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摇头，连连后退，最后退到遥远远远的距离。
“呃……”他摇摇头：“没有……”
云久夕挑眉：“没有？”
他咬死不认：“没有……”
云久夕：“别挑战我的耐心。”
“没有就是没有，你杀了我也没用，你能撬尸体嘴逼尸体说话吗？”
云久夕：？？
“你什么时候成了个无赖？？”
“不都你逼的。”
“什么？”
“没有。”
萧湛霆又往后退了两步，人高马大的男人，在云久夕眼里，硬是生生缩小了一个号。
云久夕忍无可忍：“我会吃了你吗？退退退，有本事你退到墙里行吗？”
萧湛霆：“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你不会吃人吗？！”
云久夕唇角一抽。
火气蹭蹭往上冒，她无声从沙发站起，一步一步走过去。
“萧，湛，霆。”
萧湛霆心一颤。
看到她靠近，他心里升起更不妙的预感。
“不要……”
“你别过来。”
云久夕冷笑，加快脚步，三下两下追上他。
萧湛霆只能继续往后退。
退着退着，直接退到屋边缘，一下撞到后方的墙。
他看了一眼身后，想到云久夕那句话：有本事你退到墙里啊。
操……
现在他还真想。
不过指不定用不用退，也可能云久夕是来把自己捶进去的呢。
萧湛霆好崩溃。
彼时云久夕已经来到他面前，在一米远的距离处，她忽然放慢脚步。
细白长腿慢悠悠地晃着走过来，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没冷脸，却比冷脸还可怕，每分每秒都在透露着死亡气息。
萧湛霆眼看着她走来，毫无停步的意思，他浑身心都在抗拒着这个让他越来越紧张的距离。
半米拉近，云久夕已经踏入灯光微暗的区域。
再靠近，萧湛霆能嗅到她动人心魄的暗香。
再迈进两步，云久夕那张摄人心魂的脸，和那双暗影中亮得蛊惑的眼，近在眼前。
最后，当云久夕停在萧湛霆一步之前，他心中为她建起的万丈隐忍的高墙，崩塌得支离破碎，几近瓦解。
他只听到自己的嗓音哑不成声，语带哀求道：“你再别过来了……”
可与此同时，云久夕忽然抬手，钳住他下巴将他身子往下拉：“说清楚，我就不逼你。”
萧湛霆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喧嚣，鼻腔充斥着云久夕那致命暗香，满心满眼只有她那张摄魂动魄的脸。
“不逼我……”
他眼尾迅速泛红，意识如被烈酒吞灭麻醉，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牛鬼蛇神。
“你现在还叫不逼我……”
云久夕手下用力，长眸微眯，处处充满着致命蛊惑：“这算逼？”
“你要知道，要我杀你，是不可能的，想我撬开你的尸体逼你说真话，也不可能。我擅长的，可是从活人身上，一、点、一、点，靠着无穷无尽的折磨，套，出，真，相。”
萧湛霆嗓音暗哑无边：“你已经在折磨我了……”
云久夕：“就这？”
“是，就这。你现在在要我命你知道吗？”
云久夕忽然蹙眉。
上下扫了他两眼：“就这？”
萧湛霆忽然反钳住她下巴，把她脸往上抬，哑不成声：“别乱看……”
云久夕：？？
彻底怒了……
一把掐住他手腕，把他手往墙上压、人往墙上推，钳着他下巴的手再度用力：“到底说不说？！”
萧湛霆听到自己理智线断裂的声音。
忽然他反手握住她手，挣脱她束缚的同时一把揽住她的腰，揽到身前扣死：“云久夕！！”
突如其来的东西，和压抑得几不成调的声音，吓得云久夕都有点懵，一下子忘了挣脱。
就在两人表情各异地对视时，后方一个端着热茶的佣人忽然走过来，忽然看到这一幕，忽然吓得茶杯哐当掉落地，发出哗啦咔擦茶杯碎裂的声音。
“啊！？”
她吓得惊叫一声。
两人猛然回神，一个回头一个抬头看了她一眼，萧湛霆立马松手，云久夕也顺势退开一步。
女佣：“啊啊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两人：“……”
云久夕从刚才的惊诧中回神，瞪着眼睛见鬼一样看回萧湛霆。
后者脊背一凉，不敢想象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可事已至此，他还能怎么办？
抹是抹不去了。
他咬咬牙，也瞪着眼看着她，咬牙切齿道：“我是在提醒你，男女有别。下次你再顶着这张脸，挨得这么近，我可保不准我能干出什么事！”
云久夕：“你还提醒我？”
萧湛霆：“你知道男人都是禽兽吧？”
？？
他没敢再停留，找到机会立马就跑：“走了。你要的问题，不会有答案的，有本事你自己想。”
“哦，再提醒你一下，那是你这脑回路绝对想不到、甚至你根本没有考虑过半点的事！你这么厉害，你自己解答，再见！”
云久夕：“我没考虑过的事海了去了。”
“这就对了，你自己慢慢排除吧。还有，桌上的是你戒指的资料，你自己看吧，不要过来打扰我休息！！”
云久夕一听戒指，目光已经转移到桌上。
萧湛霆长松一口气，连忙整理衣服跑路，免得今晚再夜长梦多。
第156章
最近他有点偏激
萧湛霆迅速回房，之后再也没动静。
云久夕感觉他越来越有毛病了，但看在他又有新贡献的份上，她没继续发难，回到沙发拿起资料看。
一个小时后，萧湛霆换了一身衣裳，从房里出来。
一看云久夕果然还没睡，他火气又上头了。但她刚刚逼着自己说实话的样子，他也有点怕，于是隔着一层楼，在上面遥遥喊了她一声：“姑奶奶……”
云久夕一听是他的声音，没好气回头。
萧湛霆下意识先后退一步，旋即才瞄着她手上的资料，低声问：“要……帮忙吗？”
云久夕：“帮什么？”
“要解说吗？”
“你敢下来吗？”
萧湛霆语塞。
半晌，他：“不敢……”
