共事了好几年的丫头，哪里不一样了……
而正当暮京瓷与几位大企高管谈得正热烈，大堂门外再次走近熟悉的身影。
季无渊出现，不少人都与他打招呼，其中不乏主动上前，握手谈天的人。
于是一路上，他都只能以走几步停一会儿的速度，在人群之中应酬。
他一出现，暮京瓷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经常一不小心就走了神。
如果说她这小动作一开始只有王佩察觉，那么现在就已经引起了广泛注意。
封先生先前正好加入和他们商讨的队伍，这时一看，意味深长道：“原来京瓷喜欢这种类型啊。”
暮京瓷一脸懵地回头：“什么？”
封先生向季无渊的方向抬抬下巴：“从人家进门起，你眼睛就没离开过人家，你说，你不是喜欢这一类的是什么？”
暮京瓷瞬间脸颊发烫：“瞎……瞎说……”
封先生挑眉：“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什么时候这么紧张过？”
暮京瓷：“我不是……”
旁边两个和暮京瓷也很熟的高管马上也开始揶揄她，搞得她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尴尬又有点无措。
王佩更是感觉看到新大陆了：这丫头跟陆铭关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这种表现啊？
不由也看向季无渊，正好见人家正在向她们的方向走来。
季无渊在靠近暮京瓷的时候，脚步就已经不自觉加快。
走到她后面，嘴角的弧度已经抑制不住地往上扬。
在她身后停下脚步的时候，他垂眸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抬起眼帘，状似无事地和其他人打了招呼。
暮京瓷从闻到他身上的冷香开始，就微微低下头，没再说话。
发觉他站到自己身后，又没忍住往旁边挪了挪，既是不想挡到他，又是有一种莫名的紧张，让她有点想离开这个场合。
至于到底为什么紧张，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是他换了个身份，换了个马甲出现，那一身截然不同的矜贵气质，总让她有种……遇上男神的感觉。
王佩因为发现了暮京瓷的异样，所以从刚才开始，就有在关注她的反应。
现在看她这副模样，心下有了七八分认知，顿时心情变得复杂，有种自家女儿长大了，终于情窦开窍的欣慰感。
而其他人也是万分关注这千载难逢的一面，面对季无渊的时候，神情都不由带着些玩味。
季无渊也不着急，和他们聊了好一会儿后，这才突然把话题引到暮京瓷身上。
那一句淡淡的「暮总」说出口，吓了暮京瓷一跳，抬头近距离间闯入他那隐在银色面具后的眼，刹那看到他眼神里的玩味。
暮京瓷愣了愣又不自觉开口：“干嘛？”
语气意外地让人感觉熟络，场面也因此沉寂了一下。
等到暮京瓷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思密达了。
没办法，只好改个措辞，本来想力挽狂澜一下。
不料话还没开口，就听得不远处一个声音响起：“C总？”
一众人等觅声看过去，就见一道倩影缓缓走来。
暮京瓷再看一眼倩影的面孔，很快认出，那就是刚才那个高管口中的「妹妹」——某个堪称迷恋她家首席的人。
第239章
他还有个死敌
这个女人一看到季无渊，脸上的笑容绽得如花一般，迅速向他走去。
她的身后跟着她哥哥，某大企的高管，这人与CY有过不少次合作，看起来和季无渊也不算陌生。
“不好意思了C总，她就是我上次向你提及的，我的妹妹，听到你今天亲自出面，她推掉好几个会议赶过来，就为了见你一面，实在是太任性了。”
季无渊才要和暮京瓷说话呢，突然被打断，心情有些不悦。
闻言也没有特别大的反应，礼貌性对那位女士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不料那女人应该是过于激动，走过去的同时顺势抬手，想拉住他：“太难得了，我竟然有这个福气，可以看到您本人！”
边向他伸手，边还激动地讲述自己有多喜欢、佩服他，季无渊一看她那即将碰到自己的手，面具下的长眉一皱，下意识背过手并往后退了一大步。
然而他的身后，正正好就是暮京瓷。
暮京瓷见有女孩子向季无渊动手，心情莫名不愉快，眼睛顾着盯在那女孩的动作上，并没有注意到季无渊竟然突然往后退。
她没有躲过去，便就正好被季无渊撞到，而后者动作又快，高大的身躯即便只是轻轻一碰，就已经让穿着高跟鞋的暮京瓷一个踉跄，连连后退！
季无渊几乎是马上就转身，长手一伸揽住她的腰，把她带到怀里稳住。
开口的时候声音显而易见的紧张和关切：“撞疼没？”
暮京瓷有点小小地崴了一下脚，但是并不严重，还比不上撞到他胸膛的鼻子疼呢。
闻言揉了揉鼻子从他怀里离开：“没，就你胸太……”硬还没说出来，她猛然意识到这不是在家！
说了一半的话迅速收住，却没脸抬头了，连忙顺势就着揉鼻子的动作，把头埋得更深……
丢死人……
季无渊听她语气，知道她真没什么事。
一脸肃容这才缓和一些，看她不自觉忘记场合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笑，薄唇微弯，满目灿然。
旁边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惊呆了：这前后两个人的态度对比，也太明显了吧？
原以为这人根本不让女孩子碰，结果转身把另一个带怀里了去……
更何况这位首席不是出了名的禁欲、不近女色吗？？
一群人根本管不住那颗八卦的心，来回在暮京瓷和季无渊身上扫视。
这就让另一个女孩子十分尴尬了，站在原地手还没完全放下去呢，先就生生看着躲了自己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抱在一起。
她不由自主看向暮京瓷，再看看季无渊，大概也是为了缓解尴尬，她倏忽笑了笑，道：“C总和京瓷认识啊？”
暮京瓷马上抬头：“没有没有。”
季无渊不着痕迹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像她那样否认，倒是语气悠然道：“暮总大名，我还是听说过的。”
暮京瓷差点吐血：是真想当众掉马甲吧？！这么猖狂？说好的要给他打掩护呢？！到头来只有她在兢兢业业哦？！
暮京瓷满是怨念地瞅了季无渊一眼，实在不想在这种不清不楚的场合下，闹出让人不清不楚的误会的事，只得一忍百忍、强自镇定：“我的荣幸。”
深深看了他一眼后，找了个借口跑为上策。
她走的时候，季无渊目光也还是紧盯着她，一直到她消失在视线范围为止。
随后收回目光，倒也毫不着急，泰然自若地和在场的人，谈起暮氏的新方案。
而两人之间的互动，早被整个会议大堂的人看到，瞬间仿佛生意都没那么重要了，或多或少都议论了几句。
王佩简直就是发现新大陆，女人的直觉在此刻发挥重大作用，从两人之间嗅到浓浓的不简单的意味。
暮京瓷走出大堂，在一旁的休息区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坐下来歇息。
夜凉如水，清风阵阵，吹到身上伴着夜的清香，倒是十分舒适。
她本来打算出来安静一会儿，就又回去干正事，不料她才坐下，石凳都没坐热，就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传来：“嫂砸！”
暮京瓷差点被他吓到，回头看去，就见棠意君环顾着四周，悄咪咪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