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恐怖的好吗？！
她的手僵在半空，黛山般的长眉微微敛近，在对面男人的眼里就有种受了委屈泫然欲泣的忧郁感。
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的季无渊心顿时揪在一处，并有些慌张，忙缓下语气把她往浴室推：“去洗澡……”
把人推进去后还说了句「水温调高点」，这才把门关上。
暮京瓷在里面急喊：“我衣服——”
季无渊轻车熟路在她房里拿了套衣服，并拿上她拖鞋给她递了进去。
把暮京瓷扔进浴室后，他微乱的呼吸才逐渐平稳下来。
站在门口确认暮京瓷没有要他帮忙拿的东西，他的手机紧接着震动起来。
季无渊一秒变回那个表情冷漠气场强悍的男人，看一眼屏幕上的无备注号码，又回头看一眼浴室，无声回到自己房间关了门才把电话接上。
.
暮京瓷洗了热水澡、吹干头发就疲惫地上床睡觉。
次日一大早，她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一看来电显示是关凌凌，她就大概能猜到发生什么了。
接起电话，关凌凌第一句就急问：“女神！你被她们泼卸妆油了？！”
暮京瓷无奈笑笑：“我又被爆料了？”
“严格来说是赵丽虹被爆料啊！而且这条黑料一出来，其他黑料也跟着被爆了。天了噜，没想到赵丽虹看起来清纯天真，背地里是那个样子的！我听过录音了，女神你最少被泼了三次，好心疼你！”
暮京瓷笑了笑：关凌凌看到任何关于自己的消息，第一反应总是心疼自己，觉得自己吃亏，而不是质疑。
有这样的粉丝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她说话语气都温柔了许多：“我没事……”
关凌凌又机关枪一样说起来：“怎么没事？有事！吃了这么大的亏！我看爆料说的和苏瑶本人在微博发的声明，都说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我不信，我不觉得赵丽虹这样的小咖敢没点靠山就干这种事，苏瑶一定肯定以及确定是幕后指使！
这么黑心的人随随便便就靠一句话洗白，还反黑你，果然有些粉丝出门不带脑子的！啊不行，越说越生气，我要去请水军攻陷她微博！”
暮京瓷一听，急忙劝住：“别啊，浪费钱干嘛？”
关凌凌不假思索：“我不差钱！”
额……
感情自己傍上大款粉丝了？
但也不能让她乱来，暮京瓷还是继续劝：“不用，会相信我的早相信了，不相信的怎么样也不会相信，没必要这样。”
关凌凌一听，也觉得这话有道理，终于不那么激动，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阵。
然后不甘心地哼哼：“那好吧，听女神的，先放过她们！”
“不过幸好这次风娱的狗仔有良心，虽然爆料的话写得不明显，但背地里句句向着你，还放了你的高清素颜照，夸你素颜女神呢！”
“这个我超级同意，我的天啊，女神是我见过素颜最最最好看的人！风娱那边这么一放一夸，还是有很多粉丝被你的颜值圈粉了的！还有不少理智粉也站你这边，女神你这次终于火得不那么黑了哈哈哈！”
暮京瓷噗嗤一下被关凌凌逗笑：什么叫火得不那么黑？
不过这确实是实话，她笑过之后，眼里倏忽闪过一丝冷光，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
这件事的发展完全在她预料之内。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将借由这次事件，初步撼动自己以前在群众眼里的负面形象。
就好比一块黑色厚砖，只要凿出第一道细微的裂缝，就能很快借着裂缝把整块黑砖敲碎，让被砖块隐藏的真相全部解放出来。
她以前之所以一直不出面反驳任何负面信息，也是为了等待这样的机会。
从纯白的纸上滴黑墨，只需要一滴就能脏了整张纸。
但她现在是一张全黑的纸，这时候把黑色的表层抹去，反而更容易扭转形象，更给外界带来冲击和期待。
暮京瓷和关凌凌再多聊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躺在床上刷微博。
