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却也看得心惊胆战，听到李露凝质问，他不可思议地反问：“在你眼里是贴上去吗？！”
“你特么看不出来大佬刚刚那一身，全是杀气吗？！”
李露凝：“她怎么敢当众杀人？！”
杜雨不想管她，生怕云久夕乱来，颤抖着手掏出手机，给萧湛霆打了电话。
那边，云久夕带荣清云来到一个石桌前，抬手道：“坐……”
如此客气，荣清云却一点荣幸的感觉也没有，看了她两眼，战战兢兢地坐了下去。
云久夕这才施施然坐到他对面。
“我没有想到，你们商界人斗法就算了，竟然还流行买凶杀人的把戏，嗯？”
荣清云脸色苍白，笑容僵硬道：“我不是很清楚云小姐在说什么。”
“你没有必要装蒜。你请的组织，是我亲手干掉的。你安插在ZJ的卧底，也是我一个一个，亲手揪出来的。”
“早在你的卧底暴露之际，就已经把他的组织和他的雇主——也就是你，全部招供出来了。”
“我理解你现在还想保守秘密。但其实，我手上早就有不少直指你的口供。所以，我或者萧湛霆，随便哪个真想揭发你，你都绝对逃不掉，你明白吗？”
荣清云脸色更差，如坐针毡。
“那你现在，是要为萧湛霆出气么——你们感情，这么好？”
关于这个问题，云久夕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旋即她点点头：“能合作的人，关系确实是不错。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不拦你。”
荣清云：“合作？”
“这不是你能过问的事情。”
她素手一抬，轻轻放到石桌上面，修长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
气氛顿时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声威压倾轧而来，云久夕再次开口：“现在进入主题吧。”
“第一个问题，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战昆仑的组织？”
荣清云蹙眉：“什么组织？”
“战昆仑。”
他茫然状：“不懂。是什么组织？”
云久夕眼神状似不经意，却已将他的一切微表情看在眼里。
见他的确不知情的模样，她没有继续追问。
“第二个问题，你见过这个人么？”
说着，她手一招，招过来斑名落到桌上，一张照片被它以光屏形式放出来。
荣清云先是被这只机械鹰吓了一跳，看到照片后，他又再次蹙眉：“这又是谁？”
云久夕一动不动盯着他。
见他还是极其茫然的样子，她给了斑名一个眼神，斑名打开测谎程序，云久夕又说了句：“他叫秦世军，你真的不认识？”
荣清云摇头：“不认识……”
斑名在内线告诉云久夕：“没说谎……”
云久夕：“……”
想了想，她让斑名再放一张照片。
这次是一个年轻女人的照片，长得温婉雅致，也是挺好看的一个女人。
云久夕：“认识？”
荣清云：“不……”
“她叫顾子柔。”
“不认识……”
云久夕猛然蹙眉。
荣清云隔着一张桌子也能感受到她浓浓的怒意，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生气，或者说为什么忽然不耐烦。
直接威胁到性命的压迫感让他一秒认怂，快速道：“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你可以直接问，没有必要拐弯抹角，我都配合！”
云久夕瞥他一眼：“你倒挺好说话。”
荣清云心说你一个人能杀这么多人啊！
商界摸滚打爬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没有吗！
“云小姐别开玩笑了，你的本事我清楚，不配合，我难道还有活路？”
云久夕点点头：“很好，很识趣，比你的义女识趣多了。那我就直说了，你想刺杀萧湛霆，整个过程里，有没有来路不明的人出现，说要给你提供信息或者帮你行凶？”
