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不开心的事怎么能是小事?”叶栀之叉着腰一本正经道,“拜托,你可是江逆诶,脾气这么好的江逆都不开心了,肯定是很不好很不好的事。”
江逆微怔,随即笑了:“我脾气没你想的那么好。”
他这么一说,叶栀之忽然想起了虞兮和傅从扬曾说,江逆情绪失控把人打进医院,江逆对这件事一直介怀,甚至怀疑他自己有心理疾病,一直去看心理医生,还搬到了乡下,不愿意回望京。
虞兮和傅从扬都觉得江逆把这件事看得太重,谁都有难以控制情绪的时候,哪怕叶栀之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打人固然不对,江逆已经认识到了错误,承担了责任,付出了代价,没必要一直囿于过去。
但她总觉得,江逆在顾忌什么,或者说,他似乎很害怕自己再犯同样的错,可他又怎么会断定自己一定会再情绪失控,使用暴力?
“不管你脾气好不好,反正我就是喜欢你。”叶栀之努力忽视脸上的热度,做出随性潇洒的模样,实际别扭得眼神四处飘忽,唯独不敢看江逆。
“说这种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江逆被她这直爽又傲娇的模样逗笑,又有些无奈,微微俯身,双手托着她的脸,教她与自己对视:“栀之,谢谢你能和我在一起。”
叶栀之愣愣地望着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此刻微微弯起,漆黑眼眸中,只剩她的倒影。
“突、突然煽情干什么!”
脸上的温度愈加的高,怕被江逆发现,她着急退后一步,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大声埋怨他突然说这种情话,像只暴躁的小狮子,拿炸毛掩饰自己的羞涩。
江逆的手仍悬在空中,温热的温度似乎还停留在指尖。他勾了勾唇,抬手覆在她头顶,不轻不重揉了一把,笑盈盈打趣:“我们大小姐对情话的抵抗力,还有待加强啊。”
叶栀之:“……江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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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江逆急着赶回望京,叶栀之也并没有在雾岛市久留,同韩怀慕打了声招呼后,便和江逆坐飞机回了望京。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不安,叶栀之才回到家,就收到了江逆发过来的消息。
是一个地址,和一串数字。
她还没搞懂这是什么,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告诉她,这是他在望京的住处和大门密码。
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叶栀之嘴角止不住上扬,嘴上却说:“我才不怕你跑了,你的全部家当都还在我……”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想起来,那个装满了证件的文件袋,她忘记拿了!
现在还在江逆家的枕头底下!
“我这什么记性!”她小声地骂了声自己,恨铁不成钢地拍了好几下脑门。
江逆似乎知道她在做什么一样,在电话那边笑了几声:“别打头了,再打就更傻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拐着弯说我傻。”叶栀之这时候倒是十分敏锐。
江逆也没否认,笑道:“文件袋没丢,我帮你收进你的行李箱了。”
“你帮我带上了?”叶栀之惊讶,连忙拉开行李箱一看,那包文件,果然在她行李箱里。瞬间,安心了不少。
“既然这些东西还在我这,那我就不担心你跑了。”她坦言道。
江逆笑了声:“我白天一般在公司,晚上基本在家,随时等你查岗。”
“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
江逆执着手机,脸上还挂着宠溺的笑,尽管电话已经被对方挂断。
车行驶许久,终于驶到偏僻郊区的一栋别墅院内。
江逆下了车,脸上笑容不再。
唯独这里,连虚伪的假笑,都无法伪装出来。
在大门口停驻了许久,终于走进这栋别墅。
江宏朗去世后,他终于找到了苦寻多年的那个人。
准确来说,是傅德明终于愿意把那个人的下落告诉他。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却仍旧觉得这里陌生又可怕,仿佛一只无形的怪物,随时要将他吞噬。
每一次过来,都要耗尽勇气。
才进了屋,便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一边尖叫一边逃跑,身后跟着几个护工。
女人穿得很少,还光着脚,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娃娃,仿佛把那几个护工当成了什么怪物,在房子里恐惧地逃窜着。
她没注意到屋子里多出的一个人,只顾着躲避护工们的追击,毫不意外地,撞进了江逆怀里。
江逆及时将她扶住,女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将那破旧的娃娃直往江逆怀里塞,尖叫着哀求:“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把我的小逆带走!救救他!”