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京瓷一看到他,泪腺就崩了:“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说好的回来呢?说好会联系我呢?!你胆子大了,翅膀硬了,离开我暮家五年,就连一点点情谊也不顾了吗?!你是不是外面有狗了?!”
季无渊眼也不眨接下她扔过来的枕头,把它扔回床脚,蹙着眉头盯着她:“你才醒,别乱动。”
暮京瓷也在盯着他,虽是满心委屈,眼睛却没办法从他脸上移动分毫。
谁让他是一个极其好看的男人。
天造之物般惊艳完美,每一处线条都如刀削斧劈,像上帝亲手雕刻出来的艺术品。
几年未见,他那一身沉稳摄人的气魄更明显了,走到哪里都如高高在上的神明。
这般姿色,放到哪里都是帝王级别,暮京瓷自己也想不通,当初为什么会「捡」到这种男人,还一直留在自己身边,长达十三年。
不仅留下来,对外,他还有一个她的私人助理的身份,让他能一直合情合理地留在暮家。
但其实说是助理根本不对……
他这脾气,更像自己大爷,哪哪都不好得罪。
看到这张许久不见的脸,暮京瓷瞬时委屈又无力。
又抓起另一只枕头扔过去:“什么才醒,什么别乱动?!就你,都是你!老子昨晚失身了你知道吗!失、身、了!”
一想起这件事,她更委屈,好看的眼睛泛上一层雾,眼泪汪汪。
季无渊眸光又沉了些,但看到她一如既往冲自己撒娇……嗯,撒气,他的戾气很快又收敛了不少,脸上多了些许温柔纵容。
又把枕头接住,扔到她够不着的地方,看着她的脸,眸底深邃不见尽头:
“你确定?”
暮京瓷猛地一怔,布满泪痕的脸,透着因激动泛起的粉。
委屈巴巴嘀咕:“我怎么不确定?我昨晚——”
昨晚……
昨晚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猛打一个激灵。
看房门关得好好的,屋里也没有其他人,她拉开自己礼服领口,往下看。
身上并无痕迹,她又看看手臂,双腿在被子里张张合合、张张合合——
咦?不痛。
身上很酸,但是关键部位没有感觉,这……
她马上转过身,把后背礼服往下扯,扭着头问季无渊:“我背后有没有奇怪的痕迹?”
一直盯着她的季无渊瞬间蹙起斜飞入鬓的眉,眼里有怒火酝酿:
有够随便!
以后也对别的男人这样可怎么办?!
看着那张雪白细腻的背,他强忍着怒气和乱掉的呼吸。
过去把她扳回来,声音低沉,如音质上好的大提琴:
“没有痕迹——你没失身。”
暮京瓷一听,茫然眨巴着眼睛问他:“你怎么知道?”
季无渊动了动酸软的手,无奈道:“保镖说的。”
“他们说,原房主找医疗队帮你找到解药,把你安置好,人就走了,没有人碰你。”
暮京瓷又是一怔:“原房主?谁?”
季无渊突然沉默,深邃的眸子里情绪不明。
“CY首席。”
暮京瓷:“……”
还真是啊?
她又问:“那你怎么在这里……你还有房卡?刚刚你后面跟着的,是他家保镖吗?”
季无渊:“你不是发了定位吗?我来找你,正好遇上他们,就顺便了解了情况。”
“真的?”
季无渊便指指门口:“不然你去问?”
一说,暮京瓷沉默下来。
想了半天,还是摇头:“那算了,又不是什么光彩事,如果真是你说的那个人,那应该不会有假吧。”
季无渊一听,微微诧异:“为什么这么说?”
暮京瓷耸耸肩:“直觉?”
最关键的是,人家已经位极巅峰。
到了那种程度,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哪还会觊觎她一个主动「送上门」的小姑娘?
更何况她最近名声都被暮紫芸搞臭了,抹黑抹到极致了,谁会强上一个心思恶毒、人人喊打的「假千金」?
嗯,不会的。
会也不会!
季无渊看着她那自我麻醉的模样,眸光一沉再沉,心情复杂。
但最后,他还是没说什么,把一个白色信封递到她面前。
暮京瓷不解问:“这是什么?”