荣清云摇头：“没有……”
“那你是怎么找到九天雷那样的组织的？”
“嗯……这个东西，只要动用点关系和金钱，也不难找到。”
云久夕深吸一口气。
荣清云不明白她怎么又怒了，迭声道：“我真没骗你，真没有，我没必要那么做。”
云久夕思索片刻，不耐烦地对斑名打了个手势。
斑名马上对荣清云道：“你手机拿出来。”
“干什么？！”
“不要问，拿起来就行。”
荣清云感受到事情完全不被自己掌控的耻辱感，可是他没有办法，只能乖乖交出手机。
斑名启动程序，手机自己输入一串号码。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的。”
“从今天开始，只要有任何人，联系上你，说要帮你对付萧湛霆或者我们云小姐，你都拨打这个号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知道吗？”
荣清云不解状：“为什么要这样？”
“我已经决定不和萧湛霆对抗了，我不想掺和进这些事情里，也不会有人来找我做这种事，我——”
斑名翅膀的尖刀停到他脖子前。
“我们没有在和你商量。”
“这是一个命令。”
荣清云吓得一抖，这时，云久夕淡然开口：“我们也算是防患未然，我们要找的这个人，是我们的敌人。他大概率找不到你头上，但是，谁能说得清有没有万一呢，对吧？”
荣清云见她态度坚决，虽然对这什么秦世军，什么顾子柔，一点兴趣也没有，但他只能答应。
“行，行吧……我会留意的。”
云久夕这才挂上笑容，看起来冷艳动人，但经过刚刚的一番交谈，荣清云一点欣赏的心思也没有。
这简直就是谁看谁死的蛇蝎美人。
他站起来：“那，要是云小姐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云久夕忽然开口：“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
“离萧湛霆远一点。”
“呃……”她站起来，路过他的时候，素手轻抬，拍拍他肩膀：“虽然他的集团，和我没有必然的关系，但是——”
“人家最近要事在身，我希望你不要分散他的注意力，也不要挡他的道。不然，你就也算是在妨碍我了，明白吗？”
荣清云能说什么？云久夕看着只是单纯把手放在他肩膀，但他本人却清楚感受到她五指朝自己肩关节用力，所带来的那种剧痛。
他甚至能够预感，只要她再用力一点，自己肩膀的骨头就能被她捏碎，这如此恐怖的力量！
他只能忍着屈辱，点点头，顺从道：“知道了。放心吧云小姐。”
云久夕十分满意他的配合，终于松手，又拍了拍他肩膀：“乖……”
荣清云简直站不稳，好不容易等她潇洒离开这僻静角落，他才骤然松一口气，旋即身子一晃，险些瘫倒在地。
第144章
那你能不能放手了
云久夕离开现场，斑名跟在她身后，边飞边用内线问：“你觉得他会听你的话吗？”
云久夕语气淡淡：“听什么话？”
斑名：“他真会打电话啊？真有那么乖？”
“你觉得我真稀罕他这个电话吗——你只给了他一个电话吗？”
斑名小小声道：“那肯定是有监听程序和定位程序啊……不过，也不排除他真的这么乖，老老实实有事就报告？”
云久夕耸耸肩：“无所谓他听话不听话。”
“现在的商人，有点手段和地位的，胆子都没这么小。”
“虽然他表面看着很怂，但也是在我们面前怂，等他一发现有能隐藏幕后、不威胁到他生命，便能替他解决麻烦的手段时，你觉得，他不会抓紧机会么？”
斑名：“所以你还是偏向认为他……”
云久夕：“不管怎么样，就算他不乖乖给我们提供消息，我嵌入他身体里的监听设备，都会向我们报告真实情况。”
“就算秦世军没有找到他，他想对萧湛霆集团做些什么，我们也能一清二楚。到时候，你自己去给萧湛霆报告吧。”
斑名嘤了一声：“我咋还成他的通讯兵了？！”
云久夕：“你不喜欢有事往他房里躲么？你这么喜欢他，你就给他当跑腿好了。”
斑名还是很有意见，跟在她后面叽里呱啦地抱怨。
云久夕没理它，离开那个角落，才从路口转弯，一辆重机车疾驰而来，刚好停在她面前。