果然舆论分了好几派，苏瑶和赵丽虹的忠实铁粉自然是一派，全是骂暮京瓷无耻炒作蹭热度、心机陷害他们女神的粉丝，话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还有就是在如今波诡云谲的娱乐圈里再也不相信一时的爆料，静静坐等翻转顺便说说风凉话的路人粉，以及随时跟着爆料指向两边倒的墙头草粉。
再有一种是带着理智仔细分析报道，发现事件中暮京瓷根本处于弱势一方。
虽然不算全然支持暮京瓷，却也明辨是非确认是赵丽虹不对的理智粉。
最后一种则是全然的颜值粉，没有理由没有立场，全凭暮京瓷一张素颜照站到她一边支持她，任凭别人怎么吵也岿然不动。
暮京瓷不在意前面两种粉丝，她想要的，只有后面两种最有可能发展成铁粉的人。
她约莫算了下两类粉丝的规模，发现数量超出自己设想，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那么目前对她而言比较不利的地方，就只有爆料里也被提及了的「抢风头」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好解决，容易被人暗箱操作。暮京瓷想了很久，决定先静观其变。
但傅梓敬的戏暮京瓷是彻底不抱希望了。
傅梓敬向来不喜欢被卷入这种负面报道，如今闹得这么大，别说暮京瓷，就连苏瑶这几人也不会再有试镜的机会。
果然她微博刷了一会儿，就接到顾沉的电话，大概意思就是说这件事影响有点大。
如果这戏还用她的话，她一个连经纪人和公关团队也没有的人会很吃亏。
暮京瓷对此没有感觉，毕竟这一段插曲本就不在她当初的计划内，她不会因为丢失一个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深痛欲绝。
便只随便应了一声，听到外面季无渊做好早餐的声音，就打算挂电话出去蹭他的早餐。
听到她要走的顾沉猛喊一声：“等等！”
暮京瓷拿开电话的手一顿。
顾沉语气有些无奈：“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着干嘛去？傅导的戏演不了，但他觉得你更适合另一部戏，要推荐你去试镜。”
……
暮京瓷愣了有好几秒回不过神。
第32章
最想的还是……
半晌，暮京瓷：“真假？”
“骗你干嘛？”
“什么戏？”
顾沉压低声音：“你猜？”
暮京瓷：……
“不猜……”
“你猜嘛……”
暮京瓷：“突然信号不好听不到人说话怎么回事？喂喂喂听不到我挂了——”
“靠！你个没幽默细胞的，我说还不行吗？不许挂！”
暮京瓷心想：小样，还想跟她玩这种幼稚招数？
满意地笑：“信号好像又恢复了，那你说吧顾小爷。”
毕竟人家是来说好消息的，暮京瓷也不能太嚣张，于是最后那声「顾小爷」很识趣地带了点谄媚的调调。
不料这谄媚好似并无卵用，顾沉在电话那头忽然死一般沉默，大半天一声没吭。
……
暮京瓷彻底没了耐性：“你丫就是来骗人的！别演了，我不和你玩了再见！”
顾沉才回神过来一样，急喊：“好好好，其实戏不重要啦，关键是戏的导演，他是傅导的闭门弟子。他拍的是他独自操刀的第一部 戏，外界还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而且他想着靠自己实力闯出一片天，拍戏也不会挂傅导的名头，你就算过去外界也不会把这件事和傅导以及昨晚的事联系到一起。
而且傅导亲口说这个尽得自己的真传，拍戏的质量绝对不差，你要是能接他的戏，在一个名不经传的导演的处女戏里绝对会很出挑，以后戏再一火，你的星路还不一帆风顺？”
暮京瓷许久没从他的话里回神。
不是因为听到戏和导演都不知名，而是没想到傅梓敬居然把自己推荐给他的闭门弟子！
这可不是随随便便换做谁都能享受的待遇啊！大导演教出来的弟子能差吗？
而且如果确实是傅梓敬推荐的她，证明傅梓敬对她是有几分认可的。
不然谁会推荐一个自己都不看好的人给自己弟子拍处女戏这种重要的戏？
暮京瓷嘴都快裂到耳朵边，听到顾沉等不及又问自己接不接，她马上点头：“接啊！为什么不接？这么好的机会！”
顾沉本以为暮京瓷沉默这么久，是不满意这个安排，都做好苦口婆心劝的准备了。
没想最后听到她答得爽快顿时放下心来，他马上以孺子可教的语气道：“很好，很识相！”
暮京瓷又问了试镜的时间和角色，顾沉答：“时间就在下午，角色嘛……傅导意思是让你试试戏里面最大的女反派。”
听到要试反派，暮京瓷又愣了一下。
随即想到昨晚在酒楼飚的那段戏，大致明白自己给傅梓敬留下了什么样的形象。
反派啊……
自己看着真就这么坏？