季无渊声音低低,目露寒光:“你昨晚的血检报告,还有暮紫芸给你下药的所有证据。”
暮京瓷又傻了:怎么就查到了?!
第4章
离开五年你混得很好啊
暮京瓷愣了好一阵。
始终不敢相信手上的东西:“哪来的?你为什么会有?”
而且说是证据?
什么证据?
季无渊指了指信封:“你先看看。”
暮京瓷又狐疑地看他一眼,抬手拆开信封。
是来自权威医院的血检报告!
往下再翻,竟然还有暮紫芸私下交易药物的照片、记录等等证据?!
暮京瓷惊呆了,与此同时,注意到那药物的中文名叫做「醉生梦死」。
这是一种新型药,药性极强,且极难被检出,国内极少有渠道。
所以一旦检出药是什么,再从供应链顺藤摸瓜,就很容易查到背后的交易线索。
加之暮紫芸本就是空有心机、没有手段的人,做事的小尾巴一向处理不干净。
现在她不光被查到交易记录,还有交易的现场照片,这简直就是被扒得底朝天。
但暮京瓷还是很震惊。
她知道哪怕暮紫芸做事不仔细,可正常情况下,这些东西真要查起来,也至少需要两三天。
结果现在只用了一晚上,这速度,这效率……
她又看了看信封里面,发现还有一个小U盘。
暮京瓷看了看U盘,又看向季无渊。
季无渊:“监控拷贝。你昨晚被她带进房间的监控,和暮紫芸的交易监控,都在里面。”
暮京瓷彻底愣住。
报告、证据,现在还有监控?
“你到底哪来的这些东西?”
“首席。”
“又是他?”
“嗯。”
“为什么?”
她不解:为什么这人这么「热心肠」?
看样子,他不光救了自己,还给自己做了血检,顺便把药解了,现在还把证据也搜集整齐,交到她手上?!
这不对吧……
她又问了季无渊一句:“为什么??”
季无渊直直看着她,眼里如有令人沉沦的深邃漩涡,嗓音幽淡:“大概,看不过去?”
暮京瓷抿了抿唇,心说堂堂帝国大首席,还会「看不过去」这么热心?
她又问:“那他还在不在酒店?会议结束了吗?”
季无渊:“结束了,走了。怎么?”
暮京瓷眨巴着眼睛:“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肯定要说声谢谢啊。”
季无渊又是一阵沉默。
片刻后,才意味深长一笑:“我替你说了,你想亲口说的话,下次吧。”
暮京瓷:“还有下次啊?这位兄dei一年难露一次面。”
季无渊:“会有机会的。”
暮京瓷并没听出他话里的暗示,只当他在顺着自己安慰。
闻言,她有点无奈。
但想到那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作风,想也不大可能轻易让自己见着真人,她也只能作罢。
这时季无渊问她:“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暮京瓷看了手上的证据一眼,眼神忽然一冷。
现在自己可谓铁证在手,监控她暂时没看,但如果也给力,暮紫芸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个罪名。
但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暮紫芸的计谋并没有得手。
如果就这样把她告上去,凭暮家和警方常年的关系,以及暮家那两个只认「亲」血脉的老人家掺和,恐怕暮紫芸得到的惩罚并不重。
甚至没办法让她伏法。
并且暮家和娱乐圈还有密切相关的关系,社会对她们这些豪门子女的看法,要比普通人尖锐得多。
要是自己把暮紫芸下药的事公诸于世,就等同于把自己被下药的事也公布出来。
她最近才知道自己一直被暮紫芸暗地里抹黑,外界对她的评价并不好。
如果再被知道她被暮紫芸那样设计,不管暮紫芸到底得没得手,这都会是一场对自己毫无好处的腥风血雨。
这种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自曝方式,她并不打算轻易使用。
要让暮紫芸伏法、让自己翻身,她还要再掌握更多其它的证据。
暮京瓷握紧信息,眼神幽冷:
“暮紫芸一计不成,肯定还要在背地里陷害我。现在这些证据放出来,作用微乎其微,还不如先留着,逼她安分,等我把基因鉴定和遗嘱的事情也搞明白,再和她一并清算。”
季无渊马上明白,她要留着这张底牌。
点了点头,没有作声,等她继续说。
暮京瓷又一眯眼:“并且下药只是她的其中一个小手段,她最想要的,是彻底切断我和暮家的联系,把我赶出暮家。
暮紫芸在爸妈去世后,把他们的遗嘱改掉。这其中,肯定有那两个「老祖宗」的功劳。
那俩倚老卖老的人,在爸妈在世的时候,就把他们当做赚钱的工具。
暮家能走到今天,明明靠的都是爸妈和我,他们不仅没有半点感恩。
还因为妈妈不愿意再为他们生儿子继承香火和家业,就撺掇强迫我爸和她离婚另娶。
他们这样对我们,我不会再给他们占便宜的机会。但我们一家人为这个家争取来的所有,我也不可能拱手相让——我会把属于我和父母的东西,一步一步,全部夺回来!”