“那你还问？滚去睡，臭怂包。”
萧湛霆挑了挑眉，对这个奇奇怪怪的称呼颇有成见。
但他不得不说，在某些事情面前，他还真就怂了，不怂不行，不怂没对象。
怂都不一定有对象。
他要气死了，转头又回房里去，再也不出来。
云久夕远远看着他房门，又哼了声，旋即回头继续看资料，了解得差不多了，找斑名又查了一些东西，直到快要天亮才睡觉。
萧湛霆五点休息，只睡了一个小时，六点多又出门回公司。
刚好和回房的云久夕错开。
当天，云久夕收到荣清云的回复。
这个男人深思熟虑好几天，终于选择将实情告诉云久夕。
云久夕非常满意，当场找人给他送了足以防身的装备，又问他：“另一边你打算怎么办？”
荣清云长叹一声，声音略疲累：“我会告诉他们，我已经不想和ZJ争权夺势，不想参与这斗争——事实上，我也确实不想争。”
云久夕：“他们未必放过你。”
“那怎么办？我是真的对萧湛霆没有想法了。听说他最近加班加点比以往还多，新做的项目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剑走偏锋疯狂大胆。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吗？你让他干的吗？玩得这么大，你们真的一点也不怕崩盘吗？”
云久夕一怔，茫然道：“什么项目？和我有什么关系？”
荣清云愣了一下。
疑惑道：“不，不是你让他这么干的？”
“他是老板，我又不是，我为什么要插手这种事？”
荣清云：“那他最近是疯了吗？！”
“老实说，我在商界干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激进的手法。”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但他干的事，要是一不小心没稳住，分分钟崩盘破产，你还是让他……悠着点吧。”
云久夕忽然问：“破产损失很大吗？”
荣清云：“你是认真的吗？”
“有多大？”
“那可是ZJ啊。他这个集团崩盘，直接会让整个商界都动荡，你说损失有多大？”
云久夕点着桌子想了想，又道：“有华国国库这么大吗？”
荣清云沉默。
过了好一阵，他才语气微妙道：“你真的不是开玩笑？”
云久夕：“你直说就可以。”
“可是谁能知道华国国库有多大？”
“你约莫估计下？”
荣清云深吸一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竟然有耐心和这个这么敢想的女人，详细解释。
“那应该没有，有了不就富可敌国了？这年头，华国很强了，没有哪个资本能够凌驾它之上，我们也不干这种事。”
云久夕微微点头，声音瞬时淡然：“那不怕……”
荣清云：？？
“你在说什么？？”
云久夕道：“我说那不怕，不算什么大损失，他崩盘也死不掉，你不用替你的对手操心了。”
荣清云：“……”
“你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底气，觉得比不上华国国库资产的破产，损失不算大？”
云久夕并没有解释，只道：“我说不算就不算。”
“而且，他既然能短短十年就能称霸你们商界，本事是盖的？你与其操心人家的决策，不如操心他万一全部干成了，你俩的差距就越拉越大了。”
荣清云：“喂，我俩现在还算是对手，你刺激我我可容易投敌啊。”
“你敢投我就敢连你带敌一锅端。再说一次，不敢正面出击，只敢背后阴人的敌人，全都是废物，你好好考虑吧。”
荣清云：“那也不必这样落我面子啊？”
“我难道不是提醒你？这就让你感觉没面子？你们商界的男人真麻烦，不说了，你自己衡量吧。”
荣清云被她气得没话说，闷闷挂了电话。
云久夕让斑名确认荣清云身上的追踪设备都能用。之后，她又让斑名联系李露凝，告诉她她义父的选择。
李露凝听起来有点开心：“果然义父也和我一个想法，现在我们就是统一战线了！”
云久夕说了句：“你说的「我们」不会包括我吧？”
李露凝一噎，半晌小小声道：“我们这样也算支持你，包括你这不正常吗？”
云久夕蹙了蹙眉，想说正常但是我不乐意。
不过，她懒得纠结这些无聊的事情，随口道：“随便你。你义父给了答复后，你们可能会危险，注意安全。”
李露凝又是一怔，好一会儿后，她低声问：“我有危险啊？”
“怕吗？”
“这……那，那你不负责保证我们人身安全吗？！”
云久夕道：“等他正式回绝了，我会给你们派保镖。你不用想着见他们，不会让你看到的，你平时正常行动就可以。”
李露凝：“派，派人来？”
“嗯。”
“你有保镖吗……是你的保镖吗？”
“我不需要保镖，那是我属下。”
“属下……”李露凝思考片刻，又问：“那，你呢？”
云久夕有点不耐烦，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话这多。
“我什么？”
李露凝：“你……你不要属下不会影响你日常活动吗？”
“我必须有属下才可以进行日常活动吗？我去拍戏的时候带人吗？”
“萧老板不算啊……”
“那他自己乐意来。”
“他是不是那个啥你啊？”
“哪个啥？”
“嗯？”李露凝愕然：“你不知道我说啥？”
“又来？”云久夕怒了，“你们这么喜欢说话卖关子？！”
李露凝一听，深深吸了一口气。
半晌，也不知道琢磨出什么，只压着声音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既然是我误会了，那就不说了，再见——回头见。”
云久夕：“没有回头见。”
李露凝想了想，忽然低声道：“其实……你要是不介意，你可以回来拍戏的，我不和你作对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