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朝开口堪堪介绍了几个人,到介绍随歌认识的时候,赵工使了使眼色,突然开口调侃道:“小覃,咱们这出差可不兴带着家属啊!”
这话说完,身后跟着的几个人都没忍住低声笑了起来。
一直站在一旁没怎么出声的林年听见这话也没忍住的垂着头,试图掩盖住自己欲笑的脸。
随歌当即闹了个红脸,连忙空出手摆了摆。
覃朝跟着唇角微勾,眼神里都带上一层显而易见的喜色,旁人看着似乎就差说一句,这话我爱听了。
“哎呀,到底是年轻好,黏得紧,咱们这种,别说是不能带家属了,就是能带,我家那位怕是也不愿意跟呐!”
老胡眼神似有似无地瞥了瞥覃朝和随歌两人牵着的手,摆出一副十分羡慕的样子,话里话外的语气少不了揶揄,听得人直发笑。
就连随歌也不自觉地跟着弯了弯眼角,眼神里的愉悦毫不掩饰,手里本来还在渗出的汗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彻底没了,周遭一阵自在。
快到登机的时间,几个人像是商量好地背上包先进去了,林年临进去前脚步顿了顿看了随歌一眼。
随歌也能感觉到,林年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说,毕竟昨天晚上那两条看起来带着明显深意的消息也没了回复。
可林年站在入口犹犹豫豫,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扭头快步小跑了进去。
随歌心下有些担忧,皱着眉心仰头看着覃朝问道:“林年他没事吧。”
覃朝眸子里夹杂着深色,视线转向了那个身影,随即又收了回来,低声安慰道:“没事。”
当初凌岚和林年两个人是有些别扭,甚至于那时候知道有调来京市的机会的时候,林年一度放弃,不想离开云城。
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林年又突然转变了想法,断然地来了京市,甚至于两人离开的那天,凌岚也是没来送。
那时候的林年和现在一样,站在登机口迟迟不走,似乎是在等。
得知覃朝找到了随歌那些日子,林年心情明显地好了不少,覃朝不多去过问,却又一直都知道,不过是心里有所期待。
只是等了这么久,凌岚到底是没像林年所期待的那样因为知道随歌在京市便义无反顾地找来。
随歌听完覃朝的话面上仍旧隐隐透着不安,心思明显地飘到了那上面。
覃朝伸手把人揽了过来,语气沉沉:“你看看我。”
随歌猛地被拉过去,思绪回笼,本就是抬着头看着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回:“我在看着你啊。”
覃朝没说话,视线落在随歌的脸上,表情显得有些不满。
大厅提醒登机的广播响了起来,还算悦耳的声音此刻在覃朝耳朵里听着极为焦躁,脸色愈发暗沉。
随歌半扶在覃朝腰上的手小幅度地动了动,语气自然道:“阿朝,时间要到了。”
怀里温软的人似乎是覃朝唯一想找借口拖延时间的羁绊,有一瞬间,他突然想就这么停到这儿也挺好。
随歌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胳膊愈发收紧,力道大得勒得有些发疼,她明显能够察觉到覃朝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那些说不出口的情绪。
四年前分别时,覃朝无数次得到随歌肯定的回答企图缓解心里的不安,四年后的覃朝,那样的回答明显不能够让他觉得足够。
不免和机场里所有相恋的情侣一样,舍不得每一次的分别,不同的在于,那样的归期有定数,对于随歌而言,和覃朝的这一次分别,是一场没有特定归期满是未知的冒险。
隐下的担忧在这时候再次冒了出来,随歌似乎在那个瞬间能够理解林年说的那句让凌岚等等他的话。
她敛了敛眼里的神色,掩埋在覃朝怀里的声音传出来闷声闷气,在那样的环境下听着又处处透着清晰。
“我们阿朝记得要回家。”
回家这个字眼对于覃朝而言,永远都是难以抗拒的,从四年前到四年后,有随歌在的地方,那一直都有着他的归所。
就像是赵工说的家属,两人之间早就成了那样的默认。
覃朝眸子里忍不住暗自涌动,勉强能被压抑住的情绪在这一刻悉数窜了出来,心里狂跳的冲动强势地叫嚣着,比起荷尔蒙窜动的表浮,那种情绪更像是沉淀已久无法释放继而愈发凶猛的烈念。
即使怀里死死地抱着随歌,覃朝总觉得哪哪都不够,悬在半空中无处安放地迫切寻求依靠的充实感。
大厅里再次响起最后广播提示的那一秒,随歌忽然被面前的人掐按着肩膀,绷紧的俊脸距自己不过半分的距离,伴随着炙热的唇便落了下来。
唇间的亲吻更像是肆意地撕扯,随歌甚至觉得那股热意好似要把自己的唇给灼烧融化,粗重的呼吸声传进耳朵里夹杂着无比的欲念。
周遭的任何声音像是被自动屏蔽般,随歌听见自己心颤乱狂跳的声音,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亲吻显得尤为大胆和惹眼。
随歌一向不是如此轻易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甚至没想过回去有这样的行为。
可在这一会儿却被带着什么也顾不上,脑子里被强行支配,只觉得疯狂的快感像是要把自己完完全全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