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萧湛霆已经听到斑名刚才的话。
他幽幽看了云久夕一眼:王——又喊她王了。
而且……国戒?
那戒指原来是这种地位的戒指么。
他一阵沉思。
云久夕在那边听到斑名汇报,古堡里还有其他账本,从里面它找到国戒的相关消息,甚至连拍卖方和买主的信息都有。
有趣的是,乔纳并非最终的拍卖主或买主,这本账本,严格来说也不属于乔纳的。
他背后还有人,就连之前通过萧湛霆查出来的拍卖会,也只是背后人借用乔纳的名义去参加的。
也就是说,乔纳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云久夕听得头疼:背后还有人吗?
这样的话,她就不得不怀疑,云国国戒已经被有心人掌控起来了。
她道:“从账本信息还能查到什么?”
斑名一边记录信息一边回答:“从国际信息库搜索到的信息来看……唔,是米国人。”
云久夕:“谁?”
斑名把详细信息汇报给她,她一听:是政界的人物。
这人,她在云国偶尔听人提起过,是多次要被暗杀,却都险里逃生的人物。据说这家伙身边,有强到可怕的高人保护。
云久夕沉声道:“详细信息发过来,包括他近期大小活动的行程信息,以及人际关系信息。”
斑名一声应下,忙活去了。
云久夕切断联系后,一阵深思。
萧湛霆见状,冷不丁问了句:“有结果了?”
云久夕这才往后瞄他一眼,想了想,冷声开口:“自己忘记还是我替你忘记,选一个。”
萧湛霆:“真薄情啊,前脚才冒险给你背锅,后脚就把人踹开吗?”
云久夕张了张口,正要反驳,但想想,她又把话收回去。
“损失大么?”她反问。
萧湛霆没听明白:“什么?”
云久夕:“今晚的事,迟早会暴露的,这对你的事业和地位,损失大么?”
萧湛霆挑了挑眉,倒没想到她会关心这个。
“损失嘛……”他低笑一声,看着云久夕饶有兴味道:“得看哪个层面了。”
“有几个层面?”
“如你所言,我们把孩子带走这件事,很快就会被乔纳知道,毕竟指向性太强。”
“单从圈内商界来看,插手他人地下交易乃大忌,未来至少好几年,商界大集团都会有意回避整个ZJ,以及我。把这个损失量化,那至少是百来笔上千亿的交易吧。”
云久夕一听,蹙眉:“是么?”那还挺严重,权势和名誉双双折损了,这人竟然不假思索帮了这个忙啊。
正想说那就找个办法让他单独抽身,谁知萧湛霆又道:“但在普罗大众的层面,我们算是干了件绝对正义的好事,这对消费者而言,ZJ的口碑会一夜暴涨。”
云久夕便道:“那到底还亏不亏了?”
萧湛霆瞅了她两眼,低低一笑,盯着她背影道:“从客观层面——暂时亏损巨多。”
“但从心理层面嘛……”
“就看你是不是还那么薄情冷血,非要消除我记忆了。”
第91章
云小姐和王小姐
萧湛霆的身旁是被换下来的驾驶员。
挨着自家老板,本来就够压力大,却没想到冷不丁还要听到老板说这话!
什么「看你是不是冷笑薄情」……
什么「是不是非要消除我记忆」……
没听错吧?
没搞错吧?
这奇奇怪怪的语气和奇奇怪怪的话……
爷,您不会是在……
那什么云大佬吧。
驾驶员不敢说话,也不敢看两眼。
倒是云久夕听罢,奇怪回头看他一眼,满面不解:“你很在意这个吗?”
萧湛霆:“我冒这么大风险帮你,结果你用完就扔,把人完全当外人,你说我该不该在意吧。”
云久夕一想:是有点道理没错……
她又看了萧湛霆一眼,思忖一番,终是开口:“那你必须要保密。”
萧湛霆:“虽然听起来你找的东西很贵重,但以我现在的条件,似乎也不至于非要它不可。”
云久夕对此持保留意见,她让斑名把查到的政客的信息,发给萧湛霆。
后者一看,挑眉:“你查到的没有一个正常人啊。”
云久夕:“认识么?”