她看了机车一眼，眉头微微一扬，正想看车主是谁，便看到一脸焦急摘下头盔，气都没喘顺的萧湛霆。
云久夕眼里冒出一个问号。
不解地问：“你不是上班？”
萧湛霆看了一眼她出来的地方，紧张问：“荣清云呢？”
“还活着。”
“呃……”萧湛霆快速下车，走过去，把她拉到自己身侧，往那边角落看：“他没干什么吧？说什么了吗？你没动手吧？”
云久夕看了看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没好气道：“你在担心些什么——你不会就为了这个，千里迢迢赶过来吧？”
萧湛霆这才回头，剑眉紧蹙看着她：“杜雨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你和荣清云对上了，你还一身杀气。”
“虽然荣清云的命也不算值钱吧，但这里是片场，你还是拍了戏被无数观众喜欢和关注的人，你要是在这种地方杀人，对你名声很不好的知道吧？”
云久夕又看了他的手一眼，又说一句：“我也不至于这么没分寸？”
萧湛霆呵了一声，压着声音：“就怕你眼里的分寸，和我眼里的分寸不一样！”
“所以，他到底怎么样了？还活着，那残了没？要不要找人清理现场？”
云久夕终于忍不住，怒瞪他一眼：“没有！我没动手！”
“就这胆量的男人，我至于动手吗？三言两语就解决的麻烦，你当我谁都爱揍？！”
萧湛霆不大相信，又问了句：“真的吗？”
“你在质疑我？”
“没有，王。”
“那你还问？”
萧湛霆终于没再追问，看她这反应，应该也是真没动手。
于是他往她出现的地方瞟了一眼：“那他人呢？吓腿软了吗？还是换方向跑了？”
云久夕长叹一口气：“不重要，你管他在哪里干嘛？”
“还有，我能理解你着急，但既然没事了，你能不能赶紧放手了？”
萧湛霆一听，疑惑地回头，没明白状：“放什么手？”
云久夕手一抬，直接把他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也给拉起来。
“你说放什么手？”
萧湛霆骤然一愣，好半晌，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五指，还往后退了一步。
“啊……这，抱歉啊。”
云久夕没好气白他一眼：“嫌命长，嫌手多。”
萧湛霆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见她转身往工作棚走，他便也跟着：“一时情急，你不要介意嘛。”
云久夕：“倒还没有那么小气。”
“真的吗？”
“你又质疑我？”
“没有没有。那你找他说了什么？”
“你不要管。”
“这也不能问？”
“暂时不想说。”
“呃……”萧湛霆没办法了，只能默默跟着走。
才进入工作棚，迎面看到李露凝扑过来，手往云久夕肩膀抓：“我义父呢？！你把我义父怎么样了吗？！”
第145章
忍无可忍
结果李露凝还没碰到云久夕，萧湛霆率先把云久夕拉开，躲开了李露凝的魔爪。
后者这才发现萧湛霆来了，她一惊，动作规矩了些：“萧，萧总怎么过来了……”
萧湛霆也是昨天才知道李露凝和荣清云有那样的关系，但他不在意，只冷声道：“想知道自己去找，别对别人动手动脚。”
李露凝气得双眼大睁，正要开口，荣清云终于从外面走了进来。
“义父？！”李露凝看到他，眼睛霎时亮了，匆忙跑过去：“怎么样，你没受伤吧？那个人没有刁难你吧？！”
荣清云进门看到萧湛霆也在，脸色已经极其不好。
看到云久夕正和他并肩而站，脸色更不好了。他颇有种有气没地撒的憋屈感，转头便对李露凝凶道：“能刁难我什么？！你声音不能小点吗？”
李露凝十分委屈，瘪着嘴：“怎么了嘛？今天您不就是来探我的班的，还不让我喊您了？”
这时，萧湛霆忽然开口：“我没想到李小姐和荣总有这样的关系。”
“既然如此，李小姐和我们集团合作，未免太委屈了你一点。等这部剧拍完，你回去你们青鸟，跟着你义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