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顾韩钊不打算再发表什么看法,这事本就与他没有直接的关系。
阮皙来得很快,到病房时王崇旭正要走,两人撞了个正着。
既然见上面了,王崇旭没有扭头就走的道理,跟她做了个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王崇旭,老顾的朋友。”
“你好,我叫阮皙。”
顾韩钊还没睡,她顾忌病房里另一个病人,随后的鼾声让她稍稍放心,不过说话也依旧小声。
“王先生是要走了吗?”
“是。”他顿了顿,“你叫我名字就好,我也叫你阮皙,怎么样?叫起来比较顺口。”
“好。”阮皙笑笑。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你不会要在这里守着他吧。”
她的确是有这个打算,毕竟顾韩钊是因为她才进医院了。
“嗯,我看看他怎么样。”
“他没事,有事叫护工,你一个女孩子在医院不安全,还熬夜。”
顾韩钊挺尸一样地躺在床上,听着两步之外两人的对话,这个王崇旭大半夜的发什么病?他跟阮皙是两个世界的人,在这里套什么近乎?这么想着,他突然出声哼了一下,被王崇旭拦住的阮皙探着脑袋看向病床。
还好,她还没忘自己是来干嘛的。
一边琢磨,顾韩钊又装咳嗽,轻咳了两下。这不咳还没事,一咳感觉腹部胸腔都牵扯得疼,然后咳嗽偏还止不住了,一时表情显得格外狰狞又痛苦。
阮皙给吓了一跳,过去想把他扶起来。
王崇旭暗叹这人不去当演员可真是艺术领域的一大损失,明明就是一点小伤,整的跟个病入膏肓似的。这么卖力表演,他还说不是对这姑娘来真的?
以前在国外,这人跟个和尚似的,一副六根清净无欲无求的架势,留学生圈子里有个什么聚会,他要么不来,即便是来也就只是喝喝酒,连舞都不跳,有女孩子主动找他,他也从来不给面子。
没想到啊,他真实面目竟然是这样。
“那我先回去了,老顾就麻烦你照应一下,我安排了护工,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找护工帮忙。”
“谢谢。”
王崇旭不再打扰,很快从病房消失。
顾韩钊缓了过来,阮皙先前一只胳膊搂着他,给他拍背,这会儿她还保持着原样,像极了他靠在她的怀里,而阮皙并未察觉哪里不妥,眉心微蹙,关切地看着他。
“好些了没?”
他嗓子有点发紧,吞了口唾沫,说:“帮我拿下水吧,在床头桌子下面。”
“好。”阮皙在床头下柜子里翻到一大包东西,猜想大概是他的朋友带过来的,她来的匆忙,考虑不周到,什么都没带。找到一瓶水,她拧开瓶盖递给他。
顾韩钊喝水,她乖巧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几次酝酿着要开口说些什么。
“你回去吧,我没事,你明天还要考试,回去好好睡一觉。”
“你一个人在这里。”
他想笑,一笑又要拉扯到痛处,只好忍住,因而脸上莫名出现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不害怕。”医院于他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了,虽然以前常待的是国外的医院,但其实都差不多。对于住宿的条件,他的要求也没那么高,累的时候有张干净的板子躺都是幸福的事,更别说这人民医院的病床躺着还挺舒服。
“难道是你害怕一个人回家?”
阮皙摇头:“我不怕。”她在床头灯下仔细观察他的脸,钱庭那一拳打到他脸上,好在没有留下伤。
“你别这么盯着我。”他受不了她这个眼神,一口水差点没呛到自己,阮皙又要来给他拍背,他赶紧挥手示意不用。
她又坐了回去:“我是怕你破相,那我可负不起责,整容修复什么的很贵的。”
他咂咂嘴,这丫头这个时候还在想钱的时候,难怪会看上钱庭那个拜金的家伙。
他扬扬手腕上的表:“卖了就有钱了。”然后收获了阮皙的一个白眼。
开玩笑的,他哪里会卖?
“明天你打算怎么处理?三天之内,伤情鉴定就会出来,不过一般来说,这个程度也就是把他拘留几天,不知道够不够你出气。”
“为了我出气,你让自己去挨打?”
“难道你想让我……跟他打一架?打输住院,打赢坐牢,这种事不划算。”
阮皙噗嗤笑出声来,隔壁床的呼噜声停了一下,她赶紧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