“来往不多,不过他身边似乎有强者保护……你要找他?”
云久夕点点头:“应该……”
萧湛霆蹙眉:闻说那位政客被无数界内杀手暗杀过,但没有一次成功。
要是保护他的人有这种能力的话……
“会很危险吧。”
“不会……”
“这次对手似乎不一样。”
“无妨……”
萧湛霆沉默。
云久夕让斑名再挖一些料,旋即加速回华国。
途中果然有乔纳的人来追,被云久夕轻松甩开了。封铭贯速度也快,一得到斑名传过去的账本,就马上安排立案。
他在军方权势本来就高,这次又牵扯到萧湛霆和乔纳这种非一般人物,上面反应非常快,直接立了国际重案组着手调查。
乔纳很快被传讯调查,他深知大势已去,不敢再追,半途跑掉,让云久夕等人顺利回归。
他们到的时候,封铭贯也连夜从军区赶过来,一看云久夕连衣服都换了,诧异状:“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云久夕没说话,避开某些信息,简单把自己发现孩子的过程告诉他,就交由他处理。
但她上楼的时候,没走两步,忽然回头看向萧湛霆:“啊,对,你的手……”
萧湛霆也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自己的伤口。
他抬手一看,没好气道:“现在才问?再晚点,伤口就能愈合了。”
云久夕:“……”
封铭贯:“你受伤了?我看看,你医生呢?”
萧湛霆把手收在背后:“小伤,没必要,干正事吧。”
云久夕远远看了他手臂一眼,默默回房拿了个什么,在楼上喊他:“喂……”
萧湛霆回头,就见一个银色物体朝自己飞来。
他抬手接住,一看,是一罐小小的膏状物体,有淡淡的药香蔓延而来。
萧湛霆又抬头:“什么?”
云久夕:“愈伤膏,御用的,不用谢。”说着就回了卧室。
萧湛霆愕然,好半晌才回过神。
转头间,封铭贯瞬间移开目光,一副「我并没有八卦任何事」的表情,看着侧面的空气。
萧湛霆:?
“你又干什么?”
封铭贯憋了好久,终是憋不住,回过头看着楼上笑:“关系进展挺快啊。”
萧湛霆:……
?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封铭贯不开他玩笑了,拿过他手上的愈伤膏,把他摁到沙发上指挥:“快点,上药。你伤口要是真不深,我猜某个人不会把自己的御用药给你……不过为什么又用「御用」这种词?”
封铭贯并没有遇到过云久夕自称「本王」的时候,当然不知道这些事。
萧湛霆也没说,只道:“走开,我自己来。”然后让封铭贯赶紧处理拍卖会的事,自己默默上药。
到了第二天,斑名才从俄国飞到华国。
一进萧府大门,它也不看屋里都有谁,隔着一层楼就嗷嗷大叫:“好累,好累!下次不要再让我跨国飞了,云久夕你给我买机票!!”
云久夕早在楼上的楼道口等它,闻言开玩笑道:“飞机又不带你。”
斑名:“那就买私人飞机的机票!”
“没钱……”
“你是不是我后妈啊?!你再说一次你没钱?”
云久夕见它毫发无伤,其实心情挺好,闻言也不恼,但挑着眉头:“谁要你这种逆子?”
“我逆子?!”
“心里没数?”
“我那是随你!”
“你也配……”
斑名气得哇哇大叫,冲到楼上:“充电,等我充电,我要给你下战书!”
云久夕又笑了声,冷艳笑脸倾国倾城。
“要充电才能挑战别人的人,也好意思瞎嚷嚷。”
斑名心说老子充的是音波飞行的电嗷!正常情况下谁要充电啊?!
它也知道云久夕脾气,没拉下脸就绝对不会生气,于是放肆扑到她身上作势要挠要咬,被云久夕又是一顿嘲讽。
一人一鹰气氛和谐地又回了卧室,全程好像没有人在意屋里佣人们和管家怎么看怎么想。
于是等云久夕回了卧室,一个佣人掩着嘴问旁边的同事:“云小姐这是把我们萧家当作自己家了吗?”