季无渊看到暮京瓷一脸坚决,长眸微微眯起。
看来,她主意已定,还要把所有证据收集到一起,一次性击垮那些人。
他深深看了她好一会儿。
最后才带着深思点了点头,似是也决定了什么。
“好……”
暮京瓷听到他声音,猛然回神,这才感觉自己话多了。
虽然两人在五年来,联系并没有断过,但是……
一见面就谈这种事,似乎也不大合适。
刚刚撒气是因为过于着急,下意识的,这会儿冷静下来,她就没有那么好意思要让人家陪着自己,还听自己发牢骚了。
于是她赶紧闭嘴,爬起来收拾收拾,就说要回去。
季无渊站在原地不动,视线却紧跟她的身影,片刻不离。
见她要走,他说了句:“我送你……”
暮京瓷想了想,也没拒绝:“行。”便准备和他一起走。
她临走前,还偷偷翻了翻床单,看到上面干干净净的,才开始尝试相信自己贞洁还在。
出门的时候,季无渊又给她递了件外套。
她顺手接过,正要披上,却不经意间摸到衣服的内侧,有一些凸起的纹路。
她一怔,顺势看过去。
便看到外套的衣领内侧,竟然有一道同色暗纹,上面清清楚楚绣着一串英文:Redeem.T。
救赎……
国际顶尖设计大师Thisy的独创品牌。
他的所有服饰,都由他自己一手设计、一手制作,一针一线全手工,连绣在衣服上的暗纹,也是他亲手绣上去的。
就因为他从不假手于他人,他的服饰制作流程和时间,都复杂且长。
哪怕再有钱,他的服饰也千金难求。他只给国际上颇有名声的行业顶流和贡献深远的上层人物提供服务,每一套服饰,也都是量身定做,款式绝不重复。
暮京瓷认得出来Thisy的手笔,看着那极具风格的独家标签,她目瞪口呆看向季无渊:“我天……你这五年,混得极其出色啊??”
第5章
姐姐你怎么可以污蔑我
季无渊一听,再看到她指尖所落的地方,霎时有些慌张。
“啊……”他张了张口,只思索了一瞬,便毅然回答:“仿的……”
暮京瓷:“仿的??”
“嗯。”
“R.T根本没有仿品好吧?你上哪仿去啊?”就连手感都和她家里的真品一个样,这玩意儿能仿??
她狐疑地看过去。
季无渊知道她有真品,不好乱编,又道:“我自己仿的。”
暮京瓷:??
“你,自己,仿?”
他不慌不忙、从容淡定、面不改色点头:“嗯……”
暮京瓷脸上写着大大的「不信」。
这时,季无渊垂下眼帘,眯着眼幽幽反问:“花了三年仿的。怎么,不相信吗?你觉得我没有那种能力吗?”
一说,果然,暮京瓷的怀疑出现裂缝。
想了一下,她便无条件点头:“那行吧,信的,仿的就是仿的吧。哎呀,那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事?你很需要这身行头吗?”
季无渊:“需要,省钱。”
“那你找我啊,这点事情我还是安排得起的,怎么闷声不吭搞这些?扔了,掉价,我给你送一套新的真的。”
季无渊低低笑着,看着她的眼睛里,如缀星辰,明亮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