不过她并不拒绝这样的角色，相比于正道，她更喜欢演反派。
电视剧的正道从来掣肘太多，反派反倒随心所欲。
而且如果反派的设定足够好，很可能比正派主角更加圈粉。
这还挺符合自己当下在娱乐圈的形象的，于是暮京瓷问清楚试镜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就开心地挂了电话，躺在床上美滋滋地笑。
没过一会儿，季无渊来敲门，让暮京瓷起床吃早餐。
听到季无渊那超性感的低音炮声音，暮京瓷更加开心，马上起来洗漱换睡衣，穿了一套休闲的日常装。
有了试镜机会，暮京瓷发现昨晚的事件走势远超她预料的好。
她不禁想起那个暗中爆料的女人：到底是谁家的神助攻啊？
简直不能再给力！
她兴奋不已，头发也懒得梳了，随便抓了抓就跑出去，屁颠屁颠找季无渊。
于是两分钟后，季无渊在餐桌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头上还竖着小呆毛的暮京瓷倚在桌边，吧啦吧啦把好消息告诉自己。
才从床上起来，她的脸颊还泛着酡红，眼睛因为开心弯成两道弯弯的长月亮。
她今天上身穿着宽松的长T恤，下身是纯白热裤。
T恤把热裤全部罩住，只露出又白又直的两条大长腿，给人一种下面什么也没穿的错觉。
季无渊不着痕迹看了那双大长腿一眼，狭长的眼睛微眯起来，眸底有晦暗的火热酝酿涌动。
瞬间眼里迸发出野兽般的侵略感，他端起杯子轻抿一口咖啡，借这个动作掩去内心的某种冲动。
等暮京瓷把话说话，季无渊收回目光，先是文不对题道：“今天降温，出门换条裤子。”
暮京瓷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短裤，又感受一下室内气温，歪歪头：“降温了吗？”
“降了。”
“没有吧？”
“有。”
暮京瓷语塞：怎么一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架势？
不过这不是重点，他这么说她也就这么答应了，又把话题扯回原轨道。
季无渊突然问：“你要不要找经纪人？”
暮京瓷又是一愣：他还知道经纪人啊？
在她心里他就该是个对娱乐圈一窍不通的高冷男神，没想到这种东西他还是知道的。
好吧，这年头科技这么发达，消息这么流通，不知道的该是山顶洞人了。
摇摇头道：“先不考虑，自己找的质量不好，等发展起来了，自然有好的公司看上。”
季无渊又问：“你想签哪个公司？”
暮京瓷发现他问得还挺专业的，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又认真想了想。
“如果能挑，当然是娱乐圈最牛的那家，意鼎。”
季无渊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勾动了一下，似是早预料到这个回答。
点点头：“好……”
暮京瓷：好？
什么好？
好什么？
为什么好？
为什么说好？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季无渊：“好什么？”
季无渊的神情纹丝未动：“意向好……”
暮京瓷诧异：“你知道意鼎？”
“略有耳闻。”
“你还了解娱乐圈？”
“略有耳闻。”
“那你知道我的舆论风评吗？”
“知道你说过的。”
噢……
还好还好……
她这几天只告诉季无渊被暮紫芸恶意抹黑，具体怎么抹她一个字没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想让季无渊知道那些听起来很不堪的消息。
尤其是和三流明星、肥肚高官的「绯闻」，她一个字也不想让季无渊知道。
于是听到季无渊说不知道更多的消息，她悬着的一颗心瞬间放下。
心满意足地拉了张椅子坐下，抓过桌上自己最爱吃的大肉包子大口啃，可爱得像只塞满嘴的小仓鼠。
季无渊看着她这副模样，很想伸手捏一捏她鼓鼓囊囊的小腮帮。
又想揉揉她那头柔软微乱的大长发。
不过最想的还是把她手上的包子扔了，把人抱到怀里，一口一口……
第33章
又见暮紫芸
意识到自己的思想一天比一天危险，冲动也一天比一天强烈，季无渊不动声色地端着咖啡站了起来。
伸手揉了揉暮京瓷头发，边走向自己的卧室边说：“下午试镜，我送你去。”
暮京瓷正要说不用，他已经抢先道：“不许说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