她同事也压着声音回:“看样子,也不能说当作自己家,只能说,她在哪里都不在意吧。”
一旁又有一个女佣挤过来,低声道:“王小姐好几天没过来了,宴会萧爷也没带她去,却带了云小姐去……”
第一个佣人:“王小姐失宠了吧?”
第二个佣人:“云小姐要上位了吗?”
“可是萧爷对云小姐的态度……不是我说,萧爷才像是上位的那个……”
马上有人提醒她们:“嘘嘘嘘,说什么呢?嫌命长吗?这种话传到萧爷耳里,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佣人嘀咕:可是真的是这样啊……
现在看起来,更像是萧爷讨好云小姐,不像云小姐和别人争宠啊。
又在这时,有一个悄悄走过去,悄咪咪道:“你们别猜了,虽然宴会带了云小姐去,但过两天老爷和老太太过生辰宴,萧爷是带王小姐去的。”
“萧爷虽然把王小姐认回来这么久,却从来没有说要给王小姐身份,也没有带她回过家。现在他这么做了……那两人一定是要成啦!”
众人一听:嚯!
忽然又有人问:“那如果,我是说如果……萧爷也把云小姐带回去呢?!”
第92章
陪我去
那人一说,众人忽然惊愕状:啊这……
“不,不可能吧?”
“哪怕是萧爷,重婚也是犯法的……咳咳,对吧。”
之前那人看着云久夕的卧室,心绪复杂:“可是……不得不说,我们萧爷对云小姐确实不一样啊。”
“而且你看,云小姐也叫云久,王小姐也叫芸玖……喂,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在萧爷这里,云小姐才更像当年的「云久」,所以才……”
几个佣人听罢,霎时觉得好有道理。
可是这样的话,届时萧爷带两个人回去,岂不是大型认人打假现场吗?!
那假冒的那个,岂不是……
众人浑身一抖,不敢想届时会是如何的一个恐怖场面。
就在这时,老罗给萧湛霆送完咖啡回来,一看这群人居然围在一起开小灶,气得谴责:“干什么?活不想干,饭碗不想要了,竟然又在这里开小差?!”
众人这才赶快鸟兽散,回到各自的生活岗位上。
可是老罗并没有因此松一口气,因为在佣人们猜测萧湛霆会不会把两个云久都带回老宅的时候,他已明确接收到命令,要安排大的私人飞机和几个随从,然后在萧家大老爷生辰大寿时,萧湛霆要把王芸玖和云久夕,都带回去一趟。
不仅如此,老罗还收到命令,让自己在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把萧大老爷、萧老太太当年赠予王芸玖的几套别墅,和几辆豪车,以及其他所有资产,全部清算出来,然后请萧家的御用律师做好清算资产、追回资产、发布律师函等等准备。
这架势,这态度,还能是什么好事吗?
他一点也没有看热闹的心情,生怕到时候真相公布,萧家上下鸡犬不宁。他甚至能够想到王芸玖届时的惨状,他实在不想看到血流成河的局面。
不过他并没有任何插手的资格就是了,他只能默默按照吩咐,安排一切事宜。
次日,萧湛霆带着复杂的心情,敲响云久夕房门。
后者似乎还在查国戒的消息,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头发松松挽在脑后,眉眼之间多了一丝日常的放松,也多了慵懒似猫的韵味。
看到是萧湛霆来,她倚着门框淡声问:“怎么?”
萧湛霆从她精致的脸上移开目光,忽然有点卡壳:“嗯……”
云久夕:?
“有什么事?”
他发现自己有点说不出口:莫名其妙把人请到自己老宅,这就挺奇怪的。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就这家伙的性格和脾气……
他倏忽叹了一口气,「难搞」的心情充斥着胸腔。
云久夕彻底看不懂了:“怎么回事?有话不说,难以启齿?你该不会要和我倾诉心事吧……我不是那一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